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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向暖细皮嫩肉的,胳膊上立刻就红了一块,红白相间,让人看着心疼。

    向暖揉揉,噘着嘴,“我能干什么事啊。”

    向母气急败坏,血压直线上升,猩红着一双眼,问,“你是不是和蒋安城提分手的事情了。”

    先前,向母就知道自家这女儿不想嫁给蒋安城,想退了婚事,但都被她压着。

    她原以为女儿就算是想退婚,也要先经过她这里,谁曾想到向暖直接跑去跟蒋安城提了,这还得了。

    刚才蒋安城特地打来电话,韩东明的脸瞬间就黑了。

    韩东明还指望着靠着蒋家的关系,多拿几个项目,这下一搞,全都泡汤了。

    向暖也没否认,她从柜子里扒拉出蒋思城送给她得东西,打算找个时间,寄过去一阵还了。她边点着珠宝,边老实道,“我早就跟你说,我不想嫁给他,你们不同意,只能我自己说了。”

    “你这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做,可把想看我们笑话的人给高兴坏了。”向母今天难得接到了继女的电话,她就知道没有好事,果不其然,就是关于向暖的事情。

    在向暖回来之前,韩东明差点没打她,一个劲的责备她教子无方,向母不敢吱声,活了这么多年,都没今天受的委屈多,而这些委屈偏偏都是因为自己带过来的女儿。

    “你爸说了,这婚必须得结,你现在就得给跟蒋安城道歉去。”

    向母唯一庆幸的是,蒋安城挺喜欢自家的女儿的,一个劲的让他们帮忙劝劝,还说向暖这么说,都是他的错。

    向母知道,只要向暖低个头,这件事就过去了。

    向母当然想事情过去,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礼物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待会你就给我过去跟蒋安城道歉。”向母恨不得掐着向暖的的脖子,现在就把她押解到蒋家。

    眼见着母亲是要强迫她去讨好蒋安城了,向暖当然不乐意。

    “要去,你去,但是这婚,我是不会结的。”向暖算是知道了蒋安城的心思,怪不得,蒋安城说她会回去找他,估计早就知道有这一出。

    向母眼见着来硬的不行,便哽咽了起来,哭哭啼啼,哽咽道,“暖暖,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打算。”

    “为了我打算?”向暖冷声笑着,“你确定不是为了你韩太太的位置。”

    向暖一直知道自家的母亲是个喜欢权势地位的人,当年,向父破产,母亲根本就不顾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当即就要和父亲离婚,没多长的时间,就嫁给了继父韩东明。

    她知道,母亲也不是多喜欢韩东明,只是,韩东明恰巧是那些追求者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个罢了。

    这些年来,母亲在韩家站住了脚,就开始算计着她的婚事,

    她本就不想跟韩柔争,她只想找个喜欢的人,无关家世,但母亲就不乐意了,经常盯着她,生怕她脑子发昏,喜欢上穷小子。

    而蒋安城的出现,恰好卡在了母亲的心眼上。

    向母喜欢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经常强迫向暖做不喜欢的事情。

    向暖不吱声,她就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问题,但现在向暖把事情说破,向母的面上就挂不住了。

    “你不要瞎说,你是我的女儿,我这是为你打算。”向母不承认自己的私心,她絮絮叨叨,想要博得女儿的好感,故作温声细语,“暖暖,你就听妈妈的话,跟蒋安城和好,我看他对你还是挺好的,都把责任揽着。”

    这也是韩东明不敢直接对向暖发火的原因。

    只要蒋安城对向暖有意思,韩东明就得好声待着向暖,所以即使出了事,只能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说。

    “好个屁。”向暖皱眉,黑了脸。

    原先,她还觉得蒋安城对她不薄,好吃好喝好礼相送,现在看来,对方不过是披着一只羊皮的狼罢了。

    她前脚提分手,后脚就跟韩家联系,这不是逼她去求他吗?

    “妈,你别再费心了,我是不会找他的。”向暖态度坚决,绝不会在这个份上退步。

    要是这次她退步,那以后蒋思城还不随便拿捏她,到时,她就真的是成雅的替身了。

    她可不想自己的老公抱着他,心里却想着一个死去的女人。

    她又不是找虐。

    向母一听自家女儿这语气,面部紧绷着。

    女儿是她生的,她当然知道她骨子里的倔脾气,她就算是想劝她,也劝不动,索性不再温声细语,恢复了一贯的尖细嗓音,“暖暖,你现在吃喝都是韩家的,你要是不同意,你以为你在韩家还能待得下去吗?”

