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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爸爸问:“最近学业考试怎么样?”

    宁西顾汇报一遍具体数据。

    干巴巴。

    他们父子的对话总是这样,不像是亲子关心,像是上司询问下属工作情况。

    但,彼此都习惯了。

    爸爸听完,表示满意地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今年学年结束就转学过来读书吧。”

    “……好。”宁西顾怔忡了下,才回答。

    那这样的话,就只能再跟乐茕茕玩半年了吧。

    他回国念书是因为妈妈生病以后想回老家,他要就近看妈妈,当时妈妈的病已经到晚期,无药可医,只是陪伴着一起渡过了最后的一段好时光。爸爸待他冷淡,待妈妈是很好的,满足妈妈所有愿望,最后一个月,放下所有工作陪伴妻子。

    妈妈陪他过了十八周岁生日,没有大办,只是家里人一起庆祝了下。

    虽然他已经在妈妈的葬礼和追悼会出场,但依然低调,不为人知。今年爸爸打算慢慢把他推出来,让外面的人逐渐知道宁家有这个继承人。

    宁西顾是老来子,人工受精的试管婴儿,在培养皿中诞生。

    他幼时体弱多病,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六十天住在医院里,感觉随时会夭折,父母为他找遍了医生,最后无法,求助于神神道道的玄学之物,请了位大师为他保命。

    大师说他父亲本应命中无子,这个孩子是强求来的,所以阎王爷才会想收走,假如想要保住这个孩子的命,那就不可养在父母身边,尤其是父亲。而且不能公开有这个孩子的事,养到年满十八岁就无妨了。

    奇异的是,照这样做之后,他的身体真的渐渐好转健康。

    母亲几乎每日都会去见他,只是晚上不一起睡,他两岁时就会乖乖一个人睡觉,不吵不闹。与父亲鲜少见面,一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上一次,偶尔见一次面也亲昵不起来,非常冷淡。再到小学他开始入住寄宿制学校,初中高中也一应是寄宿学校。

    到了大学,依然住宿,其实家里给他在大学附近的小区直接买了房子,他可以去住,但他不想太显眼,有时他周末会过去,或者在图书馆没有位置也会去空房子里自习。

    总之,外面的人不知道宁家还有他这个小儿子,一直以为宁家夫妻死了长子以后就绝后了,而他的同学也以为他是普通人家出身的男孩子。

    宁西顾打小被人用乖孩子标准进行教育,一切就像是用标尺画出来,这两年,他愈发觉得忍耐到极限,只是想叛逆,也不晓得从何叛逆起。

    抽烟、喝酒甚至更危险的,他没多大兴趣,觉得无比愚蠢。

    和爸爸吃饭聊天的时候他格外想找乐茕茕,他忽然能理解以前的同学在上课的时候想要玩游戏看小说,应该就是同样的道理了吧。

    终于熬过晚饭。

    晚上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来打发时间。

    宁西顾犹豫着,找乐茕茕聊天:「姐姐」

    乐茕茕回:「正好!快!现在打个电话给我!!!」

    宁西顾:“?”

    但还是照着乐茕茕的要求做了。

    他还是头一次听见乐茕茕如此做作地娇滴滴讲话,像是变了个人,开口就是暴击:“亲爱的,怎么啦?”

    宁西顾既觉得起鸡皮疙瘩,又闹了个大红脸:“……”他都能想象出乐茕茕那做作的表情。

    乐茕茕:“嗯,嗯,我知道你想我。”乐茕茕的身边像是又别人,她的声音远了一些,“对不起哦,我小男朋友太粘我了,突然打电话给我,我等会儿再和你说,我先和他说一下。”

    宁西顾依稀听见一个男人不快的声音:“茕茕……”

    乐茕茕声音又变了,没好气地说:“你管谁叫茕茕呢?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你再叫得那么亲密不好吧?你女朋友不吃醋啊?”

    哦,懂了。宁西顾在床上坐起身来,明知故问:“姐姐,你在和谁说话?”

    可以把声音说得比较响,让旁人也能依稀听清他们的对话。

    乐茕茕阴阳怪气:“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乐茕茕问:“我本来也想问你到家了吗?你不是要回国外过年吗?”她依稀记得上次宴会上宁西顾信口胡说的设定,照着往下编。

    宁西顾答:“到了。我吃过晚饭了。”

    乐茕茕随口说:“挺快的嘛。”

    宁西顾实话实说:“嗯,坐私人飞机嘛。”

    乐茕茕:“哦,对哦。呵呵。”她心想,这小子怎么越编越离谱。

    乐茕茕假模假样地说:“我也挺想你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宁西顾知道她不是真心,但即便这个人是在扮演期盼他去身边,还是下意识地心头一暖,半真半假地柔声说:“姐姐你想见我啊?那我现在就让他们去申请起飞时间,明天我就回去。”

    听听这话说的。

    乐茕茕不由地脸红了红,她在心底吐槽这个小骗子真是骗技高超,这一句话说得好像真喜欢她一样,情意绵绵,而且宁西顾声音又好听,换个女孩子肯定遭不住。

    乐茕茕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装下去了,含糊地说:“嗯,我这里有事,先挂了,等会儿再打给你。”

    乐茕茕挂了电话,看向仇峻。

    仇峻看完一场戏,无可奈何地说:“你也没必要故意在我面前这样……”

