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才知道，被称为小婷的女子正好是收治医院的急救医师。

    她的男伴叫贝景，刚从国外学成归来，也在这家医院上班。

    郁东是地铁抢救的参与者，对现场状况有所了解，再加上小婷的迫切要求，医院当值领导同意郁东参与抢救……在调取了郁东的执照号码之后，领导了放了心。

    地铁伤者，包括那名男子在内，一共有四人。

    急诊科全力以赴。

    很快其中两人脱离了危险。

    还有一人由于伤势比较重，继续观察。

    而咬人者的身体也被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并且提取了他的血液进行分析化验，希望能找到致病原因以及确定男人体内是否会产生相应的抗体。

    “快速血检的结果出来了……没有任何异常，真是见了鬼了！”急救室里，一名年轻的实习大夫拿着结果冲了进来，给小婷以及一票领导看。

    “这是咋回事？”小婷陷入了沉思，然后突然吸了一口凉气。

    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的想法是……可以查查唾液……以及其他类型的体液！”郁东挠着下巴道。

    医院的院长沉思了一会儿，笑道：“郁大夫，今天的抢救谢谢你的参与，现在你在哪家医院供职？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发展？”

    “我以为藏得已经很深了，没想到我的优秀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唉，烦啊！”

    一屋子院领导满头黑线，立刻打消了招揽的念头。

    通过急救能看出来，郁东这家伙技术不错，头脑冷静，而且急救小手术做得那叫一个漂亮。

    没想到，脑子竟然缺根弦儿。

    “既然这样 ，那郁大夫，我们只能对您表示感谢，接下来的治疗由我们完成吧……您先休息一下！”

    郁东冷脸道 ：“怎么？卸磨杀驴？上屋抽梯？过河拆桥？吃干抹净不认账了？”

    领导们面面相觑，一脸大便。

    就在这时，小婷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栽倒在地。

    ……

    再次醒来的时候，小婷发现身边是男友贝景以及郁东和郑云雅。

    “我这是怎么回事？”小婷十分虚弱。

    贝景道：“你安心养病，院长他们正在做培养基……你应该是被感染了，但是还好，没有出现和那个男人一样的症状。”

    “那个咬人的人呢？”小婷问道。

    “已经死了！原因不明！”贝景道。

    郁东说道：“呐呐，现在你呢，是关键人物，你身上带着的病毒和其他伤者不太一样，很有点儿意思！”

    小婷两眼直勾勾盯着郁东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病不好治，搞不好就挂！”

    “你怎么说话的？”贝景怒道。

    “哎呀我擦，我说话一直这个样子，藏着掖着有用么？她是个医生，你能骗过她吗？”郁东对贝景嗤之以鼻，“我最讨厌你这种明明是绝症非要人家安心的做法，恶心！”

    “郁东，别说了！”郑云雅拉了他一下，“我们先走吧，让小婷自己好好养伤！”

    郁东这才一脸不忿得离开。

    贝景气得大骂：“什么人啊！”

    “他还是挺有本事的！”病床上的小婷勉强笑了笑。

    “你安心静养，我先去科室看一眼再回来陪你！”贝景道。

    半夜时分，一道人影闪进小婷的病房，拿着一块白手帕轻轻捂住小婷的鼻口。

    小婷如有所觉，微微挣扎了两下，就没有了声息。

    人影掏出一支注射器，将药品推进小婷的身体，然后转身离开。

    ……

    第二天，当郁东和郑云雅到达医院想要再次看望小婷的时候，却看到在病床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贝景……以及被覆盖了一层白布的小婷。

    死了！

    郁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可能！

    或者说，不该这么快啊！

    郑云雅看着这一幕，陪着掉了一会儿眼泪。

    “不对啊！”郁东一脸纠结得说道。

    直到回了郁东租下的小别墅，他依然处于这种异常的状态。

    郑云雅有些害怕。

    郁东是个医学疯子，碰到难以解释的医学难题的时候，他就会钻牛角尖儿。

    “郁东，哪里不对啊？”郑云雅拉扯着他的手臂来回晃悠，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

    郁东蓦然清醒过来，抓住郑云雅的手臂严肃道：“不对，小婷死的有问题！昨天我看过她的病理分析……按照病毒繁殖的速度来看，小婷就算死，也会在一周之后才死……怎么可能这么早？”

