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是敌非友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两人刚坐下,他不问公司,也不提什么,而是问了这么一个让人疑心满满的问题。
“或许,你愿意直说。”颜云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把主语权还给他。
他点点头,却调转话锋,“协议签好了吗?”
颜云抬头,嘴角的震惊来不及收回,“还没有。”
“正好。”他没有半刻犹豫,从身旁的文件包中又掏出一份文件,“这还有一份,你签了,我带走。”
又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他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就等着这一刻。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试探出声。
“知道。”他坦然点头,“我们是夫妻,曾经很恩爱。”
“只是曾经?”她不甘心地追问。
权御玺愣了一会,笑了,“云儿,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
“你……”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让她说不出来话,“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一个人怎么可能失忆那么多次?”他提醒她。
“是啊,一个人不可能失忆那么多次,那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以来都是在装样子呢?”
她抬头看他,任她挖空了心思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和权御玺也会变成敌人。
“你还是趁早接受吧,我不想这个话题持续太久的时间。”权御玺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冷漠地拒绝。
“好。”她擦掉眼角的泪,端正姿势,“说说吧,你今天来,主要目的是什么?”
她向来都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快的人,既然事实已成为定局,那么她又何必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浪费时间。
“前段时间,我公司与z.a有一个合作,因贵公司没有按照规定履行合约,导致项目失败,所以我今天来是来索要违约金的。”
他拿出一堆文件,颜云在文件上方看到了“云权”二字为名的公司与本公司z.a的名字。
“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她无力地说。
文件上显示,项目合作的时间,是上个月,那个时候是路辰正在管理公司。
“你想要打垮z.a,为什么?”
“z.a没有那么容易打败,我只是想要拿到我应得的而已。”
“什么是你应得的?”颜云一刻不停地追问,此刻她的内心有多奔溃,她的态度就有多强烈。
“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孩子的父亲。”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更为两个孩子考虑,不是吗?”
权御玺语出惊人,颜云也读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连累了你们?”
他的生活与计划中有家人,有孩子,有未来,唯独没有她。
“这是我唯一最好的选择。”
“哼。”颜云冷笑,“原来你唯一最好的选择,是为了安逸抛弃妻子。”
“颜云。”权御玺的声线冷漠,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且冰冷地喊她的名字。
“权御玺。”她抬起装满痛苦的双眼,“我看错你了,是吗?”
“……”他沉默半响,“是。”
“这些文件我已经交到你手中了,如果贵公司不能按时交付违约金的话,那么我们就法院再见。”
他起身离开,离开的背影潇洒又畅快。
徒留她一人,在原地悲伤不已。
突然间,只听“浜”地一声巨响,顾北辰的声音传进来,“权御玺,你个混蛋!”
颜云循着热闹声赶出去,两人扭打在一起,无人敢上前将两人分开。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她一声大吼,立刻将局面控制下来。
“走吧。”她将嘴角流血的顾北辰拉到一旁,“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被晾在的一边的权御玺,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继而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
“你就这么走了?”刚被安抚下来的顾北辰又立刻暴怒,他上前去,指着权御玺的额头,“我告诉你,你走不掉的。”
“我为什么不能走?”他缓缓抬起眼皮,相比起顾北辰的失控,他有着不寻常的平静。
“你就是不能走,你这个人渣,你骗了我们所有人,亏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担心,而你呢却在计划着,怎么才能把我们打倒。”
这个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让人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为他开脱辩解。
“你可以走,但你今天只要跨出了这道门,我顾北辰与你这多年的友谊恩情,就全部作废。”
“你在威胁我,用你自己?”
“怎么?觉得可笑吗?”顾北辰自嘲地抬起嘴角,“那就好好地大笑一场吧,因为从今天此时此刻开始,你会一直处在一个失去的状态,所有你想要的金钱,权利,自由,亲情友情通通都会离你而去,因为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些。”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要走了。”他始终平静如常,好似顾北辰口中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你站住!”顾北辰再次大吼,他的火气一次比一次大,“着急走什么,刚才还没有打爽呢,再打一架啊。”
他拎起拳头,就恶狠狠地朝权御玺走去。
“够了。”危机关头,颜云挡在两人中间。
她先是回头看了看顾北辰,“你刚才不是说了,要让他众叛亲离,无人心疼吗?那你怎么可以自己忘了,如果你受伤了,晚晚会有多心疼?”
又看向身前的权御这,“你刚才不是就说要走吗?现在可以走了。”
“不管怎样,谢谢你。”权御玺点头,眼神始终冰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
“颜云,你怎么可以让他就这么走了呢?”顾北辰不甘心地再次上前。
“好了。”颜云很无奈,“你要是再闹,我就告诉晚晚,让她收拾你。”
“嘿嘿,好好好,我不闹了,你别告状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做出一个痛苦不堪的表情,“我去看看医生,你放心了。”
“去吧。”颜云点头,目送他离开。
看似开朗的情绪瞬间崩塌,恢复了刚才的沉重,她现在的心很乱很乱。
虽然直觉一直在告诉她,权御玺不可能会这样,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由不得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