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秦王大婚

      因着婚礼有慈母皇太后操持,云风篁又是秦王之母,并非云絮絮之母,这日倒也不必太过劳累。

    不过起身之后,盛装艳服打扮好了,候着四方来贺罢了。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一眨眼功夫,秦王竟然就娶妇了。”这样的大日子,德妃自然不敢怠慢,到的最早不说,还专门穿了一身绯红宫装,以示喜庆,才跨进殿中,就笑吟吟的说道,“妹妹在这儿给姐姐道喜了,并祝秦王夫妇永结同心,吉祥顺意。”

    说着叫底下人奉上一对金镶玉如意。

    这当然不是全部给秦王的贺礼,正式的礼单是早就送去宫外秦王府了,这对如意却是德妃同贵妃关系密切,对秦王等绚晴宫皇嗣也很是熟络,特意在今日取来添喜的。

    云风篁笑着接了,赏玩一番,让人好生放起来:“等会儿本宫叫人送去孩子府里,好叫他知道你心疼他。”

    她们没说两句话的功夫,淑妃就匆匆而至。

    许是跟德妃私下里通了气,崔怜夜也临时带了一双玉佩来道贺。

    跟着是底下的诸多妃嫔。

    因为继后被废,如今宫里就属云风篁位份最高,又积威甚重,故此六宫莫敢怠慢,没到晌午呢,就纷纷云集,奉承之声络绎不绝。

    从底下望去,贵妃虽然还是贵妃,威势却比继后当初年节时接受六宫朝拜更甚。

    这让许多老人都心情复杂,她们是亲眼看着贵妃崛起的,回想这十三年来,简直如梦如幻。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被当做棋子进宫的边陲乡绅之女,一转眼的功夫,非但将算计她的贵女高位统统踩了下去,还见证了两位皇后的陨落,自己却越发的光彩逼人呢?

    她甚至都要做婆婆了。

    皇长子娶妇之后,其他皇嗣的终身大事,也必然跟着一件件的来。

    原本就气焰嚣张的绚晴宫,再有诸多姻亲扶持,定然更加稳固如山,不可动摇。

    不,就贵妃的帝宠,可能都未必需要姻亲的帮助。

    “废后退居冷宫已经有些日子了,你们说,陛下会再立新后么?”有低阶年少大胆的妃嫔私下里议论,“若是立新后,娘娘岂非最是理所当然的人选?”

    “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快闭嘴吧。”同伴扯了扯她衣摆,看左右似乎没人注意她们,却也小声说道,“其实就贵妃娘娘的地位权势,就算不做继后,难道就比皇后差什么了吗?”

    她们自以为这番小话说的隐蔽,然而云风篁对绚晴宫经营严密,却早有仿佛目不斜视的宫人,记了下来,转头就层层禀告上去。

    因着祖宗规矩,只有天子、储君才有资格在宫中举行婚礼,公主可从宫廷下降,皇子可从琼玖宫出门亲迎,但皇嗣们婚礼的主要场地,还是在宫外各自的府邸。

    故此今日宫中的热闹,也就是道贺了。

    云风篁有孕在身,地位又高,陪着大家略说几句,就露出乏色,于是诸多妃嫔,也都识趣的告退了。

    她又强撑着亲自往春慵宫谢了袁太后,如此回到浣花殿,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倒头睡去。

    这一睡就到了掌灯时分才起身,清人一面给她梳洗,一面禀告道:“殿下的婚礼很是顺利,宋王、吴王、卫王、燕王、晋王都陪着秦王殿下去迎亲了,云氏那边起初还预备了些阵仗想刁难来着,看到这阵势,却是不敢,不过做做样子,就教秦王妃出了闺阁……秦王府那儿,娘娘之前专门派了陈兢过去服侍,慈母皇太后那儿,也打发了人前往,除却有些小波折,一切顺遂。算着时辰,这会儿应该正在宴饮,等过一会儿,新人就进去洞房了。”

    云风篁微笑着道:“本宫养这孩子一场,十几年来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也算是对得起贞熙姐姐了。”

    虽然秦王连亲娘都不怎么想认,就认云风篁这个养母,但架不住他毕竟被记在了贞熙淑妃名下,这事儿还是云风篁提议的,所以里里外外看来,秦王就是贵妃帮贞熙淑妃抚养的,任谁都要觉得,贞熙淑妃这点上欠了云风篁。

    贞熙淑妃既去,那就是翼国公府欠了云风篁的。

    云风篁所以也不在意偶尔提一提,秦王是贞熙淑妃的孩子。

    近侍都知道她这用心,不禁莞尔。

    清人又说道:“方才陛下忙完,还专门过来看娘娘来着,只是见娘娘在昏睡,就没打扰,原本想召了公主说话的,但听说殿下他们都出去了,踌躇片刻,问了些娘娘的膳食,也就走了。”

    今儿个的浣花殿,请安的妃嫔告退后就很安静,因为孩子们都去了秦王府吃喜酒。

    由于婚礼必然会闹到入夜才散,昭庆公主带头,专门请求了云风篁的准许,让他们在秦王府过一夜,好定定心心的给秦王道贺。

    贵妃听着,就是笑:“陛下也是忙坏了。”

    不然怎么会想不到这样的日子里,诸子嗣肯定不会跟贵妃一样待在宫里?

    “还有件事儿。”清人犹豫了下,叫几个服侍的小宫女都出去了,这才低声说道,“今日有妃嫔议论后位,说既然废后已经下去了,延福宫空缺,是不是……专门给娘娘预备着的?”

