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交流会确实就这么结束了。

    高阳和一群人纷纷走出了院子，进入自己各自的座驾。

    直到离开前，老薛还死死盯着高阳。

    高阳眨眨眼道：“怎么？”

    “没什么，就是心里堵得慌！”老薛恨恨道。

    高阳呵呵一笑：“不要紧，回去多喝点儿热水就好了！”

    说完，高阳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带着一脸崇拜的高梦莎离开。

    其余的中年人在院子前转悠了一会儿，也都纷纷散去。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在古董玩家圈子里传开。

    秦老太竟然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言听计从。

    ……

    离开院子大概十分钟，高阳围着院子绕了一个半径为两公里多的圈，再次朝院子驶去。

    “哥哥？你干嘛？走错了！”高梦莎急忙道。

    高阳把车子停在路边，微笑道：“菩提祖师想要传授孙猴子本领，是怎么做的？”

    高梦莎不知道高阳突然有此一问是啥意思，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什么打三下，然后关中门，代表半夜三更，走后门来着……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阳摊开手掌，高梦莎一看，嘴巴慢慢张大：“这个……不是……”

    “对，这就是那块玉决缺口处的东西！”

    高阳的掌心是一块断玉。

    从看到它的第一眼，高阳就确定，这一块料和那块玉决是同一个。

    但是玉决天生就是残缺的，而秦老太把这个偷偷塞给他，就显得有深意了。

    “哥哥，你是说，秦董是让你再回去？”高梦莎眼睛亮了，“好刺激！”

    高阳严肃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让她用这种方式来通知我，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那快走！”高梦莎催促道。

    高阳心跳加速，有些慌，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好，我们快走！”

    ……

    所有的宾客都送走了，来帮忙的孙儿也告辞了，顺道带走了几位拉来充场面的大学女生。

    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秦老太和那位姓陈的中年人。

    “小陈啊，你跟我有年头了吧？”秦老太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拐杖含笑道。

    “秦董，我跟着你十年了！”中年人道。

    “那你到底想要哪个东西？”秦老太忽然问道。

    中年人一愣，然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秦董，您都知道了？”

    “我猜的！”秦老太笑道，“反正我也活不过今年，早死晚死也没有太大差别……反正后事也安排好了，产业也分配好了，至于我死之后他们会不会窝里反，我也管不着了！”

    “秦董，对不起！”中年人低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找不到那样东西，就把你杀了！”

    “嗯……看样子你还是没找到！”秦老太淡淡道。

    “对，我要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小片儿，如果秦董知道，请您交给我！”他诚恳道，“我真的不想对您下手！”

    秦老太哈哈一笑：“别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样东西，就算是知道你要找什么，我也不会给你！”

    “很久之前就有人对我说，我的大限就在今天！我以前还不信，但是今天一件件事情全部应验，我就知道……活了一辈子，还是没看清楚这世界！”秦老太看着小陈道，“动手吧！”

    “对不起！”中年人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秦老太的胸口。

    恰好在此时，门开了，高阳和高梦莎走了进来。

    ……

    “站住！”高阳一声暴喝。

    中年人面无表情，瞬间从大厅一个角门跑了。

    高阳迈开大长腿就要去追。

    但是经过秦老太身边的时候，老太太却无比痛苦得叫了一声。

    高阳一眼看到老太太胸口的刀，顾不上去追人，朝高梦莎大喊：“叫救护车！”

    “秦董，你挺住！”高阳不敢动老太太，只能在她身边蹲下。

    “……木佛……”秦老太努力说道。

    高阳一把将长条案上的木佛拿起来塞进秦老太手里。

    秦老太却把它塞进高阳手中。

    “一切……都是……注定！”秦老太慢慢仰头，右手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盯着天花板的方向，死不瞑目。

    ……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和警察同时到达。

    秦老太已经逝去，高阳和高梦莎是她最后见过的人，于是当场接受了警方询问。

    由于有很明显的凶器，所以高阳很快洗脱了嫌疑。

    高阳和高梦莎一直耽搁到下午才再次离开。

    回程的时候，俩个人都很沉默。

    即使木佛已经到了高阳身上，也无法抵消那种眼看着秦老太死去的郁闷。

    一切都是注定？

    什么意思？

    还是老太太走之前神智昏了？

    高阳和高梦莎回到东海城区，找了一个路边小店点了两碗面条，准备对付一顿。

    吃着吃着饭，高阳忽然放下筷子道：“莎莎，你有没有觉得老太太死的时候，样子有点儿奇怪？”

    “是有点儿别扭……但是又代表什么？”高梦莎下意识摆出了秦老太的动作。

    右臂贴在身前，右手食指向上伸出……

    做完之后，高梦莎道：“那不就是木佛的那个姿势么？”

    高阳点头。

    世尊出生时候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象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向四方各自行走七步，步步生莲。

    可是……秦老太的姿势好像又不是那么准确……

    高阳忽然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这一声把其他食客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高梦莎瞪大了眼睛：“什么？”

    “快吃，吃完跟我回去！”高阳压低声音。

    “回去？去哪里？”

    “院子！”

    ……

    一个小时之后，高阳和高梦莎一天之内第三次回到了秦老太遇刺的院子。

    但是高阳没有直接把车开到院子前方，而是把车停在几百米开外，他和高梦莎慢慢向院子步行。

    “哥，我好紧张！”高梦莎紧紧拉住高阳的胳膊道。

    “一会儿如果有特殊情况，你一定紧跟着我！懂么？”高阳低声道。

    俩人来到院子门口。

    上面是警方留下的封条。

    这是犯罪发生的现场，自然要封存。

    高阳伸出手指轻轻一划，封条就被劈成两半。

    门上还是一副古色古香的铜锁。

    高阳指了指高梦莎，又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对方爬到自己的背上。

    高梦莎没有丝毫犹豫，攀上高阳的背。

    高阳低声道：“你用四肢锁住我！”

    高梦莎双臂环过高阳的脖颈，双.腿在高阳腰前扣在一起，像是一口被高阳背负的布袋。

    高阳在距离院墙六七米的地方骤然启动。

    来到院墙下方的时候，他的力量瞬间爆发。

    高阳带着高梦莎向上窜升了足有快三米高，双手轻轻扒住院墙，悄无声息得落进院子里。

    高梦莎从高阳背上滑下，两人蹑手蹑脚得朝大厅走去。

    刚走出两步，高阳的手臂突然从高梦莎的颈后环绕过来，捂住她的嘴。

    俩人这种超级近距离的接触让高梦莎心跳微微加速。

    “别出声，有人！”高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