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果不是为了你，她也不会在云城呆这么久。自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发生了。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节哀吧。”
    萧彦南挑眉，看了看陆寒川，再低眉时轻叹了一声。
    “我当时答应跟她联姻，现在想来是个错误。当时，联姻对萧家和擎天都好。老太天又力主这件事，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后来……”
    “后来，你喜欢上了叶晓离。”
    陆寒川将他的话抢过来，目光灼灼。萧彦南倏然抬眸看向他，没有反驳。
    陆寒川凝视着萧彦南，又道：“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才体会到婚姻是不可以将就的，你才会去跟拜恩联手，助他参选，打压赫连家族。
    也才有了订婚之后那么长的婚期，你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赫连家族一败涂地的时候，你就顺势解除婚约了。彦南，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等他们大选失败，你应该还有下手。他们家这次，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是吗？”
    这些话，前面有的是萧彦南自己告诉陆寒川的。后面的则都是陆寒川的猜侧。
    而他的猜侧，萧彦南统统承认了。
    “是。没错。我既然决定了就没打算让他们再翻身。”
    他的语调中透着让人心底生寒的决绝。
    陆寒川点点头：“对。你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们翻身。”
    “但是我也没想过要整死谁。”
    萧彦南皱眉，猜到了陆寒川想说什么，抢白了一句。
    陆寒川微微一笑：“有的时候，一无所有了比死还可怕。彦南，这个结果其实是必然的。只不过，来的有些突然了。你也别想多了。已经这样了。先顾好自己在说。”
    这是让他不要再对赫连千雪的死有什么内疚情绪，早点收拾心情，迎对将要到来的这些风浪才是要紧的。
    话虽然太凉薄。但是身为挚友，也只有他陆寒川会跟他说这些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事，有点感触而已。”
    萧彦南淡淡的说道。陆寒川知道自己的意思他真的已经懂了，也点了点头。
    没再说什么，陆寒川走到眼下这具身体的头部位置，掀开了白布。
    萧彦南也走了过去，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手术床两边，看着上面的人。
    不，确切的说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再怎么不敢相信，这一刻也只能相信了。
    这确实是赫连千雪无疑，只不过……
    “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青？”
    萧彦南提出疑问。陆寒川道：“这是毒物反应。中了这种毒的人，脸色发青。”
    萧彦南理解了，便没再问。陆寒川，将那白布又掀开了一些，翻了翻赫连千雪的眼皮，又看了看她的嘴，最后还在身体上按了几下。
    这次，没等萧彦南发问，他自己解释道：
    “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救援。告诉我是中毒，不是不相信他们的医术。只是……哎，反正我总觉得这件事特别诡异。我还是想自己看看。”
    诡异？谁不是觉得诡异呢？
    一个身份如此贵重的人，说没就没了，现在连个值得怀疑的对象都没有。怎么能不诡异？
    萧彦南脸色凝沉，站在一旁，没说话。
    陆寒川仔细检查了一阵后，又把白布给盖上了。
    “暂时瞧不出什么来，基本上附和中毒身亡这个特征。彦南，这件事要不要报警？”
    他这个问题，让萧彦南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请求警方协助的话，也要让他们暂时把消息压下去。否则的话，对擎天影响太坏。”
    任何时候，他都要把萧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陆寒川也深以为然：“那是当然。若是报道出去，y国的副总统千金死在你御景园了，还不炸锅了？不过好在，控制舆论这种事，你也算驾轻就熟。这一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赫连家那边不好交代。上次，他们就敢对你下手，想嫁祸给拜恩。这样阴狠的人，这次抓到这么个把柄，怕不会轻饶你。”
    这也正是当下最为麻烦的事情。
    “这个是自然的。不过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萧彦南语调平静的让陆寒川觉得不可思议。见他如此淡定，陆寒川又忍不住笑了笑。
    “你倒是看的开。我看那个赫连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人家那手段不一定比你少。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怕？”
    萧彦南挑眉，浅淡的轻笑了一声：“怕。怕有什么用？我现在巴不得天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不要发生。但是事与愿违。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随他吧。他们已是强弩之末，还能把我怎么样？”
    话到最后，带了一丝丝傲然不羁的情绪。
    陆寒川欣赏的看着挚友：“是，这强弩之末的局面也是拜你所赐。所以我早就说了，这个世界上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你萧彦南。得罪你了，保准没有好事。这个世界上，我看怕也只有叶晓离那个小丫头，能在你面前活的这么滋润了。”
    又提到叶晓离，萧彦南刚刚还很淡然的神色，又凝重起来。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她。这件事调查起来，她免不了是要受到牵连的。”
    “那倒是。”
    陆寒川赞同他的话：“不过，她也没你想的那么弱吧。大事有你撑着，她呢，照顾好自己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的。放心吧。她也是个很勇敢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不要太担心了。”
    陆寒川安慰着萧彦南，离开了那手术床，萧彦南最后看了那白布遮掩的尸体，也走了出来。
    两人没再说什么。出来后，陆寒川便交代医生，这遗体先存放在医院，暂时不要处理。第一要等家属过来，第二，他还要好好琢磨一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第三，警方肯定到时候也是要重新调查死因。
    总之，尸体不能动。必须保存完好。
    将重要性都强调了一遍之后，两人才离开医院。
    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现在唯有去面对，去解决。
    陆寒川回了诊所去琢磨中毒这件事去了。萧彦南则带着人连夜去了公安局长家。
    商谈到深夜，他才离开。越冥早一步打来过电话，说在御景园里面没发现什么异样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一切都还和平常一样，连他从医院带回去的毒物分析专家都没瞧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越冥这么说，越发的让萧彦南心情沉重。
    其实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在赫连千雪入住之前，御景园是他自己在云城最常住的地方。
    那里的安保，那里的人员配置，都是精心布置，挑选的，出问题的几率太小。
    外人想进来都不容易，下毒谈何容易？
    那么，这样一来，出问题的可能性就只剩下外面的那顿饭了。
    越冥还告诉他。御景园里的佣人说了。白天赫连千雪也没出去，就只是下午的时候带着阿吉出去了。也没多久，晚上七八点钟就回来了。
    这就更加说明了外面那顿饭的问题。
    可偏偏，那顿饭又是跟叶晓离那个丫头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