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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 阎罗王现身

      冥港联军在七郎和三大鬼王的带领下终于攻入了鬼门关,我也及时带领后续部队入城,突破了阴军的防线,占据了接引司。但随即挡在我面前的,便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带领的五百阴差部队。

    我依然冲在最前面,以一敌二,同时对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则交给手下的几名厉鬼大将去对付。几个回合过后,黑白无常手里的锁链竟越打越短,都被我的如常刀给削断了好几截。

    黑白无常十分焦急,刚才的嚣张表情早就变成了恐惧之色,他们已经是镇守黄泉路的最后一道防线了,一旦被攻破,身后的几百万投胎鬼再群起作乱,那真是任谁来了也镇压不住的!

    其实,不必等到阴差部队的防线告破,黄泉路上的投胎鬼队伍早已得知鬼门关被攻破,鬼军已经杀进地府来了。此时再亲眼看到接引司这边的战况激烈,它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哇哇鬼叫,不停地推推挤挤,似乎眼看着就要自己发起暴动来!

    “鬼军终于来了!鬼帅要来解放我们了!”

    “大家都壮起胆子来,这会儿阴差人少,管不住我们的!”

    “没错,杀了他们!冲出去做自由鬼!”

    但实际上,也并不是所有的投胎鬼都愿意反抗的,有些便喊道:

    “哎呀!你们闹什么闹嘛?安安稳稳地继续排队去投胎不好么?”

    “就是说嘛!眼看都排了两年的队了,就快轮到咱们进轮回司重新投胎做人了。这会儿还闹啥子嘛?”

    “好好的人不去当,做什么自由鬼?瞎胡闹咧!”

    意见不统一,这帮等级本来就不高的投胎鬼虽然数量多,却始终形不成合力。投胎鬼队伍不肯配合,冥港联军也就只能继续靠武力击败地府残存的所有抵抗力。这不,从奈何桥头的方向又跑来了数百名阴差增援黄泉路,看他们的官服、装束,应该是赏善司和罚恶司的阴差。

    更麻烦的是,带领他们前来增援的,正是魏征!

    “翟自胜!枉你还曾与老夫同殿为官,受我王的恩惠、赏赐,如今竟做了个叛臣贼子!呸!”白胡子的魏征带兵冲到我面前,指着我大骂道。

    我自然是知道魏征的人品,仁慈心善,公正不阿,对阎罗王忠心耿耿、但他同时也是个思想极度保守的老臣子。我高声应道:“魏判官,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当初我在阴军做将军时可也是忠心为主,并无二心。但是阎罗王却容我不得,宁可听信小人谗言陷害要拿我问罪,我才不得不逃离地府。他不仁在先,就莫怪我无义在后!”

    魏征却听不进我的解释,依然骂道:“竖子莫要找借口!若你真是心中无鬼,就何怕当庭对质?畏罪潜逃,便是叛逆!况且,你逃便逃了,今日又带兵来攻打鬼门关,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

    我冷笑:“乱臣贼子就乱臣贼子!阎罗王统治阴间数千年,搞得鬼不聊生,战乱四起。现在不单单是冥港联军起兵造反,就连阳间的茅山道会也非要以铲除地府为后快!地府不灭,阎罗王不死,这阴间就永远不得安宁!”

    “你!强词夺理!”魏征说不过我,气得白胡子都飘了起来。他也是阴功第六重上阶的修为,不比我差,真要动起手来,我不一定有把握就能赢。

    而且,跟随在魏征身后的还有大约六百名阴差,这样的兵力再加上此前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手下的阴差,人数已经上千。我身后的三千鬼修士兵对上一千阴差,就算不输,也断然讨不到好处。

    我见形势不利,便没有贸然与魏征交手,而是果断地下令退后,全军从黄泉路又退回到接引司,等待增援。

    此时,广场上的阴军伤亡越来越多,死伤已然过半。判官钟馗在与七郎对抗了上百回合后终于开始落在了下风,显露出败势。三大鬼王倒是还与日游、夜游两大阴帅斗得难解难分。不过冥港联军仗着源源不断从城外涌进来的后续部队,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局势。

    我退到了接引司,铁头带领的数千预备队增援进城后也跑来和我合兵一处。这下一来,我就又有底气了,回身拦住了魏征带来的阴差部队。

    魏征用的兵器也是一柄宝剑,形制与钟馗的相似,或许都是由阎罗王赏赐给他们俩的。《西游记》上说,魏征在睡梦中怒斩泾河龙王,不知是不是用的就是这柄剑?

