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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怪怪的番外

      【1】

    祝隐回来第二天,易见绯就向她求婚了,用的是那枚发卡。在祝隐答应他后,他准备了一切资料,打算带她去领证。然而等他向祝隐要户口本时,祝隐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什么,我没有户口本。”

    易见绯:“???”

    祝隐失落又有些不舍地说:“我家不在这个世界,我再也回不去了。”

    易见绯:“所以,你是仙女?”

    祝隐叹了口气:“不是,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的世界是一本虚构的小说,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遇到了一场车祸。”

    易见绯:“???”

    她自顾自地说:“我必须穿进书里,照顾你,温暖你,不让你走歪路,才能继续活下去。然后我任务完成了,重新回到我的世界。你则被篡改记忆,不会记得我。”

    “所以,我不是真实存在的人?我所在的世界也不是真实存在的?”

    “应该是吧?”祝隐也不确定地说。

    “!!!”

    “!!!”

    两人互瞪了一会,易见绯掏出手机,镇定地道:“没事,我认识很多做假证的,你的户口本问题能解决。我们一定能结成婚。”

    户口本是假的没事,结婚证一定要真的。

    【2】

    当易见绯结婚后,他的心理医生们也纷纷给他发了祝福短信。

    易见绯很认真礼貌地回复:[谢谢祝福,我确实不该质疑你们的催眠效果不佳,原来是我的记忆被这个世界给篡改了。]

    心理医生一号:[易先生,您看您要不再来我诊所一趟?]

    心理医生二号:[完了,易先生久拖不治,臆想症越发严重了。]

    心理医生三号:[......易先生,我有个朋友在精神方面研究有很高的造诣,不如请他给你看看。]

    易见绯:[......]

    果然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3】

    易见绯透露了结婚的事,约了林深夫妇和陈宇上门吃饭。

    先上门的是林深和云衿苧,两人怕孩子闹腾,带了些礼物就偷偷出门了。

    云衿苧一见到祝隐,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附在林深耳边窃语道:“我几天前,见过这位小姐,但感觉,在很久很久之前也见过似的。”

    林深偏头打量祝隐,她与易见绯十指相扣,笑魇如花,对上他的目光,红唇弯得更明显了,笑容很灿烂。

    心脏像经过什么撞击,散发着沉闷的感觉。像是初见,又似久别重逢。

    “或许,易见绯一直单身着,就是为了她。”林深说。

    是吗?或许吧。

    在云衿苧的印象里,无论是她向易见绯表白、还是其他人向易见绯表白,他都拒绝地很干脆利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丝毫惊不起一点波澜。

    但他现在浑身上下,连带着头发丝都在说着,他很开心,他很满足。

    进了门,易见绯和林深去了厨房忙活,云衿苧和祝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各自端坐沙发的一头。

    其间,云衿苧悄悄地偷看了好几眼祝隐。及肩的发,姣好精致的脸庞,当她看向你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云衿苧很想问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又想问她,易见绯喜欢一个人时是不是与平时的冷淡不同。

    还想让她对易见绯好一点、多爱他一些。

    曾经年少心动的少年,如今已是至亲好友,以前有多喜欢他,后来就有多希望他也能遇到喜欢的人。

    她很庆幸,自己能遇到易见绯和林深。

    前者给了她懵懂萌发的心动的感觉,后者给了她真正的爱情和幸福。

    祝隐知道云衿苧在偷看自己,但她要是单方面热情、熟稔,会有些尴尬吧!

    之前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是以年长他们好几岁的老师角色,再次穿来,却是比他们小了好几岁的陌生人,并且对面相逢不相识。

    她要是说我认识你们,在你们上高中时是你们老师,会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吧。

    果然还是仗着易见绯喜欢她,才敢主动坦白,还交代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祝隐揉了揉脸,一脸烦恼。

    天知道她有多想和他们像以前那样畅快的聊天,而不是现在这样,干坐着看空气。

    似乎感觉到了尴尬,云衿苧想主动开口聊天的同时,祝隐站了起来。

    异口同声道:“你和见绯……”/“我去厨房帮忙。”

    “哦,好、好的。”云衿苧尴尬地撩了撩头发,应声道。

    祝隐脚抬了一下,又顿在原地:“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没什么,就想说……你们很般配。”

    祝隐笑了笑,穿过餐厅,去了厨房。

    厨房里,林深正在水龙头下清洗西兰花,时不时调侃一句易见绯。

    “你闪婚了,我家小爱怎么办?”

    “哎呀呀,她还说长大要嫁给你呢!”

