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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夜幕降临,酒吧里霓虹闪烁,无数具成年男女在这里散发诱惑。

    白晓萌从中间穿走,游舞一圈后,回到顾北辰的身边。

    揪起他的领带,“你说,你有多喜欢我?”

    顾北辰倾近,两根手指捻在一起,“算不上多。”

    “狗屁,这世界上喜欢我的男人可多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她醉喊了一句。

    是顾北辰这一晚上听到的,最中意的话。

    脱开她的手指,弹弹衣服上的灰,顾北辰微微一笑,“的确是狗屁,你确实算不上什么东西。”

    “嗯?你说什么?”白晓萌有所警觉,但顾北辰已经没有和她继续玩下去的心思了。

    “说什么你不用知道了,因为你没空在意。”顾北辰高举双手,从她身旁略过,然后从容地戴上墨镜,“再见。”

    这里是酒吧,全市最乱的地方。

    权铭佑的伤势不重,没有伤筋断骨,但也不轻,身体多处红肿。

    病床上,他刚看完了所有的新闻报道,立刻就要掀被子起身,他唯一的监护人,权善宇赶进来,将他按住,“爸。”

    “爸?你还有脸叫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有心告你,你现在就不会还站在这里,而是早就已经去了警察局了。”

    “我知道,但,我不后悔。”

    忍着满身伤痛,权铭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权善宇固执地昂起脸,心中已较量,“我说,我不后悔。”

    “啪!”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的权善宇踉跄后退。

    “你是人吗?我是你老子,你把我打成这样,我一醒过来,你就告诉我你不后悔,你是不是要我死你才满意啊?”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爸你打了妈一辈子,如果有生之年能尝试一下被打的滋味,会不会有丁点不忍与懊悔?”

    “……”

    这些话让权铭佑成功禁言,原本在权善宇第一次发现他家暴夏澜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担心和害怕,但他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用语言的震慑让对方感到害怕。

    “这就是你打你老子的理由?真是稀奇啊。”

    “我决定去自首了,这次来是跟你道别的。”

    权铭佑震惊地支棱起脖颈,在权善宇关门准备出去的那一刹,一声大斥,“站住!”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掉下来,三两步跑上去,抓住权善宇的手臂,又是狠狠地一巴掌,“你疯了,你要去自首,这辈子都毁了你知不知道?”

    摸着疼得发麻的脸颊,权善宇嘲讽一笑,“那又怎么样?相比起父亲你做了不敢承认,我认为我没有错。”

    “你哪里也不许去,给我乖乖在这里待着!”

    “不,我去自首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赎罪,也是为我的父亲,因为见过我父亲做过太多肮脏的事,所以我希望用我的余生,来让他知道悔改,让他知道世界上的不是一成不变的,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

    说完,他甩开权铭佑的桎梏,转身决绝而去。

    权铭佑疯了一般寻找手机,电话接通后,厉声大喊,“给我拦住权善宇!把他给我关起来!”

    权善宇还没有迈出医院大门,几个黑衣保镖迎面跑来,不由分说将他按在地上,“跟我走。”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权善宇望向黑色帽檐下的容颜,是熟悉的人。

    他撇开其他人,带着权善宇单独上了一辆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啊明给他递上一身衣服,“老大说,让你换上衣服,他有话和你说。”

    权善宇拿着衣服犹豫,“大哥,他为什么帮我?”

    啊明偏头看他一眼,“二少还不明白?在你父亲和他作对的每一次里,帮你,就是赢你的父亲。”

    车辆最终停在一处隐秘的豪宅,一停下车,啊明就从车上熟练地拿下几个箱子,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这段时间委屈你在这里住下,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再来接你。”

    “我大哥有没有说过,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很明显,他要对付你父亲,但不想误伤到你。”

    听完这句话,不淡定的权善宇要重新上车,啊明快速将车门锁上,他扒着车窗喊,“不用把我排除在外,我会承担我该承担的所有责任。”

    “权少。”啊明意味深长地喊他一声,口气压低,“夫人的孩子可能会保不住,就在那次你将老大骗回家的时候,她被人下药了。”

    无情的钉子扑面而来,将权善宇牢牢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你说什么?”

    啊明关上车窗,“老大希望你安心待在这里,其他事就不要掺和了。”

    车身开始驶离,模糊的后视镜里有一个人始终站立,一个已然石化的石像般。

    拐入第一个弯道,啊明右耳戴上耳机,“老大,处理好了。”

    权御玺挂掉电话,选择长驱直入权铭佑的病房。

    “怎么是你?权善宇呢?”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他嗤笑着反问,眼底充满嘲讽。

    “我记得我早就说过,选择和我作对的同时,你就应该想好自己的后果。”

    丢出一张纸片,上面详细记录了权铭佑买药的过程。

    “原来你知道了,可那又怎么样?你的孩子就快要死了,没人可以跟我争权家的家产。”

    权铭佑没有想象中的暴怒,羞愧,而是奇怪的理直气壮,不知悔改。

    “那是什么让你以为你的孩子,就不会有问题的?”

    无论权善宇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只要权善宇出了事,对他都势必会有一个很大的影响。

    “存在?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有什么存在?”

    “那你真是可悲,不仅父母是假的,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也是不爱的。”

    “是吗?你也觉得我可悲是吗?但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吗?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走到床边,又绕到窗前,抬起双目,望向风中那一张张飘零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