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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刹后山有玄机

      “不然谁来,”柳福儿咬牙。

    她怎么没有肉了?

    除开前胸和屁股,其他地方她肉可多着呢。

    再说弄粮靠得是脑子,又不是靠屁股和胸。

    刘护卫低声问她,“你可还好?”

    柳福儿点头,松开他的搀扶,道:“先进城,挑个最富贵的坊市住下再说。”

    刘护卫便去牵着自己的马,在前与守门的兵士交涉。

    很快三人便顺利入了关卡。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车队也停在白马寺山脚。

    打着香疤的小沙弥前来问询,得知是徐家来人,忙请入寺。

    至于其他人,庙里没有那么多地方,只能在山脚清出一片空地,供他们安歇。

    徐四随沙弥拜望主持。

    眉须皆白的老主持慈眉善目,和气悲悯,徐四风清朗月,温文有礼。

    两人一番寒暄,相携往客院而去。

    王二心里记挂柳福儿交代的事,一直留意周围的情况,当跟过第一道门楼之后,见没人留意自己,便悄悄溜了。

    寺中有贵客,除开负责客舍院落的知客外,厨房负责膳食的也很忙。

    王二顺着食物的香气,一路寻来。

    趁着做饭的大和尚没有留意,他悄悄拿了两个酱菜蒸饼,外带一点酱烤蕈片。

    大和尚忙完了一边灶台,转过眼见蕈片少了一点,顿时大怒,叱骂帮厨的小沙弥嘴馋。

    小沙弥委屈不已,却又无处诉冤。

    王二窃笑,转去僻静地方。

    此时徐四已与住持提出要购买胡饼一事,住持问明所需数量,便吩咐人去准备。

    王二饱吃一顿出来,正好瞧见僧人们三三两两一组,或抬粮,或舂麦子。

    王二顺着僧人们的路线,一路寻到粮仓。

    此时,仓外还有人在把守。

    王二也不急,这种大型粮仓是一定在檐下留又通气孔,从那儿就能一览粮仓内里。

    僧人们搬抬了将近一刻钟左右,方才关门离开。

    两个和尚一前一后去了边上的棚子,显然他们便是这里的看守。

    王二伏低身体,趴在草丛里又等了一会儿,果然就见一和尚提着风灯出了棚子,绕着粮仓巡查。

    待到他转了一圈,重又回去,王二才小心来到仓边,灵巧的攀爬上去。

    没多会儿,他便轻巧的下来,顺着早前藏匿的小路一路往南。

    走了差不多半盏茶,远处传出车轮压路的咕噜声,王二一个闪身躲进树后,小心窥探。

    小路的转角,一盏风灯摇曳而来,隐约照出小沙弥憋红的脸和缓缓前行的独轮车。

    车子很重,所行之处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车线。

    秋夜凉风将食物的香味吹散向四方。王二抽抽鼻子,嘀咕道:”有粮的就是不一样。”

    宵夜都来两顿。

    王二摸摸肚子,似乎又有点饿了。

    他扭脸望向大厨房的方向,那里乌漆嘛黑一片,应该是熄灶了。

    王二怪笑一声,脚下一滑,自动自发的朝小沙弥追去。

    小沙弥推着车子来到一黑黢黢的洞口边,距离洞口有些距离的棚子里,又有七八个汉子或坐或站着。

    看到来人,汉子们陆续围过来。

    当看到边上还放着两瓮素酒,不由笑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竟然有这么好伙食?”

    小沙弥赔笑,道:“住持说,诸位在这儿日夜受累,十分辛苦,刚好小寺素酒才刚酿好,便送来与诸位尝尝鲜。”

    “那老儿倒是识趣,”汉子们呵呵笑着把瓮搬下。

    小沙弥帮着把汤和饼搬下来,拖着底下大大的竹篓道:“这是给下面那些人的,主持说,人要是少了盐,就没有力气,耽误好汉们的时间就不好了。”

    汉子们呵呵的笑,摆手道:“知道了。”

    小沙弥陪着笑,推着车走了。

    汉子们摆开一排大碗,将素酒倒出。

    昏黄的酒液才一入碗,便飘来浓郁的酒香。

    倒酒的汉子喝了声好,率先端碗,与其他人一碰,仰头干了。

    王二从山石背后探头,瞧着这些人觥筹交错,他慢慢接近搁在洞口附近的胡饼。

    洞口里,有人同样也在小心翼翼的爬出。

    两人都如谨慎而又警惕的狸猫,轻巧无声的往竹篓靠近。

    王二个子高,手也长,率先掀开竹篓。

    在他想要去拿时,一只乌黑的小手先他一步,将饼拿走。

    王二抬眼,就见半尺处不知何时出现一张乌漆嘛黑的小脸,其上一对招子晶亮如狼眼。

    王二呀了声,条件反射的往后躲闪。

    半丈外,汉子们似乎有所察觉,立刻问:“谁?”

    小脸的主人本是要往回跑的,听到这话,忽然顿住,竟重又爬回了竹篓边。

    王二大急,急忙招手,示意他过来。

    不想他却呲牙露出一个笑脸,便低下头安静的啃饼。

    有汉子阔步走了过来,看到有人偷饼,二话不说就是一脚。

    王二眼睁睁看着那小小的人影一下子飞出几步之外,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汉子凶狠的拎着他脖领起来,再踢一脚。

    这回儿那人落在地上,没有动弹。

    汉子啐了一口,提着竹篓放到喝酒的桌边。

    汉子里有人说,“干脆叫个人上来,把饼分了吧。”

    另外又有人说,“急什么,早前咱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可怜咱们一分。”

    这话一出,立刻得了响应,于是又有人道:“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他们,来来,咱们继续喝。”

    汉子们吆喝着重又喝起来。

    王二静等了会儿,才跑去那人跟前,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那人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翻身,却力不从心。

    王二赶忙帮他转身,一入手才知他有多轻,多瘦。

    那人张张嘴,便溢出一丝血意,眼眸也黯淡了许多。

    王二很是过意不去,便道:“刚才那种情形,你跑了就是,他们就是发现我,也追不上的。”

    “你腿脚要真那么厉害,就帮我个忙,”那人粗重喘息,嘴角不时沁血,该是伤了肺腑了。

    “你帮我去报官,就说这里有乱民在此偷挖矿洞,意图造反。”

    “这些人是乱民?”王二一惊,“你也是?”

    “我和兄长,还有下面的好多人都是,”那人连喘好几口气,才道:“都是被掳来的。”

    王二松了气,好家伙,话也不一道说完,吓他一跳。

    王二迟疑了下,那人又吐了口血,王二心里顿时一阵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