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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埃文!圣诞节你回家吗?”

    雷古勒斯带着一股少有的欢快小跑过来。自从赫奇帕奇赢了格兰芬多以后,斯莱特林的学生走路都是飘着的。

    “不回不回,波拉里斯说要带我去霍格莫德探险。”埃文兴高采烈地说。前阵子他又牙疼了,昨天疼痛才彻底停止,所以他又开始上天入地了。斐克达劝(强迫)了他数次让他到庞弗雷夫人那儿去看看,可他犟得像头不肯让主人打开口袋的嗅嗅,也不知道自愈能力有什么可证明的。

    “埃文——”

    “你不说我都知道,斐克达,”埃文打断了妹妹,“圣诞节不会有人管一个二年级学生的。”

    斐克达鄙夷道,“我那是不想让家族丢脸,我才懒得管你翻哪儿的天呢,斯莱特林摊上你这么个活宝算是倒霉。”

    “哟,赢了一场比赛以后骂人都底气十足了啊。”埃文觍着脸。

    “我的底气一直都很足。”斐克达翻个白眼,转过脸。“雷古勒斯,有什么事吗?”

    雷古勒斯还在长桌对面傻兮兮地杵着,他从来没有今天看起来这么傻里傻气过。事实证明,雷古勒斯不能太高兴,他一高兴就像个傻子,还好他的容貌挽救了他——长得好看的小笨蛋到了哪儿都受欢迎。

    “我妈妈请你们家到我们家吃圣诞节晚餐。”雷古勒斯傻乎乎地笑着。斐克达很想骂雷古勒斯两句让他冷静一下,但是想到爸爸说要和他好好打交道,只好忍了,再说她不觉得他们已经亲密到可以互殴的程度。

    “噢——”斐克达挂上了她的招牌矫揉造作脸,“真是无上荣幸——”

    “有火鸡吗?有苹果派吗?有蜂蜜蛋糕吗?”埃文两眼放光。

    斐克达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埃文一脚。“就知道吃,你啊。”她嘀咕道。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居然还不会胖。

    “下午好啊,小朋友们。”纳西莎在斐克达旁边放下了书包。“我想我要说的雷古勒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

    “是啊,西茜,”斐克达欣喜地粘了过去,“你也会回去的对吧?”

    “当然啦,斐克达要来我怎么能不回家。——等一下,我来了!”纳西莎才说了几句话便抱着书和同学走了,她那一头秀发随着脚步跃动着。看来毕业班的学生就算是圣诞节也忙得不可开交。

    “哎,等会儿——”埃文忽然跳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能去霍格莫德了?”

    “你说呢?”斐克达瞪了哥哥一眼。

    天公不作美,霍格沃茨特快到达国王十字车站时,天空中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罗齐尔兄妹肩并肩往站台口走去,期盼着父亲能出现在那里,但是他没有。

    “我们要自己回去吗?”埃文问道。

    “再等会儿吧。”斐克达扯了扯背包的带子。她除了几本书外什么也没往家里带,埃文却拖了一箱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埃文少不了要抱怨两句,斐克达只当没听见。他毕竟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少爷,发牢骚乃是常事。

    “你们好吖,罗齐尔!无家可归了吗?”

    西里斯和波特一边高声喧哗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傻贼们在球场上吃了赫奇帕奇的亏,这时候当然要冷嘲热讽一番以找回平衡感。

    “早知道劝斯内普回家了,”埃文嘟哝道,“傻贼一天不欺负人就浑身发痒。”

    “得了吧,欺负谁不是欺负。”斐克达翻个白眼。

    “如果波特也去布莱克家,我就表演就地自杀一百式。”埃文咬牙切齿道。

    “别啊,让波特表演就地自杀才对。”

    “难得你向着我说话。”埃文撇嘴。

    “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斐克达看哥哥一眼,他们并没有成功对视。

    这时候埃文戳戳妹妹,“你快看那边。”

    麦克米兰三姐弟和米拉克消失在墙那头。斐克达正后悔没和文迪米娅告别,埃文开腔了:

    “你看,我就知道史密斯喜欢你的朋友。”

    “什么——?!”斐克达目眦欲裂。她听了无数小波波为文迪米娅造的谣言,也不及埃文造的这个谣言劲爆。文迪米娅和米拉克是连亲人都无法介入的铁打的死党,而且是那种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爱上对方的死党。如果他们俩在一起,赫奇帕奇的友谊精神恐怕就是无稽之谈。

    “你怕是不知道吧?”埃文洋洋得意道,“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这回事。史密斯刚才想搂麦克米兰的肩膀来着,但他太怂放弃了。”

    “这算是什么证据?”

