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道嘎！！！”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泼才！拼了！！！”

    “十八年后老子还跟君侯来杀鞑！哈哈哈！！！”

    …………

    眼睁睁看着蒙古马蹄把蒙军炮灰兵和混战追击的齐军好儿郎淹没，周蕊徽内心没有一丝触动。

    平静着让大纛传令放箭射击，让大纛传令蒙古骑兵近至五十步长枪兵冲锋肉搏，没有其他军令。

    即使蒙古骑兵已经在回回砲与国崩炮的打击范围之下，周蕊徽也没有让宋邕春发砲（炮）打击。

    太早了。

    现在才过了辰时，急什么，大决战企是早早就能结束了的？

    蒙古骑兵宛如狂风般呼啸而来，颤动的土地令齐军士卒狂咽唾沫，手掌心渗出了汗液。将校一声张弩，齐军弩手们机械举起脚踏弩，粗壮臂膀发疼，半闭眼眶上粘着自额头顺下的汗珠。

    齐军弩手们已经张弩不下五次了。

    沉重马蹄声敲击在将校心口，将校们严肃的观察距离，不时飞来的蒙古箭让他们紧张到眉头不敢多皱一下。卡在一百六十步，手比做刀，重重一砍！

    夺夺夺夺夺~~~~

    齐军箭雨飞落，覆盖在探马赤军头顶。

    咻咻咻咻咻~~~~

    神机箭车喷出绚丽的烟火，无数火星钻进奔腾地骑军阵型里。

    探马赤军不顾看身旁、身后、身前的人仰马翻，高速冲刺！

    一百步，齐军弩手施放第二箭，神机箭车装填时间缓慢，已然成了没牙的老虎。

    五十步，一转眼的事儿，无尽的长枪兵冲出军阵，在探马赤军骑卒不可思议神情注视之下，以血肉之躯，进攻高速移动下的骑兵。

    巳时，齐军步卒与蒙古骑兵接战！

    嘶律律！

    枪刃散发的寒芒映射在马目之内，刺激到战马灵性地头脑，受惊得自觉扬起马蹄。马背上的骑卒坐不稳当，被受惊地战马掀下马鞍，在后继而来马蹄下魂断。

    不计数的长枪兵不计生死撞上后面奔驰来的探马赤军，咚咚被撞地后退后飞，喷搏的血剑似乎渲染了原本蔚蓝天空，乌蒙蒙天象如在吊念战死的华夏好汉子！众多同袍的牺牲将这群野蛮侵略者掀翻下马，首排混乱把高速移动下骑兵被生生逼停。

    所有的场景与乱石滩上一模一样，好像重新回到了四月初八那天，看着舍生忘死地英勇儿郎，周元景眼眶炽热。

    “孟字营！死战！！！”

    “展字营！死战！！！”

    “珂字营！死战！！！”

    …………

    “杀鞑！！杀鞑！！！”

    “哈哈哈！！杀鞑子！！！”

    …………

    野草在挨蹂躏，人腿搏杀着马蹄，三里长地战场犹如熔炉炼狱，都是流血和彼此倒下的残缺尸身……远处观战的窝阔台领悟到口温不花离去时的良苦用心，确如堂兄弟所说，一群疯子！

    我们不是在与勇士搏斗，我们是在与疯子扭打。

    “传令下去，除两万怯薛军勇士外，余下勇士，每五千骑一翼，排成古列延阵形，循环冲杀齐军！”

    窝阔台汗令快速下达，探马赤军潮水般退走，第一翼苏罗伦帖木儿驾马拔刀冲锋，部落轻骑放箭冲阵，在齐军阵前兜一圈便跑；第二翼紧接冲来，蜻蜓点水似打完就走……第三翼冲来，来回奔驰放箭，就不近前。

    周蕊徽看明白窝阔台想干什么了，仗自己马快攻击笨重军阵，消耗齐军用血积累起的血气，下令兵卒收缩回阵，严守军阵防御。

    第四翼，轮到忽必烈了，一位年轻蒙古骑士见状自荐道：“二哥，大汗让俺们领勇士排成古列延轮番冲阵，这轮让俺来吧，俺一直跟在大哥二哥后面，一直没有建树，勇士都说俺是骑羊长大的了。”

    忽必烈和煦看着年轻骑士道：“七弟啊，不是二哥拦汝能向一个真正的勇士那样，只是对面的猎物不单是猎物，更是一群疯了的猎物，哪怕是长了角的公牛也敢去撞……汝是俺亲爱的七弟，大哥不在，俺不能让汝有危险。”

    忽必烈七弟嗤笑道：“二哥汝读汉狗的书学的像一个七十岁的老人那样絮叨，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在夏天担忧明年冬天的暴风雪。有危险又如何？堂堂蒙古勇士，狩猎野狼，怕危险？疯了的山羊又如何？还能比野狼更可怕？”

    看七弟一脸天真到不知所谓，忽必烈明白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劝不住，只好答允。

    “好吧好吧，强扭公牛的角是不能让公牛转弯的，阿里不哥，命汝率领五千勇猛的勇士，像精明的猎手那样，去猎取丰富的食物吧！”

    “遵命！”阿里不哥大叫一声，便十分骄狂的扬尘而去。

    【哼，看尔等如临大敌的样，不就是个女人的部众勇士吗，只要俺上，就一定能一战取胜！】

    阿里不哥骄傲像只鹌鹑，接替退下的第三翼速克扯连，攻去。

    一千步外，阿里不哥觑见齐军出阵步军后退回阵，狂喜不已，认为这是个攻破军阵的大好机会！让身后勇士们提高马速，闪电般向正后退的齐军士卒攻杀来！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腾格里保佑蒙古人！勇士们冲锋吧！尔等的功勋就在眼前！跟好俺的马胯！让汉狗领略蒙古勇士的风采！！”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齐军在归阵，四叔周淼赏瞧见蒙古骑兵不惜马力冲来，顿感不妙！发须半白的他提起身旁长枪，冲未归阵士卒喝道：“不怕死的儿郎！虽老夫抵挡蒙鞑马军！！”

    言罢，当先冲了出去！

    “齐候四叔周淼赏在此！鞑虏谁敢来战？！！！”

    阿里不哥正急着立功，见一个半老不老的东西横枪过来阻路，嘴里还吐着些使自己听不懂的话语，毫不客气占弓搭箭射去。

    周淼赏觑见箭矢飞来，心要躲避，身子却不如一二十年前，反应也不如周广翔刚死的时候，一箭正中眉心。阿里不哥后而赶到，一刀把四叔连脖子带肩膀砍进大半，断了咽喉。

    【嗨！不服老不行啊！丫头，老朽不做累赘了，看不到汝能走到哪一步了，愿汝带着周家永远繁盛下去！老朽平生最后悔，没有帮汝继位，平除野心勃勃二房。】

    巳时二刻，四叔周淼赏，战死于山南之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