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泰一直没有离开。

    在高阳满城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来到早就准备好的躲藏地点。

    敌人正在气头儿上，这种时刻谁出头谁是傻x。

    关键是，周恒泰的所作所为，周家不会为他做背书。

    换句话说，周恒泰一旦敢于和高阳正面对抗，周家很可能会丢卒保车。

    而一直以来，周恒泰也十分谨慎得把握着那个度，所谓“斗而不破”，就是如此。

    商业手段的全部失效，让周恒泰的雄心瞬间受挫。

    更让他恼火的是，米国的产业被对方一支强大的对冲基金不停的狙击，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缩水将近百分之三十。

    国外的产业，是周恒泰的根，不能挖的根。

    躲避高阳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昼伏夜出，一个是害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另一个是因为东海和米国方面的时差。

    “我现在就像是一只老鼠，走在街上都害怕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对我开一枪！”喝了一口咖啡，顶着两只熊猫眼儿的周恒泰自嘲道。

    身边是一群看似精明却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起到的助手。

    也不能怪他们，和高阳的争斗一出手就是雷霆闪电，普通人靠近就会被打成灰烬。

    “周总，不要气馁，一切都在好转中……”喜娜柔声道。

    最近这几天，她几乎天天和周恒泰黏在一起。

    而周少也极为反常的开始依赖这位罪行累累的女毒枭。

    “之前是战略性错误，现在开始我不会了！”周恒泰的手在喜娜身上迅游着，这个女人的身体真令他着迷，有了她陪伴，周恒泰几乎都要成了专一的男人了。

    “盛年的资料，只能徐徐图之了！不过我不会让高阳好过！”周恒泰目光闪烁。

    “讨厌，别摸人家那里！”喜娜娇嗔得扭了扭身子，“周总又有什么计划？我很感兴趣，只要是对付高阳，我一直都会有兴趣！”

    想起自己的得力手下有大半死在高阳手中，喜娜心中的恨意就熊熊燃烧。

    在东海，在夏国，她这个毒贩子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公然跳出来和高阳掰腕子，所以她几乎对周恒泰百依百顺。

    大家目的都一样，搞定高阳，那就是战友……会议室里的，床上的，全方位的战友。

    “既然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高阳好过，我请到了一位高手，由他和高阳玩几局。”周恒泰淡然一笑，“你听说过一个外号叫‘完美罪犯’的家伙么？”

    喜娜的眼睛骤然瞪大。

    “完美罪犯”，她当然听过。

    那是一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性别不详，年龄不详，具体资料几乎都处于半空白状态，但是他（她）却一次次得在地下世界留下狂放的传说，甚至连国际刑警都拿他（她）没有任何办法，多国搜捕而不得。

    完美罪犯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创造完美的犯罪。

    忽然，周恒泰的电话响了。

    他一把推开喜娜，接通了电话，神情凝重道：“你好！”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很奇怪，应该是经过了特殊处理，听不出男女。

    “我已经到达东海，资料传给我告诉你的邮箱，订金我要百分之四十，指定账户！”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太好了！”周恒泰狠狠挥了挥拳头。

    “怎么？是那位神秘帮手？”喜娜笑意妍妍得问道。

    “从今天开始，谁也不准再提起那一位，懂了么？”周恒泰冷冷道。

    一干下属和喜娜同时应声。

    “对了，郑云雅找到了么？”周恒泰眯起了眼睛。

    郑云雅的逃脱让他十分恼火，却有不敢大肆张扬。

    “还没有！”下属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我们继续加大人手！”

    “不用了！把人都撤回来！”周恒泰摆摆手，“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要为那一位的行动创造良好的环境。”

    “是！”

    ……

    离开了周恒泰的临时落脚点，喜娜钻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司机在东海城区里走街串巷，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目的地。

    这是一处破陋的巷子里的某个老旧厂房。

    门外的灰墙上满是五颜六色的涂鸦，但是地面的杂物和废纸却在说明，这里几乎被人遗忘。

    喜娜下车之后，来到厂房门前，三长一短敲了四下门，里面有人问了一句什么，然后喜娜轻声答了一句。

    厂房的小门开了，喜娜快速走了进去。

    司机在门外站着抽了一支烟，不停四下张望，最后确定一切安全，钻进车子开走了。

    破旧的厂房内部别有乾坤，一个个大塑料棚子填满了空隙，隐隐约约有人影闪动，似乎还挺忙碌。

    “今天怎么样？”喜娜恢复了毒枭本色，带着威严。

    下属低声道：“产量还是上不来，不过，我们通过本地拆家又打通了两家场子，初步估算一下，下个月的进账应该能多百分之八到九。”

    “嗯，那些孩子还听话么？”

    “听话，楚老板在呢，他们都很听话！”下属微笑道。

    喜娜微微点头：“走，去见见楚老板。”

    ……

    楚明翰五十多岁，头发半白，发量还不少，风度翩翩。

    一眼看上去多数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位商海成功人士。

    实际上，楚明翰从事的职业足够把他枪毙十次。

    他的面前，有一张长二十米左右的案板，在案板两侧，七八个孩子正在小心翼翼得往一些小塑料袋里装某种粉末。

    这些孩子有男有女，大的十二三岁，小的也就七八岁。一个个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脸上跟花猫一样都是鼻涕眼泪留下的痕迹。

    “啧啧啧，可怜的孩子们！”喜娜满脸哀愁得摇摇头，“竟然要这么辛苦的工作！”

    楚明翰哈哈大笑：“拜托你就别演了，反正我是不会有一点儿愧疚！”

    说着话，楚明翰来到长案旁，抓住年纪最大的女孩辫子，用力得向后扯两下。

    女孩疼得眼泪直流，但就是紧紧咬着牙不敢出声。

    “你看看她？有什么用？”楚明翰跟没事儿人一样，“长得不好看，吃得还不少！卖给别人做媳妇年纪不够，卖器官风险太大，还不如给你们做一下试药人，这样我还能收回一些成本！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孩子，这些年经过我手的少说有一两百个……可我活得还是好好的！”

    喜娜笑道：“楚老板，人口买卖，可是要掉脑袋的！”

    “喜老板，你万一被抓了好像也活不了吧！”楚明翰哈哈大笑，“所以，咱俩这叫抱团取暖，各取所需。”

    “看什么看，快干活！”楚明翰反手就扇了旁边一个男孩一巴掌。

    男孩十一二岁，眼中怨毒一闪而过，低头继续包装粉末。

    七岁的一天，在放学路上玩的时候，他遇到了楚明翰，然后就再也没见过家人。

    他恨楚明翰，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孩子们乖啊，中午姐姐给你们加餐！”喜娜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子从他们面前经过，不时得摸摸这个的脸，摸摸那个的头。

    “喜老板，我们是不是可以聊聊带货的分成问题了？”楚明翰笑道。

    “好啊！看好了他们！”喜娜招呼马仔们一声，跟楚明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