    “你别急啊,更肉麻的还在后面——赫奇帕奇对格兰芬多的后半场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麦克米兰当时被游走球砸下了扫帚,史密斯就跟丢了魂似的跟着往下俯冲,最后麦克米兰毫发无损,史密斯摔得头破血流,格兰芬多还得了十分。”

    “但是米拉克说他是被游走球砸了啊。”

    “他可不就是被游走球砸了吗?”埃文越发得意忘形,但他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也许人在传播绯闻的时候总是骄傲的。

    “最好的朋友也会这么做的好不好。”斐克达不屑道。

    “那我要是从扫帚上掉下去,你会这么做吗?”埃文不甘心地问。

    “不,我会踢你一脚让你死得更快。”

    “去你的吧!”

    斐克达虽然不信,但还是无可避免地心痒了。他们相爱就相爱吧,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她只不过觉得米拉克有些配不上文迪米娅。

    “梅林的纸尿裤!快三点了爸爸怎么还没来?!”埃文此时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壁钟上。

    ……话题转得真快。

    “或许他工作忙吧。我们到附近找个壁炉算了。”

    此时埃文的表情从焦虑转为兴奋,“斐克达,你想不想试试骑扫帚……”

    “不想,”斐克达不假思索道,“我还没活够呢。”

    白茫茫的雪覆盖了罗齐尔庄园门前的草地,衬得深褐色的房屋越发死气沉沉。罗齐尔庄园毫无圣诞节的气氛,唯一应些景的也许是院子里那一两棵水杉,但也有着令人心情阴郁的颜色。

    庄园内部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罗齐尔庄园内部向来保持着令人瑟瑟发抖的温度,在夏天好歹能乘凉,冬天便是折磨了。因此兄妹俩的御寒能力极其强大。房屋内的摆设也是阴暗的色调,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个有两个孩子的家。

    斐克达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魔法史》,面前摇曳的炉火如同摆设。一行行的字句让她昏昏欲睡,本就半懂不懂的东西越发深奥了。也许真的需要矫正视力了,她悲哀地想。

    埃文则肆无忌惮地在客厅里骑着扫帚低空飞行,如果父亲此时在这里,他早就大发雷霆把儿子赶出去了。本来埃文是被放任在房子里骑扫帚的,但自从他十岁那年把父亲的瓶瓶罐罐砸了个稀碎之后,他的扫帚就不再被允许出现在房子里了。阿利奥思罗齐尔先生一直在子女教育上有失偏颇,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终于开始重视儿子的教养问题。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埃文不再在各种聚会上出洋相,两兄妹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当年埃文没心没肺,过早成熟的斐克达对哥哥可是剑拔弩张,两人动不动就唇枪舌战,搞得阿利奥思十分头疼却不知如何解决。后来兄妹俩过了敌视对方的时期便再没有三天两头互相侮辱的事情发生了,不过他们还是看不起彼此——埃文觉得斐克达作,斐克达觉得埃文蠢。当然,虽然兄妹俩的恩怨情仇说上一天也说不完,他们俩还是很关心对方的。也许全世界年龄相差小的兄妹都是这样。

    “埃文罗齐尔!信不信我阿瓦达了你?!”

    光轮1971的尾巴十分不客气地从桌上那本《魔咒手势指导手册》上掠过,留下一道形状完美的划痕。

    埃文视而不见地贴着地板飞过,斐克达气上心头,一个箭步冲上前往哥哥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他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你抽什么风?!”埃文揉着屁股站起来。

    斐克达怒火中烧地拿起《魔咒手势指导手册》,“这是我借的,你让我怎么还?平斯夫人非得生吃了我不可!”

    “多大点事啊,施个修复咒就好了嘛。”

    “我要是会我早就施了!”斐克达把书怼到埃文眼前。

    “你当我会啊?!如果我会我还跟你在这废话?”

