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文：“要不我喂你。”

    晏回时：“不用你。”

    苏雁：“……”

    *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林娟莉除了做了苏雁爱吃的，还为晏回时烧了几道他喜欢的。

    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外婆去世后，晏回时就很少吃到家常菜。总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在看似高级的餐厅里用餐，没人知道他最爱的不是某一道菜，而是这种和睦的家庭气氛。

    林娟莉拍拍苏锦文的手背：“你少吃点，那虾是给阿时准备的。”

    苏锦文：“我喝鲫鱼汤总行了吧！”

    林娟莉：“鲫鱼汤是给蜜蜜炖的。”

    “那我吃啥！？”

    “吃素！你最近又胖了，当心三脂。”

    “宝贝，你劝劝你妈，不带她这么虐待老公的！”

    “妈妈，就让爸爸吃点嘛。”

    林娟莉笑骂：“吃里爬外的小东西。”

    晏回时嘴角上扬，很享受这种氛围，哪怕他们现在吵吵闹闹，也觉得温馨。

    林娟莉盛好汤：“来，阿时的大骨汤。这是蜜蜜的枸杞鲫鱼汤。”

    苏雁：“谢谢妈妈。”

    晏回时：“谢谢妈……”

    林娟莉动作一顿：“什么？”

    苏锦文也跟着抬起头。

    危机时刻，苏雁反应很快：“晏叔叔说，谢谢麻烦了。”

    林娟莉笑：“我还以为听错了。哈哈没事没事，不麻烦。”

    ……

    苏雁踢了踢晏回时的脚尖，暗示他快点说。

    晏回时侧眸。

    苏锦文几乎是立刻放下筷子：“想吃啥？脖子转不过来没事儿，跟我说我帮你夹碗里。”

    晏回时：“……”

    苏雁：“……”

    晏回时救了她，为她受伤，现在爸妈把他当大恩人，无微不至到跟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似的。

    苏雁已经可以想象到开口后爸爸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纠结。

    她突然怂了。

    手放在桌子底下，给晏回时发信息：【要不，再缓缓？】

    爸爸今天对晏回时太好了，破坏掉他的善意，她有罪恶感。等他哪天脾气不好的时候，让他一次性不好个够，破罐子破摔，应该就没这么罪孽深重。

    晏回时看向她，用嘴型说：“依你。”

    *

    回去之前，苏锦文突然问：“阿时最近住的公寓还是家里？”

    晏回时：“公寓。”

    苏锦文看了看他，又看向苏雁。

    苏雁假装低头看手机。

    林娟莉说：“要不搬回去住吧，蜜蜜下班还能帮你换个药，有个照应。”

    晏回时：“也行。”

    苏雁对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定感到佩服。

    *

    回到别墅。

    苏雁见晏回时还是僵着脖子走路，问起才知道他现在是真动不了。

    她帮他拿好睡衣，停在浴室外，出于礼貌，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帮你洗澡？”

    晏回时：“要。”

    苏雁：“……”她扬起脸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就算她在，好像也帮他洗不了。

    “……不然，你用浴缸。”

    晏回时：“行。”

    苏雁挽起袖子清洗浴缸，然后往里放水。

    晏回时看到她手肘上的纱布，脸色沉下去：“苏雁，过来。”

    苏雁扭头：“啊？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被他一把扯过去：“这叫一点点淤青？”

    苏雁扯下袖子遮住：“就，轻轻擦了一下，掉了点儿皮，没事的。”

    晏回时：“去休息，我自己洗。”

    “哦。”

    苏雁一步三回头：“你真的可以吗？要不要我扶你进去啊。”

    晏回时：“是想帮我，还是想看？想看就来。”

    苏雁内心抓狂：“谁想看你！”

    她回到客厅，打开笔电修改图纸。

    没过几分钟，浴室门打开。

    晏回时高瘦的身影立在那里，发丝微乱，衬衫半敞，衣摆松松垮垮搭在裤头边，黑色西裤整整齐齐。

    苏雁惊讶：“这么快就洗好了吗？”

    晏回时：“还没脱。”

    苏雁：“……”

    “过来帮我。”

    “……哦，好。”

    *

    晏回时单手解不开西裤暗扣。

    苏雁闭着眼睛，双手捉了好几次才捉住那枚小圆扣。

    “小朋友。”头顶响起晏回时的低声谑笑：“往哪儿摸呢？”

    苏雁整张脸火辣辣的烧着：“你、不准说话！”

    晏回时半倚在洗手台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苏雁蹲下去，盯着那枚纽扣仔细研究。

    半分钟后，终于解开。

    跟前的男人一动未动，像座雕像。

    “晏叔叔？”苏雁迟疑地扬起脸。

    四目相对，晏回时的目光像是带着重量，黑眸泛起零星火光，却又拥有燎原的热量。

    苏雁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我、我出去了。”她忘了站起来。

    晏回时垂睫，居高临下俯视她，眼神却并非上位者那种高傲，相反还有些卑微：“苏雁，若不是你有顾虑，我现在就想去跟你爸坦白。”

    苏雁愣怔：“为什么？”

    晏回时不回答，继续道：“你没准备好，我等你。”

    他确实坦荡，要不是苏雁拦着，以晏回时的行事作风早就开口了。

    可他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个？

    晏回时：“起来。”

    苏雁：“……哦。”

    晏回时垂下眼睑，表情挫败：“没法儿低头。想亲你。”

    “……”苏雁盯着他漂亮的唇形，有点心猿意马：“我也可以，亲你。”

    晏回时：“那来。”

    苏雁：“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跑到客厅，搬来一张凳子，爬上去，耳尖泛红：“可以了。”

    晏回时被她的举动逗笑。

    笑得牵动了伤口，他“嘶”一声，倒抽一口气。

    “……很好笑吗。”苏雁尬得头皮发麻，在凳子上站得高高的，有点骑虎难下，又有种会错意的羞恼：“我下去了！”

    晏回时抬手揽住她，把自己送到她面前。

    站在凳子上，苏雁比他高一点，她低头，近距离欣赏近在咫尺的俊脸。

    晏回时抬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