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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真的有人要害她

      “马上到公司,与贾月合作的case有几个需要调整的地方需要找你谈。”

    “是。”

    挂断电话,没有犹豫和伤心的时间,苏晚筝便匆匆下楼往公司去。

    就一个问题讨论修改方案,开了近四小时的会,终于是达成了一致。

    下会已经是晚上五点过,下班点了,苏晚筝抱着笔记本心事重重地往会议室外走,打算把方案写完了再走。

    部门人走得差不多了,江清霾还留在主位上。

    他像故意慢半拍似的,缓缓收拾着文件,叠来放去。

    苏晚筝觑他一眼,想起中午被他教训,多少有几分心虚,慢慢往门口挪步。

    江清霾仿佛是故意等人走散似的:“站着。”

    “……”

    逃跑失败,她伫立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男人在她身后慢慢起身,衣物摩擦的声音,扰得她心跳沉甸甸的。

    感受到身后一双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尔后他哑声说:“哭过了。”

    她别过脑袋,不说话。

    心里偷偷放松了下来,她还以为又要挨一顿训。

    她没回头,情绪淡淡地说:“江总火眼金睛。”

    江清霾脸颊平静而温柔,掰过她的肩膀。

    她眼眶周边染着点温红,都能想象到接他电话时委屈的表情。

    他克制冒出来的一点点心疼,气和地问她:“哪句话让你觉得委屈了?”

    她理直气壮地回答,“从你说‘凌睿不需要你这样的员工’的时候。”

    不被人需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也确实是让她情绪崩溃的瞬间。

    “然后你觉得,在凌睿付出的努力被我一句话全盘否定,所以委屈了?”

    苏晚筝没说话了。总能参透她的心思,她没什么可说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爱打击你的人吗?”

    她扭了扭肩膀,试图摆脱他的控制,“你打击我的时候也不少。”

    “但说这么重的话,这么多年没有几次吧。”

    男人勾了勾唇,黑眸沉稳又带着深意,“因为这么多年,工作上你一直处于让我满意的状态。”

    苏晚筝脸颊绷着的肌肉微微颤了下。

    “近期你递交的一分工作报告能有五六个错误,还有上班的态度明显是飘的。”

    他话语严厉了几分,却尽量控制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

    把一个女人弄哭两回并不是件光彩的事。

    “所以你才说那样的话激将我。”苏晚筝听着,原本暗沉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丝希冀,“也从没想过要解雇我?”

    “我又不是暴君,不至于因为你旷工一上午就解雇你。”

    他温淡勾唇,眸内透着丝旁人艳羡的宠溺,抬手摸摸她的头发,“你还有一天时间调整,贾月的case,让我看到你的态度。”

    江总于她是如兄如父一般的存在,一句话能将她打入深渊,也能叫她醍醐灌顶。

    苏晚筝抱紧笔记本电脑,眼底重拾希望般散着光芒,一如她从前的光彩自信:“等着吧,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说出那句话。”

    ——

    写完报告下班,时间已经很晚了,公司的灯关了大半,还剩程序猿们在加班加点。

    苏晚筝伸了个懒腰,再三检查报告后,点了打印键,顺势打个呵欠,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咚咚”两声敲门,在静寂的空气里显得无比诡异。

    “谁啊?”

    她的办公室是磨砂门,能看到张模糊的人影。

    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性,身材高大,脸庞黝黑,却有几分模糊。

    “哪位?”

    苏晚筝疑惑地起身,心想难道是其他部门的人找她有事?

    可她刚走过去,门口的男人忽然匆匆离开了。

    “喂……”

    苏晚筝立刻打开门,走廊昏暗几乎无光,头顶节能灯散着惨淡的光亮。

    她当即手脚冰凉。

    不知道那个陌生人是谁,有可能根本不是公司的人,自然也不敢追过去。

    但她大脑依旧冷静的,打电话给保安,让他们上来排查楼层,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想着,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一愣,低头看去,是张不吉利的黑色纸条,上面用白色墨水写着:

    如果你想知道宴会上是谁杀你未遂,sovia时装周那天,我在你所住酒店的5楼天台等你。

    苏晚筝读着那几个字,心脏触电般颤抖了下。

    杀、你、未、遂。

    所以,她的猜想和假设都没错!

    真的有人要害她,那个歹徒至今还逍遥法外!

    她膝盖顿时有些发软,十分害怕,颤抖着苍白的唇瓣,慢慢挪回位置上坐下。

    送这张纸条的人到底是谁?目的何在?

    会是那个凶手吗?用纸条引诱她独身前往,再趁机害她,也不无可能。

    苏晚筝不敢往下想,她只知道,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回家!

    对,回家!