    斐克达气得直把白眼往脑后翻。好吧,又有一件事麻烦父亲了。

    若是以往这个时候,斐克达绝不可能会坐在客厅里任哥哥迫害自己的东西,她肯定会在自己的房间待着,但今天实在不行。

    罗齐尔庄园三楼尽头的房间里有只食尸鬼。这只食尸鬼十分好动,发起疯来整个房子都能被震动。两兄妹的房间都在三楼,食尸鬼发疯撞墙的时候他们只能在楼下等它停下来。埃文不止一次向父亲提议,把这烦人的东西扔出去或者直接弄死,可阿利奥思无动于衷,甚至说可以把它留下来研究。其实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食尸鬼,因为那扇门从斐克达记事起就是锁着的,不过阿利奥思说是食尸鬼那就肯定是了。

    “哎,斐克达。”埃文此时已消了气,瘫在沙发上翻着被施了漂浮咒的《魔法史(精编版)》。看书的时候连手都不用动,当真是惬意极了。尽管斐克达也可以这么做,但她还是愿意凡事亲力亲为,再说瘫着多不优雅。

    “什么事?”

    “有朝一日咱们把那只食尸鬼弄死吧。”

    “未成年人校外施魔法是违法的。”

    “我的意思是等我们过了十七岁以后再动手。”

    “你随意,反正等我十七岁我就搬出去。”

    “为什么吖?”

    “被精神污染了这些年还不够我受的?到了那时你肯定结婚生孩子了,光是想象几个小埃文整天在我耳边呼来喝去,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纯粹是气话,斐克达后来也悔不当初。

    “话说你想的太多了吧?——梅林的胡子,真的吵死了——伊冯!伊冯!你过来!叫那鬼东西安静点!”

    “欢迎,欢迎,阿利奥思,好久不见!”

    来开门的是西格纳斯姑父,他脸上带着些许应付了不少客人的疲惫。

    “克劳奇夫人现在如何了?”

    “她好多了。真是谢谢你,阿利奥思。”

    “不过举手之劳,毋需挂齿。”

    一进门便是一股热气,不仅是因为好几层保暖咒,还有人满为患的喧闹。格里莫广场12号平日里算是座大房子,到了今天却挤得满满当当。

    罗齐尔兄妹不约而同地挽住了对方,他们俩同时预见到了一会儿会看见多少陌生人,对未知感到了极大的恐惧。布莱克家族近两代人丁渐稀,也许会客室里会全是老头老太太……

    “要走亲访友怎么还撞上同一天?”埃文嘀咕着摸了摸墙上一个布莱克老太太的画像。画像中的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大概他们懒得安排时间吧。”

    “等等,”埃文惊恐万分道,“他们该不会都留下来吃晚饭吧?”

    “你可别吓唬我。”斐克达说着,发现自己被生于1877年死于1952年的西里斯布莱克二世的画像默默注视着。她被盯得后背发凉,急忙抓住了身边的救命稻草——她哥哥。

    门廊尽头便是会客室,斐克达和哥哥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无论是哪儿,会客室都是大人的世界。还好西格纳斯姑父也没有这个想法,他打开旁边厨房的门,他仅剩的两个女儿在里面准备食材。贝拉特里克斯阴着脸,纳西莎的脸色比姐姐和缓些,但也没有愉快到哪里去。厨房中各种各样的食物飞来飞去,几个训练有素的小精灵忙得不亦乐乎。

    就算有小精灵,女孩子也要学会烹饪。——这是德鲁埃拉姑姑说的。

    “贝拉,西茜,你们出来吧。”西格纳斯姑父说完便进了会客室。

    纳西莎放下手中的活计,欢快地走出来。贝拉特里克斯依旧黑着脸,她父亲一进会客室,她立马一个箭步上前,趁着门未关上也进去了。贝拉特里克斯今年春天刚和莱斯特兰奇家的长子结了婚,埃文和斐克达没去婚礼,因为贝拉特里克斯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他们俩。

    “贝拉怎么了?”斐克达小心翼翼地问。

    “她不想被当成女儿。要是她丈夫跟她一起回来,她就能大摇大摆地进会客室了。”纳西莎耸肩。“——哟,你们俩难得感情这么好啊。”她打趣道,“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来。”

    兄妹两个这才分开。“西茜,我饿了。”埃文说。

    “等下我请你们吃我做的饼干。”纳西莎拍拍埃文的头。贝拉特里克斯讨厌小孩,安多米达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只有纳西莎对他们十分亲和。纳西莎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的,斐克达想。

    他们跟着纳西莎上了楼。

    “哎,西茜,”斐克达突然想起来一回事,“德鲁埃拉姑姑在哪儿呢?”

    纳西莎猛地停住,转过身。“我跟你们说了可别往外传。”

    “好。”斐克达说。埃文正盯着一副画像出神,斐克达便当他不听了。“你说吧。”她上前一步。

    “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纳西莎压低声音道,“安多米达怀孕三个月了难受得很,妈妈心疼她就赶到她那里去了。”

    “安多米达不是被除名了吗?”