    “……”提到这事儿,云风篁下意识的蹙起眉,片刻才道,“顾箴被废也不是一时半会了,这都转过难来,陛下始终没提继后的话,说不得,就是没有这个意思。”

    清人有点期盼有点担心:“但陛下这两年瞧着,也不是那等喜新厌旧的主儿,对年轻妃嫔固然还算和气,大抵还是来娘娘这儿?那个位子,若不是给娘娘备着的,难道还能是其他人么?”

    “如今陛下帝位稳固,皇嗣众多,这继后,立不立的,其实也没什么打紧。”云风篁缓缓说道,“陛下不提,要么是不打算立,要么,就是效仿当年的世宗先帝。”

    见清人不解的看着自己,她叹口气,“世宗先帝,前后有过四位皇后,除却元后早逝外,第二位继后,或者是为了生下嫡子才册立的,却只生了两位皇女,也还罢了。之后的第三位、第四位继后,你觉得,是必须立,还是世宗就真的那样宠爱她们呢?”

    “世宗一朝,可没出过什么名动一时的宠妃,从他当时的临幸次数来看,倒是有些雨露均沾的意思。”

    “这位天子跟今上一样,子嗣众多。”

    “而且颇受其宠爱的诸位皇子,譬如世宗的那位舒王,以及东兴大长公主,都是庶出。”

    “既然都很宠爱这些孩子了,却何必非要纳后生下嫡子来承位?”

    “本宫揣测,八成是世宗看着诸多心爱子嗣,太子之位却只能有一个,故此迟迟不能决定,这才前后册立了四位皇后,以作缓冲罢。”

    清人一怔,说道:“缓冲?可这……那瞿皇后的皇子,可是受册为太子的?”

    云风篁淡淡道:“是,但他也只是太子,又不是天子。莫忘记国朝的规矩,皇子十五未成东宫,便要前往封地就藩。这条规矩,原本就是为了天家考虑,避免内耗。再怎么得宠的皇子,离开帝京之后,不管是同天子感情上的冷落,还是同朝臣兜搭上的不便,都会大大降低他们对于东宫的威胁。”

    “当年神宗先帝不得宠爱,连婚事都无人张罗,想要一只猫,还被瞿皇后夺走……”

    “这样的待遇,宛如宋王、吴王,可你注意过,神宗先帝登基前的封地么?”

    “封地?”这事儿还真没什么人关注,毕竟神宗已经是两朝之前的天子了,再加上他最终坐上了帝位,早先的藩国,相比之下自然就下意识的被人忽略了。

    此刻清人仔细回想了下,不确定道,“神宗尚未登基前,似乎受册为……绛王?”

    “至于封地,好像是……?”

    这个她真的想不起来了,云风篁说道:“他封地距离帝京,快马也就六七日光景,可以打个来回。”

    清人不禁变了脸色,国朝将皇子分封天下,有着许多目的。

    但也会防备他们作乱,所以京畿附近,是肯定不会册封出去的。

    快马六七日光景,这已经是距离帝京最近的一批藩国了。

    这种地方,自来都是封给诸多得宠皇子的,方便他们时常入朝,共叙天伦。而新君上位,往往会给兄弟改封出去,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这种封地哪里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能够拿到的?”云风篁哼道,“只怕神宗当时固然不得宠,却是世宗属意的储君人选之一……就好像如今的吴王!”

    提到这位皇三子,贵妃的脸色就阴沉了几分,“而且就算世宗对神宗毫不关心,就算纪氏子嗣众多不在乎折损了一位嫡女的前途,后妃跟其他皇嗣难道是死的?怎么可能让神宗迎娶了纪氏嫡女为妃?他们能不拦着点?若神宗当时当真不受宠,挡得住这些明枪暗箭?”

    她不屑的说道,“就拿此番吴王妃之事来说,若非陛下亲自出面,本宫暗示一下,韦氏自己都要想方设法的悔婚,好将韦希颜许给小七!”

    而神宗再有能力,他能保证自己这边不出问题,怎么保证岳家那边反手背刺,给自家嫡女安排个落水、误闯之类的剧情,“不得不”退亲?

    “不论嫡庶,诸皇嗣到底是天子的亲生骨肉。”贵妃叹口气,继续说道,“年轻时候可能不甚在意,但年长之后,少不得心软几分。再者,孩子还没出生,如本宫,哪怕是亲娘,三番两次也想着为了自己将其打掉呢。孩子落了地,谁敢说要动本宫的孩子试试看!若是再养个几年,像秦王如今,都娶亲了……虽然说对他还有些算计,但错非生死存亡的大事,本宫也是着实将他当做亲生骨肉对待的。”

    要是当真遇见生死存亡的大事,她自己的亲儿子,分量也未必能够重多少。

    毕竟云风篁可不是那种为了孩子愿意死去活来的慈母。

    她还是觉得自己最重要。

    “世宗子嗣众多,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情分自然深厚。这些孩子们内斗不休,他什么都知道,却投鼠忌器,不好下重手。”

    “这种时候,立个皇后出来,以嫡子这个靶子,缓和他真心疼爱的孩子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天子未必做不出来。毕竟相比长久相处的亲生骨肉,随意册立的皇后算什么?皇后纵然生下子嗣,世宗那许多孩子呢,能多稀罕?”

    云风篁意兴阑珊的叹口气,“当然,这些都是本宫推测的,但陛下未必没有这个打算……总之后位这事儿,陛下那边不提,咱们也先别说什么。”

    “等东宫之位角逐出来,再徐徐图之。”

    只是云风篁认为,应该先处理东宫之位,再考虑自己的后位,殷衢却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