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认得你。”那被发现的凶嫌眼神闪烁，竭力想要否认，“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你胡说！”那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不顾外头凌乱的滚滚人流，扑到凶嫌身上拼命撕打起来，“是你借了我夫君的银子，也是你和我夫君起了冲突、不想还钱。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我夫君——”

    那凶手被打得哎哟连声。他原本也想制服那女子，却因为碍着一众兵士在场而不敢还手，没几下便被揍得灰头土脸。

    柳执初凝神观察着他，看见他的脸色狡诈无比，却也心虚。灰头土脸的表象之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是另有心思。

    见状，柳执初顿时明白过来。这人一定是凶手，没有第二个可能。

    “看来，他的确是凶手了。”柳执初看向赫连瑾，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不是俞临辞做的。”

    赫连瑾微微点头，显然也和柳执初想到了同一处去：“既然这个案子是民间的普通凶杀案，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交给刑部三法司会审即可，不必再多想了。”

    “是啊。”柳执初微微点头，跟着赫连瑾一起走到街上。

    街上的人还是一片惊慌失措的样子，到处充满哭啼和哀嚎的声音。柳执初皱着眉头听了半晌，心底也是越发的发寒。

    她横竖放不下心，索性跟着赫连瑾一起，来到顺天府衙门附近。

    一盏茶的功夫，顺天府府衙外头，来了好几个报案的。出现了好几幢杀人案，时不时地有官差跟着报案的人出去，又匆匆回来。

    柳执初跟在赫连瑾身边观察许久，发现这些案子虽然血腥惊险，但全都不是俞临辞的所作所为。

    好不容易等到月上中天，城里也安静了下来。柳执初看向赫连瑾：“咱们也回去吧。”

    “好。”赫连瑾沉沉地答应一声，带着柳执初回到了皇宫。

    两人一进入皇宫，便被天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叫住：“六殿下，柳姑娘。”

    赫连瑾闻声回头。那太监总管脸上带着阿谀的笑容，对上赫连瑾的视线时，笑得更加欢畅了几分。

    他急行几步，来到赫连瑾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奴才已经在这里，等候殿下和柳姑娘多时了。皇上让奴才在这里等着，等您二位回来，就立刻带二位去见他老人家。”

    说着说着，太监总管冲着天启皇帝寝宫的方向，恭恭敬敬地一抱拳。

    赫连瑾心里清楚，大概是俞天启急着想听，这件事到底和俞临辞有没有关系。他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走吧。”

    “是，您这边走。”太监总管冲赫连瑾谄媚地一笑，带着两人往天启皇帝的寝宫走去。

    三个人往前走着，很快到了天启皇帝的寝宫。太监总管在寝宫外头停下，笑容可掬地示意赫连瑾和柳执初进去。

    赫连瑾会意，微微颔首。拉起柳执初的手，一同进了宫殿。

    天启皇帝的寝宫当中，氤氲着一股子药气。药气混合着龙涎香的气息，让人闻着有点胸闷。

    虽然这气味不太好闻，可天启皇帝久久沐浴在这样的气味当中，精神头居然十分好。

    看见柳执初和赫连瑾进来，天启皇帝松了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外头的事情如何了。听闻今日，皇都中多了不少命案。不知这些事情，和俞临辞那孽畜有关系吗？”

    天启皇帝说着说着，神色渐渐忐忑。赫连瑾平静地看着他，微微摇头：“这几件事之间，并无瓜葛。想来，那些命案都不过是个偶然罢了。”

    “偶然……”天启皇帝重重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微微点头，“偶然就好，偶然就好。”

    赫连瑾没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天启皇帝叨念了一会儿，恢复正常。

    天启皇帝慢慢冷静下来，蓦然又想起什么，蹙眉看向赫连瑾：“即使这些事情和俞临辞无关，那孽畜到底也是在外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瑾儿，如今你还是应该快些将他找回来，免得多生事端。”

    赫连瑾淡淡道：“若是能找回他来，我自然会找的。”毕竟，他和俞临辞之间，而已是有着血海深仇。

    “是啊，你努力找他就是了。”天启皇帝闻言微微点头。他想了想，咬牙拿出什么东西，冲赫连瑾招手，“瑾儿，你过来。”

    赫连瑾微微拧了拧眉。他对天启皇帝这神秘兮兮的做派十分不感冒，当场就想十分不给面子地拒绝。

    柳执初看出赫连瑾的意图，赶紧轻轻拉扯一下他的袖子。赫连瑾会意，皱紧了眉头不情愿地上前。

    “瑾儿，你别怪朕。”天启皇帝看出赫连瑾的不情愿，苦笑一声，“兹事体大。朕实在是不敢，将这件事随随便便地托付给你。喏，你看——”

    天启皇帝将那东西放到赫连瑾手里，态度珍而重之。直到确定那东西彻底落在了赫连瑾手中，他才松了口气，将手挪开。

    掌心里传来微凉的金属触感。赫连瑾低眸看了看天启皇帝递过来的那东西，眸光忽然一凛：“虎符？”

    这东西正是他先前，从俞临辞的假山密室当中，找出的虎符一半。由于赫连瑾对大俞朝兵权并无兴致的缘故，天启皇帝一重获自由，这东西就回到了他手上。

    “不错，它就是虎符。”天启皇帝微微点头，脸色十分欣慰，“瑾儿，眼下朕就将虎符托付给你了。有虎符帮忙，你一定，一定要马上找到俞临辞才行！”

    天启皇帝说着说着，神色渐渐变得冷厉。赫连瑾蹙眉，沉声问：“虎符代表的兵权十分重要，不容小觑。外祖，你确定要将这东西交给我？”

    “正是！”天启皇帝正色点头，苍老的脸上浮现杀意，“俞临辞已经危害我大俞朝太久了。这一次，朕必得将他的一切念想，彻底扼杀在襁褓之中……瑾儿。你记住，你一定要找到俞临辞才行。务必要带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