    “她到底还是妈妈的女儿,到底还是血脉相连的。”纳西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挺想看看安多现在过得如何,只是……”

    “唉,别说了。”

    二楼的会客室中都是小孩子。埃文一看到詹姆波特就开始哆嗦(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若不是斐克达扭了他一把,恐怕他真的要当场自杀了。沙发上坐着两个似曾相识的人,斐克达似乎在霍格沃茨看到过他们。正在跟西里斯和波特愉快玩耍的却是个大人,斐克达认识,是阿尔法德布莱克,纳西莎的大伯,也是雷古勒斯的舅舅。当然,她最希望看到的雷古勒斯也在。

    “噢,你们可算来了。”雷古勒斯站起来。以前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斐克达都只找纳西莎玩,从来没注意过别的什么人,如今在这里和雷古勒斯一起,倒为这个极为熟悉的地方添了几分新鲜感。

    “那两人是谁啊?”埃文问。

    “说来你和那个女孩子应该还认识,埃文,她和你同级,在拉文克劳。”

    “没印象。我们不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埃文嘟囔着从茶几上拿了一块点心。

    “好吧——他们是兄妹两个,大的是拉文克劳五年级的小巴蒂克劳奇,也是他们的魁地奇队长;那个女孩子叫库尔莎克劳奇(cursa crouch)。”

    埃文听到拉文克劳五年级立刻来了兴致,“所以他是波拉里斯的同学咯?”

    “说出来你们还不一定信,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是他们的表兄弟,他们姑姑的儿子。”

    虽然是件巧事,但埃文的反应绝对过激了。“真的吖?!”埃文口齿不清地说道,他腾地站起来,面包屑喷了雷古勒斯一脸。

    斐克达清楚地瞧见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唇形:“神经病”。她是丢过大脸的人,这点尴尬她已经能承受住,便视而不见了。

    埃文欢蹦乱跳着和库尔莎克劳奇认识去了。她看起来还算开朗,她哥哥瞧着却不像是喜欢社交的。

    “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来?”斐克达问。

    “卡丽丝姑婆病得起不来床,只能让她的孙子们来了。”雷古勒斯为斐克达倒上一杯茶,那样子颇像个大人。“幸好格林格拉斯没跟着他们来。”

    “为什么?”斐克达啜了一口茶,简直就是个大人。

    “全世界都知道他痛恨你那个级长朋友,你们要是见了怕是会打起来。”

    “是吗?”斐克达嘴上漫不经心,心里却暗暗思量起来。

    “向伊格内修斯问好,柳克丽霞!再见,柳克丽霞!”

    他们走进饭厅的时候,斐克达瞥见一个老头子在门口和某个已经走出去的人告别。

    “他是谁啊?”斐克达低声问。

    “噢,那是我爷爷阿克图卢斯,我的中间名就来自于他,他是目前最年长的布莱克了。”雷古勒斯小声回答,“柳克丽霞是我爸爸的妹妹,我的姑姑。”

    布莱克家的餐桌比斐克达想象的要长。不少长辈已经落座,中间的位置空着,想必是留给阿克图卢斯的。

    “埃文,斐克达,来见见卡西欧佩娅布莱克夫人,圣芒戈院长。”阿利奥思叫道。

    ——是父亲的顶头上司。埃文和斐克达对视一眼,走了过去,然后斐克达毕恭毕敬地对面前优雅的老妇人说:“晚上好,布莱克夫人。”埃文更加毕恭毕敬,居然给卡西欧佩娅夫人鞠了一个躬。

    “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亲爱的。”卡西欧佩娅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笑起来却十分和善。“你是埃文,对吧?”

    如果没那么多人,埃文当然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是的,夫人,这是我妹妹斐克达。”埃文不卑不亢道。他讲起礼貌来违和感十足。斐克达连忙把唇角翘起一个极适宜的弧度。

    “阿利奥思,你的孩子和你一样庄重大方。”卡西欧佩娅转头对一旁站着的阿利奥思说。

    “谢谢您的夸奖。”阿利奥思忙说。

    “去坐下吧,孩子们。”

    埃文逃也似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斐克达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刚走两步,又被叫住了。

