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很熟悉杀人时的味道。

    草原部落无日不战，即便铁木真一统蒙古高原各部落，也只是把杀人程度降到最低点，仇杀还是有的。更何况灭金国、灭西夏、灭花剌子模……大小无数场战斗战役，杀俘、屠军、屠城、屠国，无不是经验丰富。

    在嗅到前方有战斗，后队押俘的蒙古军立刻组织起一支两千骑兵，交给一个叫木托的千户那彦统帅去救。

    木托去了，两千骑快马加鞭赶向战场，去把石抹查剌那彦大人救出来，可半路便被截住了。

    北面的高坡上冲下一支骑兵，人数相当，行进奔袭犹如一体，皆是具装甲马。为首一将，头顶凤翅盔，后披玄色披风，身披乌油戗金甲，骑一匹黑马，腰挂一条钢鞭，手拎一把钢枪，马肋还有弓箭。面面玄旗招展欲把天地变成黑的，一杆大旗上，绣着慕容二字。

    “随某杀鞑！！！”

    慕容绍云爆喝一声，不管身后铁骑当先绰枪而来，手中弓箭射向蒙将木托。木托单手接下箭簇，弯弓搭箭射还慕容绍云，慕容绍云平躺马背上躲过一箭，心下对自己弓箭水平有了数。

    “鞑将受死！！”

    三千营马军笔直冲向木托，木托毫不示弱地对冲，一马当先狼牙棒砸向慕容绍云。慕容绍云沉稳钢枪一挡，拨开狼牙棒后左架钢枪，侧过身来，取下钢鞭往木托头骨上砸去。

    木托不想还有这一招，来不及躲闪便打坏头骨，跌落马下。

    慕容绍云身后，扈祥使起雌雄刀，陈彦禁耍起宣花斧，各带千骑一左一右冲击蒙军骑卒。蒙军骑卒多是单薄皮甲加上兽皮衣服，怎禁得住利刃劈砍？陈彦禁宣花斧左右横扫开来，劈的血污如喷泉般迭起，蒙军骑卒靠上斧刃没有不坠马的，更有手臂被整齐砍掉，脚不离凳拖踩成泥…………

    蒙古两千骑兵为了救人，使轻骑兵和重骑兵硬冲，结果可想而知，指挥官战死，骑卒死伤泰半，余者均带伤。

    蒙古轻骑兵清醒了，一溜烟赶紧往南跑。扈祥杀的兴起正要追击，为慕容绍云所拦住。

    “莫要贪功，天晓得南边还有多少军骑，俺们折损不起，快快回转，与君上汇合。”

    扈祥要给扈从阿报仇，但也听劝，慕容绍云说的在理，一扯缰绳回去。骑卒赶着蒙古骑兵遗留下的战马，跑回慈悲岭处。

    再说慈悲岭战场，齐军已取得大胜，正在收缴战利品和首级。长长的峡谷内到处填满了蒙军尸骸马骨，马匹收缴回来重中之重，遗留战马至少千匹以上，是最大的财富。

    除了马匹，蒙军遗留的器械，如弯刀、骨朵、重甲、皮甲等，就显得是一堆堆垃圾了。

    “恭喜君上，贺喜君上，慈悲岭一战告捷，得首级恐不下四五千。”

    就近，崔灵兰、沈芸齐齐恭维，周蕊徽淡定摆摆手。

    语气可惜似道：“四五千颗脑袋于吾有何用？还能有人买下来摆饰房中？若是四五千匹良马、母马该多好，过上几年三千营何止区区四千马军呐。”

    崔灵兰笑嘻嘻道：“四千挺多的，总好过宋庭的两淮马军了。”

    周蕊徽清颜一笑。

    “别日常乳宋了，让二叔、梅哲他们快些打扫好战场，归敛好马匹，今夜要到黄州去吃肉喝酒呢。”

    “诺！”

    掀起裙甲下阿虎飞岭山，到半山腰，轰轰雷声在晴朗明媚天空中响起，险些把周蕊徽玉足给崴了滚下山。

    周蕊徽疑惑抬起琼额，要下雨就扯到蛋了…………

    （今年雨是真多，你们那里有下雨吗？）

    “君上快看！”

    沈芸手指方向，神机箭在空中飞过一刹那，那是西侧的山地。

    “走！”

    裙摆别到鸾带上，周蕊徽快步下山。等深一脚浅一脚下来，齐军已经有条不紊的前进，不见慌乱、混乱。

    找到樊梅哲，与之汇合问明情况。樊梅哲先是让出自己的坐骑，把周蕊徽扶上马背后，方才陈言禀明。

    “是一支蒙鞑骑兵，人数不知但不会太多，是从西面来，必定是之前冲出慈悲岭的，绕圈子来这里。”

    樊梅哲接着道：“万幸周昂他挡下了蒙鞑骑兵，给众军争取了时间，只等三千营马军弟兄们回来，马步三军儿郎必可破之！”

    “周昂挡下了？”周蕊徽隐约记得个黑脸大鼻模样的汉子，记不太清了。

    “是周昂，末将派昂字营做预备队，昂字营一直没有杀敌，依旧紧布战阵。具称是蒙鞑想要奇袭，被周昂发现，几颗铁火炮下去，把蒙鞑马炸惊了，草草退下去整队…………若非周昂，后果不堪设想。”

    周蕊徽心有余悸，要在打扫战场时间段冲来，这里的近三万步军损失肯定肉痛，好好的大胜成惨胜。

    周昂功劳，周蕊徽心底里记下了。

    好在虚惊一场，蒙古骑兵不过一二千骑，退不想退，冲阵不敢冲，迟疑徘徊。到三千营抄了后路，两千重骑兵贴身近战，蒙古骑兵溃成败兵溃卒，又斩了五七百人，缴获千匹战马。

    齐军往南追击押俘蒙骑，三万蒙军还剩两三千，很是识相骑着马走了，俘获的财富人口全免费赠送。

    齐军笑纳，前后清点，得蒙古军首级近万，马匹两万匹，财帛总和约七八十万贯，人口近十万，其中青壮几乎是五分之一多。还有兵器甲胄等，不一一记录在案了。

    东西过于多了，周蕊徽从俘虏中挑选爹娘兄弟姐妹全死或只剩个哥哥弟弟的青壮，约五千来个，编三个营，充当辅兵民夫，发副皮甲一把弯刀。

    先到洞州把负担扔给洞州守军，〔借点〕马匹粮食装备装上，再去黄州城修整。

    高举着鞑子脑袋，齐军将士昂首阔步进城，黄州守将搜刮全城酒肉填饱大爷们的肚子，晚上还有女子慰问，可惜没有男的…………

    沈三娘苦大仇深瞪着黄州守将，就像一只失去咸鱼的母猫，周蕊徽笑到脚抽筋，抱着李维嘉回屋睡了。

    沈芸气的邪火腾腾直冒，回去后就勾搭上了个同僚。

    “嘻嘻嘻，樊将军，俺是新来的，俺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