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宁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自己和她有什么过节。但是，她看出了，这个应该是就是顾席城的母亲。
    顾席城见状，将她从沈芳菲的手中抽出，拉至身后。
    “我们去看看奶奶。”
    说罢，便拉着她走了。经过项宁身边的时候，项宁颔首冲她笑了笑。
    等他们都走远了，沈芳菲十分的挫败，“他们还是不肯原谅我。”
    管家叹了口气，“夫人，您别这么说。少爷的脾气是固执了一点，但是少夫人那边，或许还有机会的。”
    管家顿了一下，小声道，“我感觉少夫人可能已经失去记忆了。”
    “真的？”沈芳菲拧眉，回想了一下刚才和项宁接触时候她的反应，良久她的眉心稍稍舒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真的是件好事。”
    想罢，她又慌忙跟了上去。
    老夫人的房间，两人刚走到走廊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喧哗。顾席城回头看了眼项宁，两人都有些疑惑。
    快步上前，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佣人在劝道。
    “老夫人，您把药喝了吧？”
    没有人吭声，很快，里面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有药碗落地的声音。
    “老夫人，您这样不行。”
    “清扬，清扬！”老夫人含糊的喊着。
    “清扬少爷不在，您乖乖听话，晚点他才可以来看你。”
    “清扬陪我去晒太阳。”老夫人又固执的说道。
    佣人还想说，顾席城伸手推开了门。入眼，便是老夫人靠坐在床上的样子，老人家应该病的挺严重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看见两人，佣人如蒙大赦，“城少，您来了。”
    “嗯，怎么回事？”顾席城走过去，项宁顺势跟上。
    “老夫人她……”佣人虽然不清楚顾家兄弟之间的暗流涌动，但是两人的关系，她身在顾家还是略有耳闻的。
    所以这会儿，她不太敢在顾席城的面前提起顾清扬的事情。
    “我知道了。”顾席城也没有为难她，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道。“把东西收拾了吧，然后再去拿药来。”
    “是。”佣人闻声退了出去。顾席城这才回头牵了一下项宁，“这是奶奶。”
    项宁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心下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些，上前叫了一声。“奶奶。”
    老夫人是对项宁有印象的，之前项宁经常照顾她，所以看见项宁她整个人仿佛有了生机一般，冲项宁招了招手。
    “你来。”
    项宁迟疑着上前一步，顾席城冲她点了点头。项宁走过去，老夫人便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从身后的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本书递给她。
    “给阿宁。”
    项宁看了一眼那书，很古老的一本书。看样子，应该是老夫人经常念的，边角都已经破了。
    项宁以为是老夫人要她帮忙读，便接过来就要翻开。岂料老夫人又重复了一句，“给阿宁。”
    项宁看着这本毫不起眼的书，想起顾席城说老夫人有些糊涂了。所以，她一定是以为这是好东西了，所以要给她。
    虽然这本书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说起来也是老人家的心意，项宁也没有多做推辞，收下了。
    岂料，老夫人却还要看着她装进包里，才算完。项宁只好有些哭笑不得的照办了。
    弄好之后，老夫人又看向顾席城，“阿城……”
    顾席城愣了一下，“奶奶，你认识我了？”
    顾老夫人之前糊涂了之后，对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唯一能有点印象的就是经常照顾她的项宁和顾清扬。
    “清扬呢？”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项宁总觉得，虽然她有些清醒，但还是含含糊糊的，还没有恢复好。
    “他……”顾席城微顿，“他在公司里忙着，晚点我叫他来看你。”
    他没有说实话，也是怕老夫人太受刺激。老夫人见状，摇了摇头。“清扬做错了事，阿城罚他。”
    看样子，老夫人心里已经清楚了。
    顾席城抿了抿唇，老夫人以为他不愿意，又一字一顿的说道。“清扬和阿城是兄弟。”
    这是在求情？
    只是老夫人再怎么放心不下，终究还是糊涂了。糊涂了的人，她已经不知道顾清扬被判刑了，没有机会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等佣人端了药回来之后，两人才起身离开。顾席城介个电话，便快步走到走廊上去了。
    项宁在后面慢慢的走着，刚走了两步，佣人跟了上来。
    “少夫人，留步。”
    项宁顿了一下，“怎么了？”
    “老夫人说想去花园散步，您能带她去吗？”
    项宁愣了一下，刚才老夫人不是一直念叨着顾清扬吗？怎么这会儿又叫她了？
    本意是想拒绝的，但是想起老夫人头发花白的样子，她终究还是有些心软了。
    也罢，顾席城也说了，以前老夫人对她不错，她就权当报答了。
    太阳不错，项宁推着老夫人来到了花园。佣人说了，那片迎春花花圃，是老夫人最喜欢去的地方，每一次顾清扬都是带她去那里。
    现在已经是夏季了，迎春花已经谢了，但是那一片花却长势很好，正迎着风舞蹈。
    项宁将车子停下，说道。“到了，老夫人。”
    “谢谢你。”身前的老夫人苍老的声音说道。
    “不客气！”项宁下意识的回应，但是下一秒。她愣住了。
    分明刚才还断断续续的声音，怎么刚才听起来如此的连贯，而且如此的有感情。
    这到底是……
    见她发呆，老夫人仰起头，看着她。“怎么了，很惊讶的样子。”
    “您……好了？”项宁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回光返照。”老夫人苦笑一声，“这大概是上天给我的最后的怜悯，让我明明白白的死去。”
    她说的很是艰涩，项宁听着也不好受。
    “不会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别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心里清楚。”说完，老夫人说道，“我叫你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说。”
    项宁顿了顿，“是顾清扬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