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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洛翳面色不免下沉,虽然噙着笑,但是很明显得不大高兴。似乎是顿了一会,还是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信任我?”

    顾遥闻言一顿,挑眉奇道:“自然不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大约只有你能担任此事。”

    这话有些刻意勾洛翳好奇心的意思,洛翳果然放松一笑,道:“何事?”

    顾遥微微一笑,道:“不急,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坐在顾遥对面的洛翳懒懒散散地打量顾遥,的确与之前有太大变化。

    “夫子今年多少岁了?”顾遥的目光仍旧落在棋盘上。

    对面的人迟疑了一下,才道:“二十有八。”

    顾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打量了洛翳一眼,笑道:“夫子看起来极为年轻。这个年纪,正应该做出一番大事来。”

    两人闲聊一阵,倒是越发地亲近起来。一个学识渊博,一个博闻强识,聊起天来皆是旁征博引,十分畅快。

    直到日薄西山,洛翳才慢悠悠地起身,与顾遥告辞了,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踩着山路回去。

    宋问隐居的地方自然不是做做样子,而是在极为难找的大山里,所以回到城中要许久。

    明明山月已经爬上山峰,照得四处阴森森的,洛翳却丝毫不慌张,只步子不急不缓地往前走。

    冰冷淡薄的月光落到他脸上,照亮一张极为俊美,又冰冷得几乎阴狠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尤其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能把所有的光亮都吸进去。

    树林一阵簌飒声,风声伴着野兽的呜鸣声响起,成年凶兽的低鸣满是威慑力。

    黑暗里,一双幽绿的眸子锁定着洛翳,带着锐利的凶光……下一瞬,便闪电般扑过来,锐利的獠牙与爪子,足以撕碎精铁!

    洛翳嘴角扯出一点冷笑,野兽扑过来带起的风吹动他的袖子,几乎看不到他的动作,一道雪光一闪,便是噗呲一声。

    野狼一声痛吼,巨大的身子跌落下来,脑袋被那一把匕首带得一偏。

    洛翳动作比闪电还快,野狼的下一扑还未起身,他手里的匕首已经彻底在野狼的脖子上一切,野狼发出一阵绝望的呜鸣。

    带着极强力量的爪子,被洛翳另一手的短刀眨眼间削去,噗呲一声,飞出去,一只凶悍的野狼在眨眼之间奄奄一息。

    洛翳唇边泛出点冷笑来,一下抽出匕首,狼又不甘示弱地呜咽一声,洛翳却干脆一刀剁掉狼首,这回是彻底死透了。

    他这才极为轻蔑、傲慢地将匕首放在狼皮上,一点一点擦干净,直到和先前一般雪亮,才慢条斯理地收起匕首。

    洛翳整了整自己的袖子,干脆丢掉那把满是血肉的短刀,这才转身慢慢地走了。

    他的姿仪极好,一步一步的距离都差不离,腰背挺直,便如月下芝兰玉树,朗朗君子。

    即便看着极为从容散漫,但是他的步程不慢,甚至可以说,有些快。因为不多时,他便从荒僻的深山里,走到了上蔡最为繁华的紫筠楼楼角。

    芜宁原本在弹一首竹枝词,可帘子边上精巧的小金铃忽然细碎地响起来,她便连最后一个音也不弹了,直接推开面前的要瑶琴。

    楼顶的阁楼仍旧一丝天日不见,漆黑里静谧至极。

    芜宁步子轻巧地走进去,即便不可视物,还是十分娴熟地走到一个位置,单膝跪地,“主上有何吩咐?”

    其实阁楼也算不上绝对的黑暗,楼顶有一方极小的天窗,可以漏进来一点日光。

    在黑夜里,就是一束黯淡的明月光,或是星光。此夜月明星稀,芜宁可以稍微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狐狸面具。

    红白二色,勾勒得栩栩如生,但是有些诡异的美感。

    叫“主上”的那人食指轻敲椅靠,漫不经心道:“秦铎那边安排好了?”

    芜宁收回目光,低下头恭恭敬敬道:“人已经安全送进皇宫了,只等主上一声令下,便可直接动手。”

    “那来回接应之人安排得如何?”他像是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大放心的样子,语气里既焦躁又不屑。

    芜宁心下有点紧张,连忙道:“中宫的人手是从一开始便安插了,如今很是稳妥,绝对不会出事。至于安排在甬道与角门出的人,都是奴精心挑选的,且这些地方都是我们的人,便是有什么岔子也不会闹大。如今只要我们能在宫外顺利接应,便什么问题都不会出现。”

    他点点头,道:“秦铮此人,你怎么看?”

    芜宁一愣,只觉得他语气低沉,似乎多沾了一丝红尘气。尤其是,他这是第一次问她她的意见……

    她心里一紧,然后认认真真道:“秦铮此人十分随性,做事又狠辣不留情面,绝对不能给予十分相信……我认为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将秦铮控制住。否则,秦铮极有可能半道反咬一口。”

    他摸索着椅靠上飞鱼纹,面具下的脸似乎闭着眼,大约是在思考什么。

    于是阁楼里又陷入了黑暗,芜宁的一颗心被提起来。他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如何呢?但是她又不敢妄测,反倒是听觉与触觉越发敏锐起来,她觉得空气里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芜宁垂了眸子,他雪白的衣摆出,似乎的确是血液。想了想,她还是试探着道:“……主上?”

    对方淡淡地“嗯”了一声,尾音带一点疑惑。

    “您可是受伤了,我取些药过来。”

    上面的人沉默一瞬,睁开眼,便看到女子的目光落到他的衣摆上。他不由勾了勾嘴唇,然后淡淡道:“这不是我的血。”

    芜宁便不再说话,她安安静静地等上面的人说话。

    谁知过了许久,那人只用听不出语气的话道:“将秦铮约来与我见一面罢。”

    芜宁正要应,上面的人语气似乎松了一点,道:“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她应了,这才一步一步,极为规矩地退了出去。阁楼外灯火煌煌,什么都显得热闹极了。

    芜宁有点恍惚,她觉得自己,倒是觉得那一片黑暗极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