    “不对！”郁东痛苦得抱住了头。

    “你别乱想了，病毒的事情又不是人能控制的！”郑云雅宽慰道。

    “我再去一趟！”郁东霍然站起，急吼吼得出了门。

    郑云雅盯着匆忙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

    一个半小时之后，郁东鬼鬼祟祟得回到租住的别墅。

    “搞到了！”郁东拿着一个注射器奸笑道。

    “这是什么？”郑云雅问道。

    “小婷身体的病毒样本！”郁东眼中射出疯狂之色。

    “你怎么弄到的？”郑云雅大惊。

    郁东冷笑道：“用钱啊，没有人能抵抗住诱惑的！那个太平间的工人，我用了五万米元就把他砸晕了！哈哈哈哈！”

    郑云雅无话可说。

    “那你要干什么？”郑云雅看着郁东变形的脸，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郁东嗬嗬笑着道：“夏国古代有神农尝百草，今日有我郁东打样本！”

    郑云雅大惊失色：“你开什么玩笑？会死的！”

    郁东摇头道：“云雅，你不懂的，我不会死！我从小就接触各种毒素，抵抗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能遇到一个我都搞不清楚的病毒，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郁东一脸向往。

    “云雅，你来！”郁东兴奋得扯过一把椅子，自己坐了上去，然后从椅子下面翻出一条绳子递给郑云雅。

    “你把我绑起来，绑结实点儿，然后把病毒样本打进我身体，每隔一个小时抽一管血放进冰柜……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完整的病毒变化趋势。”郁东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来啊，把我绑起来！”

    郑云雅摇头。

    “绑起来！快！”郁东低吼道，“要不然我万一犯了病，是要咬人的！”

    那一刻，郑云雅出了一身冷汗。

    郁东的表情无比狰狞。

    郑云雅心中一颤。

    原来，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他。

    “万一你死了怎么办？”郑云雅忽然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郁东每天在他身边插科打诨逗她开心，她从来都觉得对方有些中二。

    但是此刻，面对无比认真的郁东，郑云雅心中涌起一股感受——也许自己这辈子也达不到郁东的程度。

    他的专一……以及他的疯狂。

    “死有什么可怕？”郁东的笑容已经变态，“没有死亡，就没有人类医学的进步！”

    “就算我死了，也是有意义的，快点！”郁东怒吼道。

    郑云雅被郁东征服了。

    她流着眼泪将郁东紧紧绑在椅子上，背后长案上的各种仪器成了最好的背景。

    郑云雅手颤抖着将病毒样本推进郁东体内。

    “你身体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叫救护车！”郑云雅道。

    郁东的下眼袋已经开始发黑，额头渗出了一层汗水。

    “哈哈……果然厉害……”郁东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叫救护车！”郑云雅急了。

    “不行！”郁东蓦然大吼，“这才刚开始，你不要打断我的实验，给我做记录！”

    下一刻，郁东的身体颤抖起来，像是毒瘾犯了。

    郑云雅抹着眼泪，翻出纸和笔。

    “身体内……像是有虫子在……爬！”郁东剧烈颤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脑袋慢慢歪了，瞳孔渐渐缩小。

    “有……饥饿……感觉！想要……喝……”郁东的眼神开始散乱。

    下一刻，郁东猛然低头，咬住自己的手腕。

    血液迸溅。

    “果然……好喝！”郁东眼中精光四射。

    郑云雅战战兢兢得记录下来。

    但是郁东的头却垂了下去，没有声息。

    在连续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之后，郑云雅决定叫救护车。

    慌乱中，一把刀贴在她的脖颈上。

    “云雅小姐，别冲动！”身后的男人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