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君逸然没有打算多说什么，客套的话更不必。现在还没有到约定时间，没有迟到，是他们来早了。

    “坐吧！”君父显然有些不满，这样迟来还不会说抱歉的话，李莲蓉真是不会教育儿子。

    付凌雅不敢多说，可以说是不敢说话。两座沉默的山就这样立在自己面前，气氛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启齿。

    就这样，点餐上菜，席间君毅会有的没的和付凌雅聊些题外话，君逸然只是在一边听着。认真听着，不过，在那么多废话中并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记挂的，除了话别时的最后一段。

    吃的差不多，君毅擦擦嘴巴，稍作思考，“如果没记错的话，过两天就是你父母的忌日了吧，希望我这一把年纪没有记错。”

    付凌雅有些愣住了，没想到除了自己以外，还会有人记得父母的忌日。“嗯，没记错，是后天。”

    “后天我去接你，这次一起去吧。我不是每年都去，但是，想起来的时候都会去看看然然。”

    “嗯，好。”这次，就算是一家团聚吧，不知道，君逸然会不会有空。

    “逸然，后天的事情让秘书空出来，和我们一起去，你也很久没去看看你姑姑姑父了。”君逸然没想到君毅会这样说，不过也好，后天自己去的时候不会让付凌雅觉得不应该。这样也算，君毅给自己找的台阶下。挺好的。

    “知道了。”

    君逸然这个万年冰山终于开了口，六个字的一顿饭，付凌雅真的想说，吃饭不说话真的不会被憋死，眼前的君逸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万年冰山真的好像是，又回来了。好不容易被暖化的那个人，现在又要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巨冰型男了。拍偶像剧应该很需要这样的角色，但是付凌雅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她记得，冰山笑起来还是很动人的。那时候被温暖的冰山一角，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起来，比自己要糟糕。

    付凌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躲在自己龟壳里，却忘了其实外面有比自己更难过的人。

    吃饭结束，聊天结束，气氛和君毅的预感一样，他挺满意的。看来，同意小雅搬出去住也不是一个错误决定，搬出去了，距离远了，关系慢慢就淡了。他就知道就是笃定，爱情这种东西，可以靠时间和接触慢慢培养，也同样能被时间被距离慢慢抹杀。

    扼杀爱情这种事，君毅是第一次做，还挺顺手的。看到现在这样的成果，还有些小小的成就感。他始终相信，这是对大家都好的做法，也是必须要这样做的决定，所以，不会有什么罪恶感，反而告诉自己理所应当。这世上，哪有哥哥和妹妹谈爱情的，简直是家族耻辱。

    君逸然本身就知道君毅这老狐狸葫芦里面卖的药，如果不是为了找机会用理所应当的机会，看看付凌雅，他是不会来的。

    “我先走了。”君逸然抄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起身准备回家。

    君毅派司机送付凌雅回家，付凌雅本来想自己坐车的，但是她知道舅舅的固执，也不想驳了长辈的面子，便欣然接受了。

    两人走后，君毅走到落地窗边背手而立，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火阑珊，看着君氏集团的高耸的大楼，包括自己脚下踩着的这幢五星级酒店，还有其他的小家小院，君毅没有露出骄傲的笑容，反而怀念当初打拼的时光。

    “叶伯，你说，他们能迈过去这个坎儿吗。这个心结打得开吗？”

    叶伯跟随君毅多年，对于君家的事，事无巨细有条有理周到贴心，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君毅看在眼里，早已把叶伯当成自己长辈，甚至是对亲人都没有的信任。

    “这个，我也说不好。毕竟这次可以看得出来，少爷确实动了真心。少爷和小姐我是看着他们相识......相爱的......”叶伯有些犹豫用相爱这个词，但只有这个词能描述得贴切。“这种事情，任谁都有些难以接受的，我觉得，少爷和小姐现在越是表现得平静，越是心里难过委屈。造化弄人啊。”

    “叶伯，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啊。”

    “说多了，还望老爷不要责怪。”

    “怎么会，说的是这个理，有时候旁观者清，叶伯你是最清楚局势的人，但是身份最干净，所以看得最清楚。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可是，我是真的担心呐，”

    君毅转过身来，做到了一边的沙发椅上，拿出了一根烟点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没有用过抽烟的姿势，打火机用的有些生疏。一缕青烟上升后，君毅继续说着。

    “我也确实担心，我夹在中间的手抽走之后，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不管不顾流言蜚语。起码，我了解我的儿子，他干的出来这种事。我已经很对不起然然了，不能再保护不好妹妹唯一的女儿了，要不然，我这个大哥还有什么用！”

    “老爷，我明白，我也能理解。”

    君毅发觉，叶伯有些欲言又止，在烟灰缸上掸了掸灰尘，“有什么只管说，我素要一些建议。”

    “只是，我不是很明白，老爷您这次回来之后见到付小姐便一口咬定，那是小姐的女儿，您的外甥女。单单从照片的想象程度吗，这不像老爷您做事的风格！”

    “这世界上哪有长得这么想象的人，小雅和然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会有错。一定是然然的女儿，不会有错的！”

    “老爷，我知道 ，然然小姐去世的时候您没有及时赶回来很内疚，这次看到付小姐确实在之前做过一些调查才敢相认，但是......”

    “是啊，”君毅无意打断叶伯说话，只是回复这他的那句话。

    “如果那班破飞机没有故障，我就能及时回来看妹妹最后一眼，也能护着外甥女周全，那么，她也不被绑架，失踪，受那么多苦！所以，我觉得现在还能和小雅相见，真的算是上天眷顾，我也想好好用余生补偿这个可怜的孩子！”

    “只不过，我现在好像是让她受了更多苦！这可怎么办呢。”

    叶伯本来想继续说，继续说自己的看法和知道的事。比如说，想问问君毅，有没有见过少爷的前女友这样的问题。但是，想想还是不要说了，毕竟，那现在是个生死不明的人。

    还不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