    “还把每年的压岁钱存起来打算做陪嫁,你这样可伤我家小美人的心了。”

    易见绯:“……”

    深呼吸了口气,易见绯说:“哥,你正常一点。”

    僵成石头的林深,僵硬地移着脑袋看向易见绯,动作慢得几乎可以用一帧一帧来形容。

    易见绯又说:“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叫你哥吗?现在叫了,你可不可以不说话了。”

    林深还沉浸在易见绯开口叫他哥的世界里,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

    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再叫一声。我就对弟妹友好热情些。”

    易见绯抿了抿唇,正欲开口,眼角看见了祝隐的身影,他放下锅铲,经过林深身边时,恶作剧的抬手在水龙头底下一捏,喷了林深前襟。

    祝隐没想到,易见绯会和林深关系这么好,她以为哪怕不是形如陌路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和林深夫妇走近了些。

    现在看来,并不是。

    易见绯他其实很在意林深,无论是记忆篡改前,还是记忆篡改后。

    这个世界的易见绯,因为她的干涉,改变了生活轨迹,哪怕后来她的存在被清除,易见绯也还是善良的。

    一站着祝隐面前,易见绯就主动牵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们都没记起你,把你当陌生人。只有我忘记了你,也还是爱着你。”

    祝隐幽幽地说:“可我们刚见面,你就把我送进了派出所。”

    易见绯:“……”

    【4】

    叮的一声,门铃再次响起,易见绯去开了门,陈宇不再是那副白胖斯文的样子,反而精壮了,五官也成熟了不少,他踏进门内,手上拎了瓶红酒。

    性格一如既往,一看见易见绯,便又埋怨又关心。

    “见绯,你那天在西餐厅放我们鸽子,转头就又和我们说你结婚了。我的天,你不会是在路上捡了个老婆——吧?”他走到玄关处换鞋,一抬头便看见了易见绯身后的祝隐。

    随即话锋一转:“弟妹你好。”

    祝隐尴尬症又发作了。

    干巴巴地回了他,心中很奇怪,她面对只过半年就青年模样的易见绯,还能自在点。

    为什么换成其他人,她就很别扭。

    难懂。

    于是,祝隐在陈宇和云衿苧聊天为什么不把孩子带来,云衿苧回答说孩子在爷爷奶奶家时,主动进了厨房帮忙。

    林深洗完了菜,自觉闪人。

    祝隐扯了扯正在腌排骨,打算做粉蒸排骨的易见绯的衣角,将方才的疑惑提了出来。

    易见绯看似认真回答,实则用自我洗脑的口吻道:“因为你爱我。你是为我回来的。”

    “可是……”

    易见绯略微弯腰亲了她一口,堵住她的问题:“没有可是,你就是爱我。”

    “……我们不是在讨论我为什么就对你不会不自在的问题吗?”

    易见绯又亲了她一口,强调道:“因为你爱我啊,所以无论我什么样,你都不会不自在。”

    祝隐偏头若有所思,只见易见绯又说:“我们证领了,我的一切财产都送给你了,重要的亲人、朋友现在也见了,只缺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能不能提前……”

    “我能不能提前睡主卧。”他红着脸,耳根发烫,直接把剩下的话说完。

    祝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易见绯以为她为难,退而求其次道:“我睡地板也行,我就想和你睡同一个房间,这也不行吗?”

    祝隐委婉地拒绝:“其实,我不是对你完全自在,至少还不能接受除了接吻更近一步的发展。”

    她一脸认真地瞎扯道:“在我的世界,只过了半年而已。你以前很爱哭,尤其爱抱着我哭,一哭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爱蹭在我衣服上。我能任你吻我,已经很忍耐了。”

    易见绯:“……”

    六年前的他,难道真的这么爱哭吗?他生怕祝隐再想起更多关于自己狼狈而自己一无所知的事,以至于他们一辈子也不能睡在一起,连忙打断她:“我们还是等举办完婚礼再说吧,我觉得一个人睡也挺好的。”

    继而继续又去准备别的食材,他没看见的是,祝隐脸上露出的狡黠的笑。

    【5】

    易见绯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他们,酒过三巡,三个大男人都喝得微醺,云衿苧帮着祝隐收拾了餐桌,在厨房里洗。

    有时候,一顿饭就能拉近彼此的关系,云衿苧在没了最初的生疏感后,展现了真性情,矜持又热情。

    “其实,我见你第一面,感觉似曾相识。”

    “你问我易见绯有没有女朋友,我说他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当时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还想安慰你来着”

    “没想到,你就是那个他暗恋了很久、神秘的女生。”

    “我感到很抱歉,我之前老催他去相亲,在更久以前,我还向他表白过。导致每次我和林深吵架,他就爱提这件事,然后故意生气要我哄他,他可比小爱难哄多了。”

    太过于热情,说着说着偏离主题,话题已经说到林深怎么难哄,导致祝隐无法插嘴,只能听她絮絮叨叨。

    洗漱好锅碗,清理了厨房,在祝隐问她要不要喝水时,云衿苧唠叨了最后一句:“祝隐,我替林深谢谢你。”

    替林深?

    云衿苧却不肯再说,带着笑离开厨房。

    除了她,没有人会知道,林深在一次深夜,醉酒归来,抱着她泣不成声,诉说他父亲的绝情、狠戾,诉说着他和易见绯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有他母亲的抑郁成疾。

    他藏着秘密,活得太累。

    可今晚,他好像卸下一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