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当然是不想自己的精神力量直接去和黑雾存在遗留下来的npc人格硬撼，恰好之前白衣人的记忆思想还有残余，于是他就试图让白衣人自我回忆觉醒，然后看看能否撼动npc人格。

    然而事实证明，npc人格虽然应对人类的言行比较僵硬，应对这种关乎自身存在的事情还是极为灵敏的。

    白衣人的思想运动一激烈，它就迅速给镇压下来。

    也就是说，到底还是要张泉自己试探才行。

    精神力量小心翼翼地朝着黑雾试探过去，然后没入其中。

    阿……

    缓慢而沉重。

    利……

    带着古怪而奇异的韵调。

    亚！

    陡然高昂又尖锐。

    然后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单调又重复的声音：“阿利亚……”

    阿利亚……阿利亚……阿利亚……

    像是呓语一样的声音，从接触的第一瞬间就传递回来，张泉只感觉那一个瞬间自己的脑海中也充满了“阿利亚……阿利亚……”的诡异声音。

    不对，不应该说是声音，精神的世界中存在的也不应该是传递而来的声音，这是一种莫名的精神波动。

    张泉不能理解，也不能反馈。

    就在这个时候，他蓦然发觉自己的精神力量中不由自主地也回馈了几个类似于“呓语”一样的音节。

    明明是精神、精神波动，传递最直接含义的存在。

    但是竟然传递了这样古怪又含糊不清的“音节”。

    张泉却丝毫也没有因为自己做出回应而欣喜，只感觉后背发凉、悚然而惊！

    怪不得黑雾存在并未意识到张泉的异常，不仅在海河市那一次没有察觉异常，后来遭遇巨龙与巨型章鱼大战的时候，同样没有察觉异常。

    并非是因为张泉隐瞒的好，或者黑雾存在粗心大意，而是因为张泉的精神或思想的某一部分，的确还有着npc的特征！

    如果不是这样，白衣人思想中黑雾传递出那种古怪如音节的精神波动后，张泉也不会有同样的精神波动回应出去。

    而整个回应的过程，张泉明明掌握着自身的精神力量，却依旧对发出回应的部分一无所觉。

    这说明有一部分npc的特征依旧存在于张泉的思想之内，并未被张泉真正变成精神力量。张泉虽然得益于这一部分的特征两次骗过黑雾存在，但是对他来说这依旧是不安全的隐患。

    必须要找机会妥善解决，自我视察自身思想要尽快进行。

    张泉这样想着，同时按捺住心中的惊悸感觉，注意力专心在目前的事情上来——白衣人的黑雾发出“阿利亚……”这样的古怪呓语类似于暗号，张泉那不受控制的一部分也在精神波动回应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紧接着白衣人的黑雾就对张泉的精神力量不再有反应，张泉探入黑雾的那一部分精神力也不再听到呓语的精神波动。

    很显然，白衣人的黑雾已经将张泉的精神力当做了自家人。

    这是一个好机会！

    张泉控制着精神力量，在黑雾之中迅速寻找起来。

    很快，精神力量就在黑雾之中找到了重要的关键信息，作为一段强制性的思想出现在白衣人思想之中。

    “等待救世主，开启怪物副本，让救世主杀死可怕怪物。”

    “你是注定的副本开启者，唯一的使命就是让救世主进入副本，杀死可怕的怪物。”

    白衣人不是“英雄”也不是“流浪者”，这是张泉见到的第三种npc，副本开启者。

    这也证明了张泉之前的猜测：“玩家们”是真的来玩游戏的，可不是来冒着生命危险来冒险的，像是这种副本，肯定又是奖励极多，能够让“玩家们”迅速变强。

    人类是没有机会获得这种待遇的，人类是什么？是游戏背景，是npc。玩家号称“救世主”，会拯救这个世界，会拯救所有人类？这种奢望张泉不会有，也不会天真到寄希望于毁灭游戏。

    一个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就毁灭了人类世界与人类文明，还能指望它们会保护拯救人类？那未免太会做白日梦了一点。

    不过，这件事情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张泉继续探索，白衣人的黑雾中有些事情是比较明白的，比如平时应该如何生存，怎样在怪物的攻击之中保全自己，还有如何迅速辨别出救世主，如何给救世主开启副本、如何验证npc。

    而其他更多的问题并没有解答，更多的黑雾更像是一种单纯的用来压制思想反抗的精神力量，仅有一小部分才是这种关键的设定。

    张泉的心中一下子明白了许多，怪不得自己精神力量增长了，也感觉吞掉了npc人格，却还有这样一部分的隐患，原来是关键的设定还在，黑雾的力量已经被吞掉了极大多数，没有办法压制张泉的思想。

    黑雾存在查看是不是npc的时候显然也想不到，除了npc设定确认npc的身份之外，还有人类顶着npc设定，思想一点没有受到设定的影响。

    心念一动，张泉抽回了自己的精神力量。

    “流浪者。”白衣人呆呆地开口，对张泉说道。

    张泉对他回应一声：“副本开启者。”

    然后张泉便陷入思考之中，白衣人也不觉得尴尬，就这样呆呆地站在他眼前，呆呆地与他对视着。

    过了良久之后，张泉回过神来，走到白衣人身后的白色石头前面，用精神力量对着白色石头发送出一段奇怪的波动。

    白色石头毫无反应。

    张泉停下来，又认真思考起来。

    这一段奇怪的波动，是白衣人的黑雾之中记载的打开副本的办法，现在张泉对着白色石头释放，却丝毫没有回应，这说明肯定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张泉所用的方法不对？应该以npc人格发送的古怪音节的形式传递给白色石头，还是必须以npc人格为主，发送那种古怪音节？

    又或者无论是张泉的精神波动，还是张泉发出古怪音节，还是张泉的思想上的npc人格发送古怪音节都不会奏效，真正奏效的只有副本开启者发送的古怪音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