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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5章 唏嘘一番

      孙东凯唏嘘一番,把秋桐和集团工会主席叫到自己办公室,当着我的面说:“二位,既然赵大健在检察院还没有正式批捕之前突然就出了这事,那,我看集团也就不用按照相关组织纪律条理来处分他了,人都死了,再搞这些也没有意义,就当是员工意外死亡来办理后事吧,这是我的意见,你们以为如何?”

    秋桐面无表情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孙东凯,足足看了有五秒钟。

    孙东凯一时显得有些尴尬,笑着:“怎么,秋书记有不同的意见?”

    我则被秋桐看孙东凯的目光搞地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秋桐在孙东凯面前有如此的神态。

    我想此时孙东凯也会为秋桐的如此神态感到意外,同时感到紧张。毕竟他是做贼心虚,虽然他确信没有任何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但他还是要心虚的。

    工会主席也似乎感到很意外。

    秋桐这时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说:“既然孙书记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行,就按照孙书记的意思办!”工会主席也点头。

    工会主席和秋桐出去后,我发现孙东凯的额头竟然有细细的汗珠。

    冷汗,这是冷汗。我立刻做出了结论。

    “她怎么会那样看我……”孙东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了一句,接着又摇摇头,自我安慰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到我正站在身旁,随即恢复了常态:“处理赵大健的后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毕竟这事是因你而起,让工会去弄吧。”

    我点点头。

    “唉。”孙东凯又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大健竟然猝死,竟然会发狂死。难道他是因为自己诬告秋桐不成发狂而促发了病症?这也太不值得了。他这人啊,就是太要强,容不得一点失败和挫折。唉,性格决定命运啊。”

    这时,曹丽又进来了,两人都表情沉重地叹息了一番,曹丽边叹息边偷偷打量着孙东凯的表情。

    此时,二人心里想的或许是不一样的,在我持续不断的挑拨下,这两人开始有些同床异梦了。

    然后,孙东凯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我:“你马上去部里一趟,这是关部长要的东西,亲自送给他。”

    我点点头接过来出去,直接下楼,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她办公室开着门。

    秋桐正坐在沙发上沉思,表情很严肃。

    看到我,秋桐摆摆手:“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点点头,下楼直接去了市委大院。

    此时,秋桐心里在想什么,我同样不知,但我明白,秋桐一定是对赵大健的死因带有深深的怀疑的。我想,她此时一定在分析推理着什么,或许她很快就能想到什么,但即使她想到了什么也没有用的,因为她同样没有任何证据。

    在关云飞办公室,我把文件送给他,看着他沉思的目光,刚要说什么,关云飞冲我摆了下手:“行,文件放我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一怔,关云飞不和我谈赵大健的事情。

    既然他这么说,我只能走。

    到了门口,我关门的时候,又看了关云飞一眼,我竟然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关云飞并没有就此认输,他不会轻易就这么认输的,他或许还有自己的后手。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关云飞下一步会怎么做呢?他能有什么后手呢?他的后手是强弩之末呢还是依旧具备犀利的杀伤力?

    现在,我不得而已。

    刚走出市委大院,我接到了曾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约我到海边见面。

    我问他什么事,他不说,随即挂了电话。

    我于是赶到海边的见面地点,这里是一片海滩,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夕阳照射在沙滩上,沙滩一片金色,风景倒是不错。

    曾早到了,正站在海边抽烟。

    看我过来,曾扔掉烟头冲我走过来,脸色铁青。

    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走到跟前,刚要开口打招呼,曾却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就冲我击打过来——

    “哎——怎么回事啊你!”我话还没说完,胸口已经挨了重重一拳,急忙后退几步,伸出手来阻挡。

    曾出手还挺重,这家伙来真格的了。

    “干嘛你,怎么搞的,打我干嘛?”我说。

    曾继续一言不发,贴近我又接连出招。

    一看这架势,他是非要打上一番不可了。

    我索性也不说话了,随即出手还击,两人默不作声在海边的沙滩上对打起来。

    曾的身手的确不错,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我自然也不甘示弱,使出浑身解数和他对打,边拆招边进攻,你来我往打地不亦乐乎。

    我们虽然打地很激烈,但双方都没有进攻对方的薄弱部位,那样会造成致命伤害,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曾显然也留意到了。

    似乎,曾满怀怨气,很想痛打我一顿出气,但挨了一拳之后,我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战,打的天昏地暗,从沙滩上打到海里,又从海里打到沙滩上,直到天色黑下来也没见出分晓,两人身上倒都搞得湿漉漉的。

