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说着，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剑来。

    在绿华的感应中，这是一把剑士职业的利剑。

    在张泉的眼中，视角却又有所不同。

    这把剑，本身就有一些数据包含在内，张泉心念一动，将数据打散分离开来。

    然后这柄剑也就这样消失不见。

    “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绿华吃惊地说道，“果然剑士职业对你来说已经毫无作用。”

    张泉说道：“曾经的我，拥有的想象极限，就是职业等级多么高多么高，拥有多么厉害的职业武器。现在我彻底脱离这个职业体系，以毁灭游戏与地球的高度来审视这一切，那些想象原来也已经被大大地局限了。”

    绿华不明所以，又对他的伤口释放出治疗法术：“我还是不能够理解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境界。”

    张泉微笑道：“那就以你为例子。你同样也有一团数据，构造了你作为灵能怪的形态与技能。”

    绿华呆住了。

    停顿了两秒之后才回应道：“我的本质，也是一团数据？这也就意味着我和其他的怪物一样？完全没有区别？”

    “不，当然是有区别的。”张泉说道，“每一团数据或许一开始都差不多，但是却有自己的运算运行方式，也有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让你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经历与结果。”

    绿华有点迷茫，一边察看着张泉的伤口生长情况，一边思索起来。

    “我也是一团数据？数据又怎么会思考？我现在的思考能力又从何而来？”

    张泉听它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你考虑的很对。虽然怪物们的表现是数据，却同样有思考能力，随机应变的智慧也不是单纯的数据可以形容的。”

    “在数据之外，应该还有更加本质的东西。”

    绿华如释重负：“这就对了，我还有更加本质的东西存在，区别于其他的怪物，如果仅凭数据，就把我和其他怪物混在一起，我也没有任何独特的意义。”

    说完这句话，绿华又恍然惊觉：“这么说的话，即便全世界都被毁灭游戏侵蚀，这个地球与人类世界成为毁灭游戏世界，我还能够保持原来的模样？”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之前和你一起冒险去死，很不值得？”

    张泉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可能是吧，不过，你最好不要冒险。毁灭游戏世界还从未真正出现过，整个地球也还没有被侵蚀，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所有的猜测都做不得准。”

    “比如，毁灭游戏世界真正侵蚀完成之后，还会不会容纳异类。”

    绿华回应道：“说的也是。”

    说话之间，又给张泉伤口释放一个治疗法术，催动他的血肉与器官重新生长。

    一人一怪对话之中，下方的海湾已经风平浪静。

    海面上飘荡着泥土的颜色，短时间内还没有沉淀下去，还有某些树木飘荡着……

    然后紧接着下一个瞬间，海湾消失了，沙滩重新出现，树木又重新耸立在原来的地方。

    张泉的目光仅仅一扫而过，便心中感慨不已——数据化用在这些固定的死物上面真是出乎意料的如同神迹一般。

    现在这一片区域恢复了原来的情形，是不是意味着也有黑雾存在出现？

    张泉对此不仅没有担忧，反而有点跃跃欲试。

    黑雾存在，与现在的他相比又是谁强谁弱？

    然而，直到一天之后，张泉的身体完全痊愈，也并未发现黑雾存在的出现。

    “你期盼着黑雾存在出现？”

    绿华对似乎很失望的张泉问道。

    “能出现最好，我现在感觉黑雾存在的那种黑雾对我来说也是有用的。”张泉说道。

    胸口与背后的衣服破洞格外明显，张泉心念一动，数据就在衣服的位置排列组合，形成了与原来一模一样的衣服布料，看起来与原来完全一致。

    “话说回来，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绿华问道。

    “短时间的规划是，先看看欧罗巴大陆的情况，更远一点的计划是，前往亚细亚的东海边，去和那头巨龙好好谈一谈。”张泉说道。

    绿华很是诧异：“你确定？我们去和巨龙谈一谈？能够沟通交流吗？”

    “原本不太可能，现在差不多可以了。”

    张泉对绿华笑了笑，又问它：“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穿的衣服？”

    “衣服？”

    张泉再一次依据操控数据的能力来“凭空造物”，将这个能力表演给它看。

    绿华顿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开始考虑自己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因为是你创造的数据化的衣服，所以我不必担忧合适不适合，也不必担忧会不会因为灵能怪的身体特殊而让衣服进入身体。”

    “所以我应该穿成什么模样呢？可爱一点还是比较帅气一点？”

    这个么……可爱或许还能够沾边，一个圆滚滚的灵能怪再怎么帅气还能怎么帅气？

    张泉将这个观点传达给绿华，绿华深以为然，决定从张泉这里定做一套可爱的衣服。

    这个只需要创意，就能够立刻完成。

    片刻之后，张泉就把一套包括猫耳、猫尾巴、可爱眼睛贴在内的衣服交给绿华，绿华穿戴上之后，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猫咪，眼睛还可爱的如同卡通动漫。

    对此绿华表示十分满意，它想要自己变得可爱，受人欢迎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虽然世界毁灭在即，人类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却并不妨碍绿华的审美观跟人类一致。

    将绿华打扮好，张泉便带着它找到一只飞禽，环绕着欧罗巴飞行，搜寻欧罗巴可能还未被数据化的幸存者。

    可惜的是，欧罗巴大陆一个幸存者都不存在了，所有还活着的幸存者们都已经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数据化。

    在他们数据化之后，他们还是和原来一样杀死怪物升级，还是职业者，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让张泉心中难免也升起一个想法，自己的所谓重生记忆，会不会也是数据化之后的自己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