    “我没故意啊,我和那个男孩子就这么亲,”乐茕茕嘴硬地说,又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仇峻自打那天在酒吧门口看了乐茕茕亲吻别的男人,就一直挂心不下,后来又看到乐茕茕圣诞节发的双人照,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今天中午开车去吃饭,不知不觉地到了乐茕茕公司楼下,大概是来过太多次,身体就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喜欢,就想着来见见她,果然在乐茕茕常去的餐厅遇见了她。

    仇峻了解乐茕茕,她是个很难攻略的女人,一般来说不可能那么快就被别的男人泡走。

    可是,照片上的那个男生确实太英俊了。

    又想了想,乐茕茕遇见对方第一天就接吻了,而他呢,当初花了好久才牵手,而一直到他们分手,他也没能和乐茕茕有最近一步的发展。

    要不是因为乐茕茕死守底线,不给他亲近,他也不至于一时昏头接受其他女人的示爱。

    女人都是颜值动物,遇上那样的帅哥和其他男人或许不一样,没有人比他这个前男友更了解乐茕茕有多爱美,她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

    明明他们已经分手,可他还是非常担心,担心到睡不着觉,想要亲自来问一问。

    仇峻委婉地问:“你真和那个男生在谈恋爱了吗?在那种地方随便认识的人,我觉得不够正经。”

    “总比你好哈。”

    “还不算是男朋友,只是在约会而已,他在追我。”乐茕茕得意洋洋地说,撒谎都不眨一下眼睛,“我本来就不缺追我的人啊。”

    “怎么?就准你无缝衔接,不准我一空窗就有人追我啊?”

    乐茕茕看到他脸色不好看,她就高兴。

    仇峻沉默了一下,说:“……你果然不是真的喜欢我。”

    无语。

    乐茕茕心想,我还为你哭了一晚上呢!……不过,哭完她就当这事已经move on了,何必一直为渣男伤心?

    乐茕茕好笑地说:“你一个骑驴找马给我戴绿帽的,还敢要求我有多喜欢你?觉得我生性犯贱?”

    这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仇峻没说话。

    乐茕茕瞧见他窘迫局促的样子,心下快意,阴阳怪气地说:“不过,我这人大度。你跟孔芷珊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我会带着我的男朋友一起去给你们这对狗男女捧场子的。”

    仇峻缄默几秒,叹了口气,抬眸看她,还像是她的男朋友一样,无可奈何地说:“你看,你就是总这样带刺,咄咄逼人,我们才交往不下去。”

    哦?锅还被甩回她身上了?

    乐茕茕并不打算接锅,说:“行了吧,我俩分手还成了我的错了是吧?”

    “要不是因为你……”仇峻像是气急忍不住了,但说到一半,又想起男人风度,强行忍了回去,如觉得乐茕茕无理取闹,在容忍她似的,说,“算了,我们俩之间的事,我也有错。”

    这话说得乐茕茕来气了,她连珠炮似的说:“什么叫你也有错,你的意思就是首先错的是我,然后你只是有一点点责任是吧?真搞笑。我一不出轨,二不当三,我无愧于心。”

    仇峻恍惚了下,这场景他太熟悉了。

    每回都是这样,论吵架他永远吵不过惯会无理取闹的乐茕茕,他感到疲惫,也感到怀念,说:“我没出轨,起码在和你分手以前,我没和她在一起。”

    “以前都是你跟我提分手,这次是我提,我当时想,要是你说不要,那就不分,我们结婚。”

    “是你答应了。”

    仇峻问:“乐茕茕,你真的喜欢过我吗?还是你只想找一个工作稳定的公务员男友,正好我符合条件呢?”

    乐茕茕被他问得也有些茫然,她觉得自己是喜欢过仇峻的,她就喜欢这款男人啊,而且分手的时候她好伤心,喝了好几杯酒,掉了好多眼泪。

    可仇峻这样一问,她竟然下意识地心虚起来。喜欢是喜欢,但好像确实也没特别喜欢。

    她就没有特别喜欢过任何人。

    说实话。

    她对爱情的感触就是模模糊糊的,怎么说呢,虽然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可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停留在十七八岁那会儿,没长大,她也不太主动要去长大。

    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大孩子,没玩够呢。

    还没等乐茕茕继续开骂,仇峻站起身来,冷着脸直接走了。

    乐茕茕半晌无语,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仇峻就是这样,看着温吞老实,其实还蛮会讲歪理,说到底,他要是没有早跟别的女人搞暧昧,怎么能做到一跟她分手就马上接上新一任?

    但男人就是这样,即使嘴上道歉飞快,心里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个个都是潜在的大男子主义。

    她见过的男人,也就宁西顾这个年纪小的可爱一些,似乎毛病没那么重。

    最近她唯一开心的事好像就是逗小朋友玩了。

    乐茕茕想找人说说话,刚刚才打过电话,宁西顾肯定有空吧?

    乐茕茕直接打电话过去:“喂?小清高?”

    宁西顾直接问:“你前男友走了啊?”

    乐茕茕脸红了红:“说过好多次了,要注意你的身份,你在跟你的老板说话呢。”

    第9章 桃花兔09   过不了几日他就能把乐茕茕……

    大概因为宁西顾本质是跟她生活圈子完全不想关、毫无利益关系的人,让乐茕茕反而更能更加没有心理障碍地坦白自我,她好像也已经很久很久没跟人这样交心地说过话了。

    宁西顾问:“你很喜欢他吗?”

    乐茕茕的声音听上去就充满困惑:“我也不清楚,我读书的时候文科就不太好,这种文青兮兮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些问题连闺蜜之间也不好交流,因为闺蜜是女孩子,无法站在男人的角度给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