    “斐克达!”这次是沃尔布加。斐克达连忙也问了一遍好。

    “早就听说过斐克达小姐是位魔药天才,今日终得一见。”沃尔布加旁边的男人说道。想必他就是奥赖恩布莱克,雷古勒斯的父亲。梅林的胡子,雷古勒斯和他可真像。

    “您过奖了,布莱克先生,”斐克达挤出自己的招牌微笑,“我能力平庸,只不过是我父亲要求严格了一点。”

    “斐克达小姐,你过谦了。”奥赖恩微笑道。

    “我的孩子要是能有你的一半好就完美了。”沃尔布加边说边给雷古勒斯使眼色。

    雷古勒斯立即站起来,很绅士地拉开旁边的椅子,“斐克达小姐,请坐。”

    斐克达和大人周旋多年,头一次想捧腹大笑,但她还得对付沃尔布加——哎吖,在雷古勒斯的母亲面前就不要让他丢面子了。

    “别这么说,布莱克夫人,雷古勒斯非常优秀,我望尘莫及。”

    ——“你在霍格沃茨可别这么做,我会疯掉的。”坐下后,斐克达低声对雷古勒斯说。

    “妈妈让我学会绅士风度。我在霍格沃茨当然不会如此,我给你拉椅子就是给全院人拉椅子——那是长凳……话说回来,谢谢你刚才的话,尽管那不是真的。”雷古勒斯微微颔首。

    “怎么会呢?你只是魔药略微逊色些而已……你太缺乏自信了。”

    “真的吗?”

    “真的。”

    “那——谢谢你的鼓励。”

    餐桌是大人的主场,孩子们只顾埋头吃饭。埃文确实在“埋”头吃饭,因为餐桌上出现了他疯狂迷恋的蜂蜜蛋糕,所以他快把头埋进食物里了。

    “罗齐尔小姐,告诉我你在霍格沃茨的哪个学院?”餐桌上首传来一个声音。

    斐克达心一沉,抬起头来。是博洛克斯——纳西莎的爷爷、雷古勒斯的外公问了这个问题。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在全桌人的目光下说道:“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雷古勒斯同时说。斐克达猛地转过头,雷古勒斯投过来一个“我只是想帮你”的眼神。

    长辈中间一阵唏嘘;西里斯发出了一声尖利的笑。贝拉特里克斯则阴阳怪气地说:“可惜了,又多了一个被泥巴种同化的。”

    斐克达看见父亲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扭曲,老人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又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贝拉,你少说几句。”纳西莎皱眉道。

    贝拉特里克斯前两年加入了食死徒。听说这个古怪的组织为一个叫伏地魔的古怪的巫师工作,虽然他们的宗旨不错,但听起来还是怪吓人的。斐克达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数年之后,她会和这些现在她称之为古怪的人产生无数的羁绊。

    “我说了什么吗?”贝拉特里克斯莫名其妙地动了怒,“我正在说实话!我们这一代可能只有一两个进入那些充满泥巴种臭味的学院,我们的子孙后代恐怕都会和他们一样误入歧途!泥巴种侵占了我们的世界,社会上居然有人为他们撑腰!你们应该加入我,让那些带着肮脏血统的人滚回他们的洞穴去!”她的黑色卷发随着她说话的声音跳动着。

    “我老了,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想了。”阿克图卢斯摇摇头。

    “话虽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们束手无策。”博洛克斯的妻子伊尔玛说。

    “怎么会束手无策?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不会有泥巴种的容身之地!你们想想,如今的社会对我们纯血多不公平?一切都要给予泥巴种帮助,魔法部甚至还给泥巴种员工发福利!明明我们才是社会的根基,却遭此折辱!”贝拉特里克斯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拍桌子。

    纳西莎扶额。长辈们不再多言。阿利奥思握着餐叉的手一顿。

    “贝拉,别像个市井泼妇一样满嘴跑脏话,你是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女儿。”西格纳斯责备道。

    “那是他们应得的称呼。”贝拉特里克斯不甘道。

    晚餐就在贝拉制造的不愉快中度过了。她最后说:“我不和跟泥巴种同流合污的人在一起。”

    斐克达知道贝拉在针对她。她不知道该不该认真对待这句话,她只知道听完这句话的那个瞬间她很想哭。她从来不和麻瓜说话,为什么还会被说?

    “再见,斐克达。我很抱歉。”离开的时候,雷古勒斯边挥手边说。

    “他们是在怜悯你。”到家的时候,埃文如是说。

    怜悯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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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文和斐克达的塑料兄妹情一直都在戳我萌点~

    话说雷古勒斯开启小奶狗模式好像也有他老妈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