    她手脚发抖,开始收拾东西,笔记本、钢笔、充电器。

    头顶“滋滋”两声,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啊!”

    苏晚筝尖叫一声,一下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她害怕地抱紧脑袋,视线被剥夺的恐惧里,大脑像上了发条般飞速旋转。

    是停电了,还是有人蓄意切断电源?

    从前看过的恐怖片情节在脑海飞逝而过。

    怎么办?她会被杀掉吗?

    黑暗之中,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明明是寒霜腊月,她却满头大汗,双脚麻木,整个人动弹不得。

    恐惧致使她拿出手机,用仅存的意识,拨给她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席江燃才处理完林如雪的事,从医院出来便接到她的电话。

    “喂?”

    女人颤抖恐惧的声音从另一端响起:“席江燃,你在哪?”

    他方才还慵淡的眸光,瞬间没入深渊,抬起手掌,示意身后推轮椅的时博停下。

    “我在医院门口,出什么事了?不要急,慢慢说。”他缓着声音,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平稳自己的情绪。

    时博屏息在一旁不敢说话,席总看似平静的脸庞实则暗波汹涌,手掌已紧紧攥住了轮椅把手。

    苏晚筝捏着呼吸,声音怕到发抖,却仍攥着意识,慌乱组织着语言:“我在公司……停电了!刚才有个陌生男人在我门口敲门,我开门的时候他立刻逃跑了,会不会……”

    男人墨眉紧蹙,慢慢抬起下颌,抬手示意时博把他往停车处推:“你现在在桌子旁边吗?躲在下面,尽量找到能防身的东西。”

    “好……我现在躲在桌子下面了,手里拿着钢笔可以吗?到时候真有人进来了我就刺他。”

    “可以。现在听我的话,放轻呼吸,安静听外面的动静。”

    时博不敢怠慢地推着男人快速上车,短短半分钟时间,便飞驰出了医院门口。

    “别怕,我马上到。”

    他低沉的声音像一剂镇定剂,慢慢抚平她的不安。

    她声音有点沙哑,却平静了下来,乖乖点头:“我……在办公室等着你。”

    “好。”

    他说完要把手机放下,便听她声音急切柔柔地唤他:“你别挂电话。”

    喊得他心脏有点酥。

    她是真的怕了,从来对他竖着利刺,连他在床上折磨都誓不屈服的女人,竟被停电吓成这样。

    席江燃脑海里能想象到,她蹲在桌子下的模样,一定是抱着膝盖,泪眼汪汪地盼着他。

    一时间,男人心里有几分愉悦。具体是为什么,他也不明白。

    或许是见到她从未有过的一面,激起他的保护欲。

    又或许是因为她出事时,第一个想到依赖他。

    时博见后座忽然没了动静:“席总,太太没事吧?我在加速了。”

    他语气温然,低声道:“在她公司,停电被吓到了,没事。”

    时博脑袋往后蹭了蹭,放大声音说:“好,那个,太太你放心,我跟席总在赶来救你的路上。”

    听着电话那人多,她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逐渐放松下来。

    她始终保持着高度紧张,可对面的声音突然被切断。

    再一看是手机没电了,全公司上下都没电,她又没带充电宝,只能抱着膝盖坐在那等待。

    “喂?”席江燃盯着显示“对方已挂断”的手机,拧着眉心,试图重新拨回去,却都显示电话已关机。

    “马上到了,席总。”时博转个弯将车子加速行驶,“太太那没事吧?”

    他很淡地抿了下唇,像在掩盖担忧,“可能手机没电了。”

    时博闻言立刻加速,两三分钟后,便停在凌睿大厦楼下。

    将近90层的大厦,30层往上都停电了,高耸的建筑径直隐没在黑夜之中,压迫十足。

    突然地,苏晚筝听见门口响起了缓慢沉重的脚步声。

    席江燃来了?

    她心里一喜,立刻站起身来,可那人脚步挪至门口时,她忽然想起件事。

    席江燃的腿还没好全,他应该是坐着轮椅来。

    她脸颊骤然煞白,就像刚被埋没在漆黑里时一样,恐惧而绝望。

    那外面的男人……是谁?

    办公室门被缓缓推开,脚步逐渐走近,伴随着一丝光亮。

    苏晚筝颤抖着看过去,右手还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她视线所及是双黑色的皮鞋。

    身体已经害怕到无法颤抖,她不断往后退,钢笔被她攥得汗水涔涔:“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企图?”

    她在混乱的大脑里演示了很多遍,掐准时机,就把钢笔刺过去。

    若幸运刺中了要害,她也许还能逃生。

    可手电筒慢慢靠近,她看清来人的脸时,双腿一软,一下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