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开始讲述，他二十多岁，没啥一技之长，经过介绍，在医院混了个看太平间的职务，这行也不要啥手艺，无非就是吃个胆大，毕竟整日都要面对冷冰冰的尸体。

    其实这个职业，并不被人看好，甚至遭人嫌弃，可老武为了糊口赚钱，无可奈何，只好去干，几年下来，倒是遇到不少怪事，要是茶余饭后之谈，他能给讲一箩筐，但他也没觉得啥，毕竟你不去惹死人，死人也不会找你麻烦，可最近，却发生了些令他惊恐的事情，甚至说，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

    那天，医院里有位女病人逝世，因为没有家属认领，所以暂时放在太平间，夜里老武照常值班，打开电视机，看一些搞笑类的综艺节目，这也是为了营造愉快气氛，否则就是再胆大，干巴巴面对着那些尸体，也会受不了。

    凌晨三点多钟，老武看的那期节目播完，他困的不行，就爬在桌子上打盹，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边站着个人，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有个长头发的女人，背对着自己。

    他感觉这女人背影挺熟悉，仔细一想，这和那具女尸挺像！吓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他很诧异，再看，那女人不见了。

    前面也提到了，老武并不胆小，醒过来冷静下后，也没当回事，打算继续睡觉，可太平间里开始传来了奇怪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讲话，他好奇的拿了探照灯，循声来到女尸旁边，掀开白布，竟然发现她睁着眼，很怨恨的盯着自己…

    回去后，老武就做了个梦，那个女人骑在自己身上，说着‘真的可以吗？恩？是不是真的可以？’

    我插话道：“医学界上，已经做出解释，死人会在一段时间后，做出睁眼，张嘴甚至肢体动作，那都是肌肉里的神经没死透所致，可能那具女尸，在被白布遮住的时候，眼睛就睁开了，时间久了，已经发僵，所以闭不上，而你又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想呢。”

    老武摆摆手：“杨老板，我在医院工作几年，咋会不懂这些道理？要单单是这事，我也不会捣乱实体店啊。”

    几天后，医院里多了三具尸体，是一家三口，孩子才四五岁，听说是遭遇入室抢劫，全部被杀，因为没有人认领，所以暂时放在医院太平间。

    因为那天综艺节目停播，所以老武睡很早就关掉电视机睡觉，可半夜却被吵醒了，竟然见到一个孩子，呆呆站在电视机前，而里面播放的，是当时很火的迪迦奥特曼，而孩子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是他的父亲。

    那个女人慢慢转过头，用被打耷拉出来的眼珠子看着老武。

    老武有些害怕，连忙装睡，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逃也似的离开太平间，中午老武的朋友打电话，说附近新开了家牛肉丸店，即实惠又可口，要他一起去吃，老武也好这口，就高兴的去了。

    这家店铺的牛肉丸确实不错，汤也好喝，老武很满意，正要夸几句，忽然发现勺子里的牛肉丸，成了那个女人的眼珠。

    他吓的丢下勺子，跑到卫生间里狂吐，朋友问怎么回事？吃多了吗？老武摇摇头，说身体不舒服，先行回家。

    晚上老武去吃胡辣汤，喝了几口，忽然从汤里翻出了个女人的眼珠子，他没敢再喝，在路边摊买了个烧饼，可一口咬下去，竟然是夹着眼珠子的！

    之后的几天，老武吃啥都有那颗眼珠子，还经常做些奇怪的梦，诸如孩子和男人呆呆的站在床边，女人掐着他脖子，说：“明明可以的，是不是？”

    又过了几天，老武值班时上厕所，进去后发现一个女人面对着墙壁，呆呆的站着，还不停哭，他吓的关上门，找了个饮料瓶解决。

    再后来，老武经常听到太平间里，有人在走动，还梦到很多人和自己讲话，像“可以不可以？”“这样就行”“好了吗？”之类，内容很乱，也听不出个头绪。

    老武本来以为，只有在太平间里，才会发生怪事，可没想到，没多久后，他非但吃啥都能吃出眼珠子，还经常会在家里，见到些飘忽不定的人影。

    因为很少吃饭，所以老武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次他和名女网友倾吐此事，那女网友说你真可怜，还让他拍张照片，发过去看看，瘦成啥样了。

