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蓝琅予，他父亲把靳仪杀了，孩子没了。”顾安安转身就走。

    “霍总说，你再乱跑，就把你关起来。”王小艾追上她，给她看霍云琛刚发来的消息。

    霍云琛不让顾安安下车的，但是她真想知道来放钱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趁霍云琛给她买好吃的去的时候，带着王小艾和周枫从车里溜出来，跑到影厅这里来了。

    “你完了，霍总说，累及不听话三次，记下一巴掌，打屁屁。这是第三次了！”王小艾拿着手机给顾安安记帐。

    “王小艾，你少给我添乱。”顾安安咬着牙，往王小艾的脸上用力戳了一下。

    “顾总，本来就丑，你还要戳我的脸。聂叔叔要是不娶我，我就不活了。”王小艾捧着脸，哎哎地哼唧不停。

    “哼也白哼，我又听不到。”顾安安白了她一眼，堆起笑脸，走向站在电梯边的黑脸霍先生。他的脸色太难看了，不知道要撒几吨的娇才能让他的这张脸变得和气一点。

    “霍总，听说这部电影不错，我是上来买票，给你一个惊喜的。”顾安安咧咧嘴，厚着脸皮扯谎。

    “真惊喜。”霍云琛脸色沉沉。

    “你别板着脸，像是要吃人！对了，刚才那边出了事，你猜是谁呀？”

    霍云琛牙关一咬，嘎嘣地响……她怎么敢问？

    “我有新闻工作者的敏锐，所以顺道了解了一下情况，那个是靳仪呢……唔……”

    顾安安拧眉皱脸，想推开他拧着嘴的手指。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嘴巴都要捏掉了！

    “捏坏了，你没得亲了！”好不容易把嘴皮子救出来，她揉着红起来的嘴巴，不满地叨叨。

    “顾安安，什么时候能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这样的，在我公司已经被开除了八百回了。”霍云琛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狠狠戳。

    顾安安看着他这恶狠狠的劲头，耳朵直痒。天啦噜，若是他大吼起来，而她能听得到，耳膜应该已经裂成八瓣了吧？

    “好可怕！幸亏聋了！”她小声嘀咕。

    霍云琛一阵气结，发现她又窜下车、奔去危险的地方时，就仿佛有面牛皮鼓在心里头使劲地擂，而她现在还在给他一顿胡扯……真是，好想打她的屁股啊！怎么比盼盼还难管教？

    他实在忍不住，揪着她发烫的耳朵上往面前轻轻地拽，但满肚子的话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能说什么？他说什么顾安安都听不到，等他写一句话，她已经跟放鞭炮一样给他放了一长串出来了。

    顾安安顺势往他怀里一倒，笑着说道：“怎么办，你就这个命！生气也忍着，不然你哭啊，你打滚哭啊……你在地上打滚，影院还要给你发工资，你帮他们把地板擦干净了。美人们还会觉得你这是行为艺术，热情地崇拜你，亲吻你……”

    她真是越来越能胡诌了！以前她敢这样和他说话吗？以前她很正经，一本正经地，说什么都像是在辩论，非要争个输赢。虽然现在小两口也总是斗嘴，但是只是和他玩笑而已，不再把胜负看得那么严重。

    夫妻嘛，哪来这么多胜负分明，有时候互相让让，糊弄过去就行了。

    “夫唱妇随，你不和我一起滚？”霍云琛的怒火如一江春水，流了个干净。顾安安算是彻底把他从神坛拉进了二货的行列。

    “我才不滚。”顾安安白他一眼，骂道：“你太没志气了，我让你滚、你就滚？你是男人啊，你应该反抗，应该咆哮，应该抗争……”

    霍云琛语结。

    王小艾拿着笔记本在一边刷刷地记。

    “你干什么？”霍云琛眉头拧了拧，盯着她问。

    “哦，记记心得体会。”王小艾把笔记本放进包里。

    “什么？”霍云琛眉头锁得更紧，追问道。

    “学海无涯。”王小艾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鬼。”霍云琛恼火地看了她一眼，抓着顾安安的手走出了电梯门。

    王小艾拍拍包，抿唇一笑，自言自语道：“等我学会了顾总的驭夫术，我就不信搞不定聂叔叔，我非要让你给我滚过来哭喊着要娶我……”

    “作梦吧。”周枫从她身边挤过去，横了她一眼，嘲讽道：“走火入魔了。”

    “就是。”王小艾白了他一眼，大步追上了周枫。

    ——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

    靳仪手术完，进了重症室，生死未卜。

    “医药费要多少就给多少，尽量抢救吧。”顾安安转头看向医生，小声说道。

    “我们会尽力，但是她这种情况本来就不合适怀孕生子，营养不良，并发症多。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医生沉吟了一会儿，如实相告。

    顾安安点点头，转头看向病房。

    这件事说得好听，叫计谋，说得难听叫诱饵。顾安安倒没多少愧疚，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靳仪跟着蓝琅予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老太太，航航的妈妈，她的耳朵……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都在她的手里给毁了！她当年奋不顾身地选择了投奔蓝琅予这条路，所以现在这路有多难走、多黑暗，也只能她自己承受。

    “如果靳仪当初遇上的是一个好男人，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一切？”王小艾轻声问道。

    “王小艾你少单纯了，这和蓝琅予是什么人没有关系！”周枫直截了当地说道：“换成你，如果聂哥让你去弄死我们，你弄吗？”

    王小艾瞥他一眼，双手猛地握拳，骨节咯嘣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