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找去地方时，小姑娘的四周已经围了许多alpha。

    “信息素的浓度不低。”晏齐嗅了嗅，皱着眉不再继续靠近，“不过这种程度的即便会引起一两个离得近的alpha失控，也不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所以，快让我来看一看。”

    晏齐的语调微微上扬透着兴奋，他抬手打开融了晶石后改造的单眼镜，又取出一个小型探测器。

    “她撑着绝对领域呢，不会有事的，你让我多搜集点数据。”

    几乎是晏齐话音将落，沉舟手里的长刀就已经破空划了一击，生生劈开人群给出了原本的道路。

    “让他们清醒。”

    再往前走几步，沉舟就见到了抱膝坐在石阶上的小姑娘，看起来麻木又茫然，比起进入发情期倒更像是受到了惊吓，但四周的信息素又分明是发情期的征兆没错。

    他握着刀缓步上前，直至停在了她张开的绝对领域之前。

    Omega清甜的信息素太具有诱惑，是以明知不敌，这些才刚刚被他击退的alpha还是彼此推挤着在他身后聚集，甚至被激出了原始的斗争血性，弥漫的信息素瞬间迸发出攻击性。

    沉舟蹙眉，一步跨进了绝对领域，同时反手扬刀，晶石的能量融入信息素，空中水汽刹那间凝结成霜纷纷扬扬，又随着他的刀尖旋转起舞，成刃迸裂。

    “哥哥，抑制剂呢？”她抬头，牵住他的衣摆满目祈盼。

    他却冷漠拒绝：“你不能再用抑制剂。”

    她慌了神，眼底水雾浮现：“不，我不要被标记，哥哥我不要……你给我好不好？就把我原来的给我好不好？”

    “不要怕，谁也不会标记你。”他难得温声安抚，单手提了小姑娘摁进怀里，低头便咬进腺体，右手的刀一并携雷霆之力切入人群。

    “不要！将军留情！”齐丹一面跑，一面焦急地高声呼喊，“李叔……李叔他们都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相信我们好不好？”

    沉舟垂眸，直到临时标记完成，小姑娘被安抚，他才抱着人抬眼：“没有下次。”

    齐丹是真的被吓到，又有点被刚才的画面惊到，以至于怯怯心颤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拼命点头。

    沉舟没有送她回住所，而是一路带去了城南的雪雾兰花田里。

    于是沉月朦朦胧胧一觉醒来，看见的就是大片大片淡紫色的花海，迎风舒展灿烂热烈，暮光里又显得恬静温柔。

    “哥哥？”

    “放心，我没有标记，只是让你好过一点。”

    她动了动，察觉到温热便把自己埋进了他怀里：“哥哥不想活下去吗？”

    “想。”

    “……那为什么不肯标记阿宁？”犹豫再叁，她还是问了出来。

    他捏她的耳垂，声线低冷：“牺牲一个omega才能让我活下去的方式，我不屑。”

    “可是我想让哥哥活下去。”

    他不再出声。

    沉月抬臂抱住他的腰，隔着衣物她都能感觉到那些不同寻常的坚硬：“我知道的，我没有资格替哥哥做决定。但偶尔，我也会希望哥哥忘记兄长的身份，忘记伊利亚斯，就只为自己考虑为自己而活。”

    “戒掉对抑制剂的依赖，我就送你离开。”

    沉月忽然觉得羞愧，在哥哥为了数万人的生存而奔波拼命的时候，她却屈服于身体的欲望，一次次用抑制剂麻痹自己。

    分别之际，她忽然问道：“哥哥为什么带我去看雪雾兰？”

    “你笑起来和它很像。”

    沉月呆了呆，等到回了神发现自己在傻笑时，他早已离开。

    沉舟去晏齐那取回了武器，回去自己房间时不意外地在屋外见到了霍宁。

    “将军不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贼喊捉贼么？李叔他们为什么失控，难道不是因为沉月的精神力？”

    “那又如何？”

    霍宁面色顿变，优雅不复：“将军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不公吗？就因为沉月是你的妹妹，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将一切过错都推给我们？难道这近一年的相处在将军心里当真什么也不是吗？”

    “今天的局面有沉月几分因素我很清楚。”沉舟蹙眉，语气冷淡依旧，“但也别觉得他们就真是无辜。你们这一族明知如今的结合方式为他人不耻，甚至在塞西利和斯诺将其变得臭名昭着后也依旧不肯放弃，为的是什么？一面自诩清流，因为塞西利和斯诺才平白背了污名，一面又继续以这种方式强化自身，又能剩多少清白？至于沉月，她虽不是你们族人，但以她精神力的特质，对你们的alpha有多少用处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不想我迁怒，就离她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