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
她顺势望过去,就对上了男人深邃的黑眸。
“江沅,这种事急不来,你让妈好好自己想一想吧!”
她蹙眉,巩眠付说的并非毫无道理,这毕竟是罗萍的婚姻,有些事情到底还是要她自己想通才行的。
因此,她便也没再开口多说些什么了。
巩眠付这才转眸,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罗萍。
“妈,我让人给你请了个看护。”
罗萍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她是一个粗人,怎么可能需要有看护在身旁照料着?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余光便瞥见了一脸担忧的江沅,那拒绝的话到底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她知道,如果她把看护拒绝了,江沅肯定想要留下来的,她不想让她住在这医院期间还是只有一个人,所以然,巩眠付的安排倒是情理之中。
江沅怀有身孕的事她是知道的,本来在这之前,她的胎儿就有些不稳,若是留在医院照顾她,免不了会发生什么事。
“眠付,辛苦你了。”
罗萍才刚苏醒不久,精神气不是太好,江沅赶紧让她躺下休息,没多久,安排好的看护也过来了,罗萍便让她赶紧回去。
江沅唯有点了点头,好生叮嘱看护照顾好她后,这才跟巩眠付一起走出了病房。
两人坐着电梯下到了一楼,男人看了下腕表,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了。
“你饿了吧?我先带你去随便吃点。”
江沅颔首,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没什么生气,他自是清楚她这是在担心罗萍的事,可是这种事他也不好随便插手。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餐厅,他要了一个包厢,进入包厢后便拉着她坐下,招来侍应点了很多她爱吃的菜。
点的菜很快就被一一送上来了,摆了满满的一大桌。
只是,她仍是没有什么胃口。
巩眠付拿起筷子为她布菜,顺势倒了一杯鲜榨的橙汁放到她的手边。
“你多少吃一点吧,你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江沅这才埋头吃了起来,他说得没错,她的肚子里还有一条小小的生命,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才行。
她勉强自己吃了大半碗的米饭,直到吃不下了才撂下了筷子,男人瞥了一眼,也没再勉强她继续吃下去了。
拿着橙汁坐在那,她的眼神有些放空,半晌了,她抬起头望着身侧的他。
“巩眠付,我想要去警察局一趟。”
“是想要去见你爸一面吗?”
江沅也没有否认,事情发生至今,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秦文山被带到警察局后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只是,她也有着她的担忧。
“我能见吗?”
男人扯了扯唇角。
“为什么不能?”
他顿了下,扭头望向了另一侧的老白,让老白去安排。
老白应声,拿着手机就走到了包厢外头,不消一会儿,便又推开门重新走了进来。
“巩爷,已经安排好了。”
江沅在旁听着,这样的一个答案也没让她觉得意外,巩眠付在这安城里的地位她还是清楚几分的,先不说秦文山现在还没被定罪,哪怕是被定罪了,巩眠付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去见上一面的。
男人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结了账后便带着她走了出去。
狭仄的车厢内,她一直默不吭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他将她的挣扎尽数看在了眼里,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她,与她五指相交。
大半个钟头以后,车子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口。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了进去,江沅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胆怯,幸好,他一路上不曾松开过她的手。
好不容易进了那间小房间,没过几分钟,秦文山就被人带了过来。
江沅抬起头,秦文山的身形难免有些狼狈,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团,就连衣服上也是带着些许的污垢,看上去,大概是警察到现场后被强制征服造成的。
秦文山看到他们后,眼底一抹亮光闪现,若不是背后的那两个警察及时拦住了他,恐怕他早就冲了过来了。
“沅沅!快,快带我出去!爸爸不想待在这种地方!”
警察局这样的地方,恐怕是没几个人愿意待的,特别,是像他这种长年有赌瘾的人,时时刻刻害怕自己会被抓起来。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不是因为赌瘾被抓进来,而是因为当街殴打他人。
他急切的想要让江沅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在他看来,女儿是巩家的三少奶奶,巩家在这安城里的势力非比一般,想要把一个人从警察局捞出去,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然而,他到底还是错估了一件事。
他没有发现,当江沅来到这里后,面靥上的不是紧张,而是满满的严肃。
他也没空去留意这些,此时此刻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对于他的话,江沅没有回应。
她抬起头,看着秦文山的脸,与罗萍的脸相比,他的脸上是连半点的伤口都没有,可想而知那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他打了罗萍,甚至下手不知轻重,而罗萍呢?连反抗都不曾。
又或者,罗萍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想到这一点,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就悄然攥成了拳头。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
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明显让秦文山彻底怔住。
随即,他一脸的愤怒,情绪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爸爸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还真的不知道,”她迎上他的眼,眼中慢慢溢出了恨意,“如果你是我的亲爸爸,那你为什么会对我妈下那么重的手?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妈送到医院的途中,就曾经一度休克?你知道休克是什么意思吗?”
秦文山张了张嘴,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她却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