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君离夜缠好了伤口，顾洛洛看到桌上放着的药碗时，面色微沉，“不是让你把药喝了吗，怎么不喝？”

    君离夜怔怔看着她，随后幽眸微动，她虽然语气不好，却是在关心他……这便足够了。

    “很烫，凉了，我再喝。”他低声解释。

    顾洛洛闻言，愣了下，抬手摸了摸药碗，发现确实还很烫，想到自己刚才的恶劣语气，不由有些赧然，“那一会儿记得喝了。”

    “好。”君离夜应了声，眼睛却贪婪地盯着她看。

    顾洛洛察觉到了，有些不高兴，突然走过去，将他才拉好的衣襟一把扯开。

    君离夜呼吸一滞，怔怔地看着她。

    顾洛洛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挖了一点药膏，涂在他的锁骨处。

    “君离夜，很丑你知不知道？”

    皮肤上传来的凉意，让君离夜惊觉了什么，他目光黯然，突然伸出手，将桌上的水果刀，吸到了手里。

    “洛洛，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都愿意割舍，哪怕这条命，我也愿意给你。”

    顾洛洛一惊，只见刀光闪过，一道血线，突然喷涌而出，再看时，他颈间的锁骨处，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顾洛洛死死盯着他，片刻，看着男人苍白的面色，她有些疲惫地说：“你何必这样？你不知道，你伤害你自己，我也会痛吗？没错，看到你身上那些痕迹，我是生气，也难过，可我也只是想发泄一下怒意，你为什么要做得这样决绝呢？”

    说着，她手抚上他锁骨处的伤口，心里一抽一抽地痛。

    她眼泪滚落下来，突然俯身，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她似要发泄什么，锋利的牙齿，咬破了他的唇瓣，很快，有血腥的味道，漫进彼此的口腔。

    君离夜扶住她的腰，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却不敢妄动。

    他终是怕她嫌弃他……

    顾洛洛发狠地咬着他，直将他的嘴唇，咬得血肉模糊，才作罢。

    看着他糜红一片的嘴唇，心里疼了下，但她什么也没说，取来药，想给他涂，但眼前突然一黑，她身形晃了晃，整个人直直朝地上倒去。

    “洛洛！”君离夜一惊，伸手将她接住。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君离夜眉间拢上忧虑和心疼。

    将她抱到屋内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他便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昏过去了，苍白的小脸，消瘦而憔悴，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也变得尖尖的……

    君离夜将她泛凉的小手，裹进掌心，心里抽痛得厉害。

    想起在王寝的时候，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他的心，便好像被撕裂成了无数瓣，痛得痉孪。

    她一直都是乐观明朗的性子，甚少有忧愁的时候，而哭泣流泪，就更不曾有过。

    君离夜第一次见她哭，见她流眼泪，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控发怒，第一次，在他面前不支昏倒……

    而这些，都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

    君离夜幽眸晦涩，见她纵然昏迷着，眉头也始终皱着，心仿佛在滴血。

    一种无力感，似要将他湮灭。

    他知她不怪他，可她心里其实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