    向母有几分吓唬的意思成分在里头,但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向暖现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生活,名下房产,豪车,股票一毛没有,离了韩家,到了外头,就是个破落户。

    向母希望女儿能早点认清事实,跟她站在一条战线,嫁给蒋安城,那么她们母女就什么都有了。

    说了这些重话,向母巴望着向暖能清醒过来,不要和她对着干。

    向暖垂眸思考了一会儿。

    向母原以为有了转机,却不料,向暖抬起眼眸,黑眸沉沉,冷意十足,语气却分外坚定,“那么,我不待了,便是了。”

    第8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向母望着自家的女儿,突然觉得陌生,

    向暖扬起眉,笑的轻松,“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离开韩家。”

    向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她知道,在韩家,她是待不长久的。

    只是,当年,她未成年,必须依靠着母亲,所以才跟着母亲去了韩家。

    既然,韩家不愿意她继续待着,那么她离开便是,犯不着窝在这里受气。

    “你太幼稚了,你以为出了韩家,你能过什么生活,你早就不是向家的大小姐了。”向母冷笑着。

    “我过什么样的生活跟你无关,反正我就是要离开韩家。”向暖清楚自己的处境,若是在韩家继续待下去,那么迟早要被韩家当成是礼物,送给蒋安城。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在外头过日子。

    “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向母颤抖着身体,手指头抬起,虚指着向暖。

    “我早就不想听了。”向暖笑的恣意。

    向母也是被气坏了,随意拿起桌子上的香水,往地上一砸,玻璃瓶碎了一地,香味呛鼻,她紧紧盯着女儿,依旧固执己见,“有本事,你就现在离开韩家。”

    “好啊。”向暖毫不惧色。

    她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

    眼见着向暖真的要走,向母将她拉回来,她不死心警告,“你以为你在外面能生存下去吗?外面的世界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轻松。”

    “那也比现在好。”向暖把母亲的手一点点掰开,温柔解释。

    估计,这里没人会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心里有多么畅快。

    外人都以为,她住在韩家,算是韩家半个主人,衣食无忧,富贵人生,只要不吵不闹,下半辈子不愁没钱花,但谁能看到她憋得难受,时不时要被韩柔讽刺两句,而她却无法争吵,只能忍着。

    向母素来掌控欲极强,突然女儿脱离了她的掌控,她自是不快,“好啊,向暖,你厉害,那你现在给我滚。”

    “好啊,我滚。”向暖开了门,从大门出去。

    向暖离开了韩家,乘了一辆公交在市区兜了个圈,坐到了底站下来,外头是深沉的夜色。

    黑色的夜幕繁星点缀,璀璨漂亮。

    夜色微凉,她把开衫往中间拢了拢,遮挡点寒气。

    刚逛了一圈,她也不知道在哪里下车,毕竟,她除了韩家,唯一有些血缘关系的就是父亲,而父亲前些年就离开了南城这个伤心地,去其他的城市生活,偶尔几通电话,也就只是跟她报个平安,但对他自己的生活,向来不提。

    向暖估摸着父亲的生活也不尽如意,所以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开口找他。

    她想想,今晚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

    她抬眼,就看到一家连锁酒店,她进门,掏出身份证,准备入办住宿手续,原先办的好好的,突然前台很不好意思的跟她说,客房满了,让她去其他家。

    她觉得奇怪,又换了一家,结果还是同样的情况。

    向暖估摸着这要么是蒋安城的手段,要么是自家老妈的手笔。

    这是在逼她回去。

    向暖好不容易从韩家出来,当然不会回去。

    她从宾馆出来,找了一张石凳子坐下,便去给谢怡打电话。

    谢怡一听是她的电话,立马躲进了厕所接电话,她张口就问,“你是不是真的离家出走了?”

    “嗯。”向暖嗓音淡淡,但她现在没有心思跟谢怡解释那么多,直奔主题,“我想去你那里蹭一晚。”

    要是按照往常,谢怡当然欢迎向暖随时来住,但现在她就算是想,也没有办法,她小心翼翼道,“暖暖,你这次出走的事情,闹得不小,你家早就交代了我家,不能帮你,你要是来我家,按照我爸妈的性格,肯定得把你押回去。”

    “那算了。”向暖能想到谢家的态度。

    对于长辈来说,她此刻的行为就是无理取闹,她要是真去谢家,谢家父母肯定要给她灌输一大堆道理,然后叫韩家来领人。

    她已经被自家母亲教训了,可不想再被其他的人教训。

    她刚挂了电话,就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她沿着主路走了将近半小时,几乎快要奔溃。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后脚跟,血淋淋的,借着灯光看了眼,挺渗人的,她就郁闷了,今天为什么偏偏穿了一双细高跟。

    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眨眨眼,看着附近,刚好在一家医院的附近。

    她眼睛突然亮了。

    医院有床!

    她第一次发现,医院是个这么好的地方,以至于她到了医院,她都忽略了里头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随便挂了一个号,就想着待会怎么跟医生说。

    毕竟,医院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她住院的。

    南城第一人民医院内科急诊。

    “萧宴,你来了,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方知明走再位置上如坐针毡,刚家里头来了一个电话,老婆说是二宝发烧了,在家里急的团团转。

    家里就她一个人,照应不过来,大宝还小,夹着二宝生病,哼哼唧唧的,不肯睡觉,她都快要奔溃了,就怕出了事,方知明虽是个医生,知道问题应该不大,但作为一个父亲,终究是是心疼孩子的,所以没办法,只好找同事来代班。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反倒是平日里性格最清冷的萧宴,愿意过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客。”趁着还没叫下个病人,方知明赶紧收拾东西,换了衣服,他拍拍萧宴的肩膀,又不好意思道,“实在是麻烦你了。”

    虽说同事间帮忙代班也不算是个大事,但是夜班,很少人愿意帮忙上。

    “没事,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你先回去吧。”萧宴套上了白大褂,目送着方知明离开,他倒了杯咖啡,搁在桌子上,有预感今天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