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一幕幕一回回，往事映在心头，他放不下。

    当年他第一声叫爸爸的时候。

    当年第一次拿着成绩单交给他的时候。

    当年他兴奋的告诉自己能凭实力进入赛尔提克学院的时候。

    唉！或许我就是个庸人吧！

    家人和理想，最终还是只能选择家人。

    “呼！”

    瓦塔莱克握剑的手松开了，呼出一口气，又是一阵自嘲，说道：

    “他能不死么？”

    凯奇的眼光犀利，

    “这要看你的表现啊！”

    “好！”

    “铿！”

    “噗嗤！”

    “哗！”

    剑光扫过，瓦塔莱克的脖子开了一道血口，鲜血飚射到三米外。

    “嘭！”

    十几秒之后，瓦塔莱克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身体渐凉。

    凯奇稳稳的坐在教皇椅上，用金丝手帕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迹，兴奋的扭动了一下脖子，缓缓站起，大喊道：

    “瓦塔莱克投靠旧教廷，持械意图谋杀教皇未遂，当场自杀！罪行深重！

    其妻子儿女同罪！尽数诛杀！

    学生兄弟等同党，先行收监，等待裁决！”

    说完，凯奇三两步来到瓦塔莱克尸体之前，手指轻点，癫狂笑着，说道：

    “我说要看你的表现。

    就是你表现的好，他们会死快点！

    哈哈哈哈！”

    尤西乌斯从教皇办公室的帷幕后走出，望着地上的瓦塔莱克，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想当年瓦塔莱克和他一起进入新光明教廷高层，一路上虽多有磕磕碰碰，但他却一直认为瓦塔莱克有光明教廷中少有的家国情怀，也有实现家国情怀的能力，没想到就这样被凯奇逼死了。

    “怎么？很同情他？”

    凯奇转过身来，用粘着血迹的手轻轻拍了拍尤西乌斯的肩膀。

    “哗！”

    尤西乌斯感到一阵阴冷，慌忙向凯奇跪下，低着头喊道：

    “属下不敢！”

    “呵呵！”

    凯奇的脸皮微动，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说道，

    “这就好！”

    他顿了顿，又拍了拍尤西乌斯的脑袋，整个人突然癫狂起来，头伸向尤西乌斯，露出嗜血的面容，

    “任何阻挡我取得权利的人都会死在我手里！

    你该庆幸！你算不上阻挡我的人。”

    “吱嘎！”

    伴随这句话落下，侍从们打开大门，把瓦塔莱克的尸体拖走，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线。

    尤西乌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上溢满了汗水。

    “嘭！”

    凯奇坐回到教皇椅上，露出一贯的表情，对一动不动的尤西乌斯问道：

    “我们还有多少钱？

    处理完瓦塔莱克总是要花点钱塞住城里这些人嘴巴的！

    如果只是杀，只会越折腾越混乱。

    我们有兵，那几个老头子就没有了？

    瓦塔莱克的二十万人还没有捏到我手里！这时候宁可多花点钱，也要维持稳定！”

    尤西乌斯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继续跪在地上，答道：

    “您的私人金库加上禁卫军储备款，可以动用的有二十二万金币。

    虽然战争没有结束，今年秋税一旦征收，您依然可以从中抽取一成的份额作为私人支用，那时候您就又有充足的资金了！”

    “二十二万！”

    凯奇又点燃一根哈瓦那雪茄，

    “咕嘟！”

    他吐出一个烟圈，舒爽的说道，

    “这些钱堵住塞尔提克那些家伙的嘴足够了！

    等时机到了，他们和那些老家伙们都会付出足够的代价的！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是教廷唯一的主人！”

    “哒哒哒哒！”

    就在尤西乌斯低着脑袋准备再奉承一句时，一只魔法信鸽停在了他的肩上。

    “怎么回事？

    又从哪里来了什么好消息么？

    是瓦塔莱克旧部臣服？还是哪个老头子准备上交权力了？”

    这个时候飞来的情报信件让凯奇颇为兴奋，他想知道自己的权力是不是又空前巩固了。

    尤西乌斯缓缓从魔法信鸽身上取下信件，摊开，略扫一遍。这一扫不要紧，他吓得手一抖，信件便落在了地上。

    “看来这还是一件大事啊！

    难道瓦塔莱克的二十万人在他离开之后马上就向我效忠了！”

    凯奇还沉浸在兴奋之中。

    尤西乌斯抖着手，把信又看了一遍，才把信放檀木办公桌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克-克-克里斯先生兵-兵-兵败被俘！

    莱维要求我们缴付二十万赎金！”

    凯奇洋洋自得的表情凝固在了这一刻，久久没有动静。

    尤西乌斯只能退了一步跪在地上。

    这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许久，凯奇疯一般的拿起这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

    “撕拉！”

    连续五个撕纸的动作，凯奇似乎想把这封信撕碎无数次。

    随着信的碎片飘洒，凯奇又愣在了那里，许久，吐出了两个字：

    “废物！”

    “真是废物啊！”

    一声大吼，凯奇似乎想把所有情绪都宣泄在这吼叫之中，

    “莱维就区区三千人，居然带了一万人都打不过！我的威信都被这废物丢光了！”

    “嗙！”

    一脚！檀木桌被分成了两半。

    “嘭！”

    凯奇又靠在了教皇椅上，整个人都有片刻失神。

    没有联想到上次的事情？盖尔的失败被掩盖下来了！尤西乌斯松了口气，试探的对教皇问道：

    “那二十万赎金怎么办？”

    “他终究是我弟弟！”

    说这句话的时候，凯奇颇为无奈。

    原本二十二万金币可以轻松堵住塞尔提克这些人嘴巴。可现在只能动用两万金币，处理瓦塔莱克的后事就麻烦太多了。

    “可是两万金币还不够塞尔提克那些人塞牙缝的啊！”

    尤西乌斯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他可不想背上擅作主张的锅。

    “我不是说了么！他终究是我弟弟！”

    凯奇再次被激怒了。他现在有一种极度的颓丧感。

    好不容易处理掉了瓦塔莱克，结果莱维又把克里斯像球一样砸到他脸上。这一折腾，就像大夏天喝酸梅汤，喝到底部有只活蟑螂一样难受。

    他稍微冷静了一下，说道：

    “两万金币就两万金币吧！

    不服的就杀！杀到他们服就行了！

    别忘了抄家。我可不想到秋天之前都过不了像样的生活。”

    尤西乌斯被这句话暗含的血腥气熏晕了片刻，缓过神来，继续问道：

    “那莱维那边。”

    凯奇挥挥手，叹了口气，

    “唉！这个时候哪还管得了他。

    先把克里斯赎回来吧！

    等我把所有枢机主教都清理完了，和旧教廷议和，会好好处理他的。”

    尤西乌斯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凯奇说的是处理所有枢机主教，也就是包含他和盖尔在内。

    他低着脑袋，低声应承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