    终于,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我和曾都没了气力,都躺倒在沙滩上,最终也没有分出胜负。

    “日啊,你神经病,上来就打,也不说个清楚,也不问个青红皂白!”我有气无力地说,仰脸看着海边初春的夜色。

    “靠——老子当年是全市公安系统大比武散打冠军,没想到竟然制服不了你个臭小子!”曾说了一句,声音显得也有些无力。

    “这么说,如果我受到友情邀请参加那比赛,咱俩能并列得冠军?”我来了一句。

    “滚蛋吧你——”曾说。

    “我们是朋友,你怎么能对朋友这样说话呢?这不好,这很不好,你会伤害我纯真的感情的。”我边说边琢磨曾今天叫我来武斗的原因。

    “操,纯真的感情。我看你才是伤害了我纯真的感情!”曾耿耿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坐起来,扭头看着曾,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夜风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曾也坐起来,带着狰狞的目光看着我:“你是个混蛋——”

    “哦,我是混蛋,那你呢?”我说。

    “我他妈是个笨蛋。在警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没想到竟然被你小子耍了!”曾恨恨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做出愕然的样子看着他:“老兄,你是警察,我是平民,我如何敢耍你呢,还有,我又怎么能耍得了你呢?”

    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狠狠摔在沙滩上:“把你的臭钱拿回去,老子不要了!”

    “这——这又是为何?”我捡起银行卡,擦擦上面的沙粒:“这人和谁有仇也不能和钱有仇啊,怎么,嫌我的钱不好用?嫌我的钱脏,脏了你的手和你纯洁的心灵?”

    曾看着远处黑乎乎的海面不说话,一阵海风吹来,我又不禁打了个寒战,曾的身体也抖了下,他浑身也都湿了。

    “好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这该打的也打了,该闹的也闹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嘛。”我笑着,边又把银行卡塞到曾的口袋里:“这钱是你应该得的,进了你的口袋就属于你了,不要和钱过不去,活在这世上,谁不需要这东西呢?

    你把钱还给我,我怎么向我朋友交代呢?还有,我这心里又怎么对得住你呢?我们是朋友啊,我不能这样对朋友的,不能让朋友白帮忙的。”

    曾这回没有拒绝,没有再把卡逃出来,似乎他刚才掏出卡的动作纯属一气之下,纯属发泄自己愤怒的一个方式。

    我这时其实心里大致已经能猜到他为何今天怒火冲天的原因了,但此时,我必须要让自己装地一无所知。

    曾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怒气,还有几分困惑和不解。

    “老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好看?”我笑着说。

    “你好看个屁,你以为我是搞基的!”曾说。

    我哈哈笑了一声:“我看你不像。”

    曾接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但还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早该想到什么?还是没想到什么,你似乎在说绕口令,我听糊涂了。”我说。

    “没想到我智商不如你,功夫竟然也没有战胜你。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曾又长叹一声。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文的你比我强多了,我的智慧没法和你比的,你犀利的目光和敏捷的思维是在实战里锻炼出来的,我呢,就没经历过这些。至于武的,我其实知道你今天是故意让着我的,你其实没有使出你的全部招数。”我谦虚地说。

    曾眼神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想要把我看个明白。

    “你今天约我来,就是想在这里比试下功夫?想练练身手?”我又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烟,一看都被水浸湿了,直接扔到了海滩上。

    曾站起来,走到附近,弯腰在沙滩上捡起自己的包,又回来,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又把烟盒递给我。

    我们点着烟,曾深深吸了两口,仰脸看着天空,半天说:“易克,我被你操了。”

    “晕,不要这么说,我可没有爆你菊花的!我没那个爱好!”

    “有,你这次不但爆了我菊花,而且还爆得我血淋淋!”

    “恶心,不要这么说,我听了直反胃!”

    “少和我装逼,你一直就和我装逼,难道你还没装够?”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你为何要这么说?”

    “先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凌晨的事,我问你,你那个赌场里被抓到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体制内的人?到底他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我凌晨在你办公室不是说地明明白白,怎么还问这个?”我故作意外的神情说。

    “先别问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是在审问犯人?”

    “你可以这么认为!”

    “对不起,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审问,我不是你的犯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回答。”

    曾突然从包里掏出枪,乌黑的枪口对着我:“我想,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审问你,让你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