    自拍对于很多人都不陌生，老武也不例外，但他有个想法，就是看下女网友的照片，搞不好还能和朋友们讲的那样，约炮呢。

    这么想着，老武就对女网友说：“咱们俩互发吧。”女网友说行，老武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同时索要女网友的，几分钟后，他收到女网友回复的消息，竟然是同一张…

    他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女网友回复说：“我的照片啊。”

    老武笑了，说：“人家都叫我老武，可我不老，眼睛更没花，这只有我一个人，你的照片在哪里？”

    女网友回复：“我们的合拍啊。”

    老武刚打算回复，忽然从电视机的反光中，看到身后，有个女人以诡异的姿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他哆哆嗦嗦的举起手机，又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竟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他害怕的下楼，找了家网吧打通宵…

    还有一次，老武夜晚没值班，在家睡觉，醒来上厕所，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正在用马桶，他吓的赶紧回去，用被子蒙住头，跟着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床边时，停了下来。

    老武屏住呼吸，几分钟后，他感觉有股力量在慢慢的拉自己被子，他哆嗦着往相反方向拉，忽然那股力量消失了，而他没收住手，就把被子拉的超过脑袋，脚给露了出来，结果就被双冰冷的手给抓住了。

    老武吓的起身去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在他身边，呆呆的站着一个孩子。

    男人开口道：“可以吗？我问你可以吗？”

    老武惊慌失措：“啥…啥可以吗？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男人对这个回答很生气，扑上来掐住老武脖子，嘴里恶狠狠的喊着：“可以吗？可以吗？他们都不告诉我，到底可不可以…”

    老武眼前发黑，就在要窒息时，忽然铃声响了，他猛然惊醒，觉得腹中恶心，来到卫生间狂吐，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冲脸，结果发现脖子上，赫然有几根手指印…

    老武把军大衣解开，果露出那处肌肤给我看：“杨老板，现在还没好呢，我之所以不点菜，是因为看到啥，都是女人的眼珠子，只能忍着喝几口汤，再多就会吐。”

    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心想要是见啥都是眼珠，那确实挺痛苦，怪不得老武形销骨立的，可又很奇怪，问：“到底什么可以吗？”

    老武说：“我他妈哪知道啥可以吗？这群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男女老少都有，缠着我问可以吗？可以吗？我一个大老粗，啥也不懂，啥可以不可以？上次回答个可以，一个老头儿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把我给疼醒了。第二次我学精明了，说不可以，结果一个男人又打了我一拳，眼睛都肿了，草！”

    老武越说越气，我强忍着没笑，说那你不回答呢？老武愤慨的说：“不回答，哼，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回答，他们掐住我脖子，非要我回答，回答了又不行，日了他们家的狗了我。”

    老武还把内衣掀起来，胸口有块青紫色的痕迹，他说就是上次不回答，一个男人给打的，搞得他现在，既不敢睡觉，也不敢吃东西，整天活着都快累死了，听朋友说，这要找道士，或则和尚，来驱邪。

    老武花了很多钱，托人找来几个道士和尚，可屁用不顶，他又听说香港高人能解决，就在网上查，果然香港高人比那些神棍和尚靠谱，可网络他不敢相信，就找实体店，之后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老武叹了口气：“杨老板，我并非不讲理的人，但我要活下去啊，那个实体店，是我唯一的稻草，所以我才会捣乱，我就想吧，能开实体店，肯定有些本事，这不，把你给盼来了吗？求你救救我啊。”

    在飞机上，我还想着怎么治这个老武呢，可听他讲完，我感觉这人也确实可怜，心软的毛病又犯了，说：“你这种做法很偏激，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你这么闹，知道店里损失多少吗？”

    老武很羞愧，我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看你也是真的有急事，可以原谅，但绝对不能有下次了啊。”

    老武感激的点了点头，说：“杨老板真是大好人，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等会儿就去给店铺里的人，赔礼道歉。”

    我笑了笑，这个老武，本性确实不坏，刚打算在说什么，老武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用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