    好在魏征不算武艺高强之人,功法招式也不像钟馗那么霸道,我凭借如常刀的犀利和盾镬的坚硬,居然还能稍占上风。而且只要我能缠住魏征一段时间,等冥港联军的大部队全部进了城,黄泉路肯定能攻破。

    “啊!”

    这时,远处陡然传来一声痛呼。我还没反应过来,魏征的脸色却是立即生变,不禁叫道:“钟判官!你那边可还顶得住?”

    原来刚才是钟馗在痛叫,想必是被七郎的攻势逼得紧了,终于被他击伤。我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候放走魏征,故意反攻向前,缠住魏征不让他过去救援钟馗。

    魏征十分恼怒,挺起宝剑就要来斩我。我回手架起盾镬,硬扛了他这一剑:“当!”

    魏征毕竟是年岁大了,这一剑不但没能斩断我的盾镬,反而因为用力过度而被震得虎口吃疼,宝剑竟然脱手而出,掉到了远处。几名冥港联军的鬼修士兵见到了机会,齐齐冲上去要用长枪刺魏征。

    魏征手下的阴差见状,也齐齐上前来救魏征。魏征重新捡回了宝剑,但他的虎口已伤,连剑都握不紧,战斗力更是大减。

    “哈哈哈!钟馗你还想往哪里逃?”远处传来七郎的大笑。

    钟馗却怒骂道:“忒!你这逆贼,要杀便杀!我钟馗就挺着脖子来给你杀!”

    我抽空转头去看,七郎果然已经把钟馗逼到了忘川河边,已经逃无可逃,他手里的宝剑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但钟馗被逼到绝境也不远跳下河去逃生,只瞪圆了眼睛看着七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七郎又笑:“愚忠的家伙,想死我就成全你!”

    只见他挺起手中的铁枪,当胸便是一枪戳去,眼看就要刺穿钟馗的心口!

    “尔敢!”

    一声震天怒吼蓦然响起,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做痛。个别等级低下的鬼修士兵还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倒在地上打滚。

    就连正在与日游、夜游交手的三大鬼王也不得不弃战而退,站到七郎身后运功抵御这一记暗藏内劲的怒吼。两大阴帅也不去追击,而是指挥手下的官兵重新列阵,守住阵地。

    我这边的鬼兵离着虽有些远,但也觉得十分难受,无法再与阴差交战。我便也弃了魏征,指挥部队退守接引司。

    而七郎却是面不改色,只缓缓收回了长枪,对着远处的浓雾大笑道:“哈哈哈!阎罗王,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从忘川河左岸的浓雾中,一台体积庞大、做工奢华的轿辇蓦然出现。驮着轿辇的乃是一只大鼋,前后左右各有数名内侍跟随,手里还持着各式仪仗,显得派头十足。就连阴律司判官崔钰也只能毕恭毕敬地侍立在轿辇一旁,手捧着纸笔。

    “卷帘!”

    一名内侍急忙上前用杆子卷起轿辇前面的珠帘,露出里面坐着的一个人形来。那人起身走出轿辇,霸气地站立在大鼋背上,环顾四方。这样的规格,这样的气势,那不是阎罗王还能是谁?

    只见阎罗王的脸色此时竟不急也不慌,只淡然地看着七郎,问道:“你可就是鬼帅?”

    七郎傲然回答:“正是我!”

    “你身为亡魂,竟敢祸乱地府,冲撞阎罗,可知是死罪?”

    “哈哈哈!真可笑!”七郎仰头大笑,仿佛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我既然是鬼,本就死过一回了,还怕死第二回?”

    阎罗王依然面色不改,只道:“活人之死,乃是阳寿已尽,而后魂魄脱离肉身,进入阴间等待轮回。亡魂之死,便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岂能混为一谈?”

    “嘿嘿!阎罗老儿,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儿摆谱?”七郎身后的大力鬼王突然冷笑插嘴道,“你也不看看眼前的形势,不单单是鬼帅,还有我们三大鬼王,还有鬼门关前这十万大军!现在我们不但是要来祸乱你的地府,还要砍下你的脑袋,夺了你的阴间!哪个不是死罪?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顶撞我王?”倒地的钟馗依然还嘴硬,此时见大力鬼王插话,顿时又开口骂道。

    “顶撞他了又能怎样?还有你个钟馗老儿,现在是我家元帅的手下败将,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邙山鬼王最恨钟馗了,便也来插嘴嘲笑道。

    “嘿嘿!不对,我可不会让你舒舒服服地就这么死了,剥皮拔筋,拆骨剐肉,挖心剖腹,一定要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一番我当年在罚恶司里尝过的滋味!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