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殷清凝被送到了抢救室里。司寒焦急的在外面等待。

    司澈跟南遥遥几乎是在接到电话的同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司珩没一会儿也来了。

    “怎么会这样？”司澈直接抓着司寒的衣领质问。“你们当时不是在一起的吗？！”

    “我去给她买奶茶了。”司寒也没想到只是去买一杯奶茶的时间，清凝就出事情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司澈，你别这样。”南遥遥走过去握住司澈的手。“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大哥说话。”

    “滚！”司澈一把甩开南遥遥，哪怕看见她跌倒在地也没有一丝动容。“我之前明明提醒过你有人要对清凝下手，你怎么还敢留她一个人？”

    “是温家人做的吗？”司寒就这么任由司澈抓着，失魂的问道：“还是其他家族的人？”

    “我不知道。”司澈不甘心的松开手，双手攥拳。“想要对她下手的人太多。不管是从你，我，还是殷家又或者是司家。”

    “是谁。”司寒声音沙哑，有气无力。“是谁要害清凝。”

    司珩在两个哥哥对峙的时候，走过去扶起了南遥遥，之后重重叹气。“大嫂会没事儿的。”

    忽然，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掉口罩，有惊无险的说道：“虽然伤及到了头部，但是我们做过检查了，没有大碍。只不过……不清楚会不会因为重创之后会出现短暂性的失忆。以及脑震荡。”

    “短暂性的失忆？”司寒走过去一把握住医生的胳膊，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也就是说，她或许会把我给忘记？”

    “短暂的。”医生见状立刻解释道：“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会儿，也许不会出现失忆。”

    司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样，很难受，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司澈却跟司寒的表情截然不同，甚至在知道她或许会失忆的时候，心里，涌动了一下。

    “清凝被推出来了。”南遥遥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心情，走过去握住病床的边缘。“我们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回病房里再说？”

    “二嫂……”司珩眼尖的看见了南遥遥的胳膊坏了一块地方，可能是刚刚摔倒的，这会儿还留着血呢。“你的胳膊。”

    “啊，没事儿的。”南遥遥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胳膊上的这一点点的小伤了？“先把清凝送到病房里才行。”

    ——*

    一个小时后。殷清凝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司寒那满脸担忧的神色。

    “你还认识我吗？”司寒握着殷清凝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小心翼翼的问道：“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谁啊。”殷清凝眸光淡淡，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探究。“我……认识你吗？”

    司寒的眸色陡然变了，变的很伤心，很阴郁。连握着她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收紧。

    “你握疼她了。”司澈第一时间扼住司寒的手腕，提醒道：“你别吓到她。”

    “你放开。”司寒早已经快要绷不住心里面的那根弦了，尤其是当殷清凝问道自己是谁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边说这些？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对司澈的不满，对他积压的情绪，似乎要在这个时候直接爆发了！抡起拳头就要朝着他那边打去！

    “老公！”殷清凝立刻喊出了平日里很亲昵的称呼，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逗你的！”

    “你，喊我什么？”司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僵硬的转回头来，眼神中带着乞求的看着她。“再喊一遍。”

    “老公。”殷清凝是真的慌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会让自家司先生这个样子。“老公……”

    “我以为，你忘记我了。”司寒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声音沙哑。“医生说，你有可能，短暂性失忆。”

    “就算是失忆，我也不会忘记你啊。”殷清凝是真的心疼了，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跟他开那样的玩笑。“我以后不会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保证。”

    “保证？”

    “我拉钩钩吗？”殷清凝伸出小拇指，像是哄着而悠远的小朋友一样的哄到：“拉钩盖章，我保证。”

    司寒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现在，他愿意相信。伸出手，勾住了她的手指。

    一旁的南遥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眼眶湿润起来，心情复杂的很。

    “没失忆就好。”司珩也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大嫂真的失忆的话，那家里面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你吓到我了，清凝。”南遥遥终于如负释重，然而心里面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你差点吓到我们大家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殷清凝这会儿终于能够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以后不会了。”

    “你看清楚打你的人了吗？”司珩算是这里面唯清醒的人了。“或者是有没有什么特征？”

    “没看清。”殷清凝回想起那会儿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像是断片了似的，想不起来。“我忘记了，忘记了那会儿的事情了。”

    “忘记了就不要想了。”司寒心疼的握住殷清凝的肩膀，转头，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们。“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问了，清凝需要休息。”

    “那好吧。”司珩只是想着从前自己被欺负了，大嫂都会为自己出气。所以这一次也想要为大嫂出气的，才多问了一嘴。“那我先走了，二哥二嫂走不走？一起吗？刚好我没开车。”

    “司澈？”南遥遥看着原地不动的司澈，轻咬唇畔。“我们该走了，这里有大哥照顾就可以了。”

    “他真的可以照顾好吗？”司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一杯奶茶的功夫就让她受伤，真的可以信任他吗？”

    “他是我丈夫……”殷清凝虽然知道司澈是好意，但是这种好意自己不能领。“更何况是我让他去给我买奶茶的，如果有错，我也有错。”

    “你到现在还在相信这个男人吗？”司澈真的很失望。“哪怕因为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

    “我情愿。”殷清凝美眸流转，浅浅的但是很坚定。“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从我选择跟在他身边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好的，坏的，包括，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