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汉子看到这一幕后顿然后退，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儿般，他哆嗦着指着二狗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将气息调匀，我这才破口大骂道：“二狗，你特么的谁让你拿它去了？”

    我虽然嘴上说蛤蟆鞋没什么好怕的，但心里的膈应感觉一直存在，为了万全起见，我一直保持着对那蛤蟆鞋地敬而远之，微不可查间我都带着二狗和欧阳雪偏离了挡在蛤蟆鞋漂浮前进的方向上了，但谁曾想，二狗这么愣，居然一个猛子扎下去举起了那双蛤蟆鞋，这叫什么来着，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吗？

    我百感交集，脸上颜色变了又变，直到那方脸汉子冷笑，我才清楚这蛤蟆鞋的厉害。

    “苗婆是人间最邪性神秘的一群人，她们和阴间有契约，她们的死一般都是水葬，只需要一双蛤蟆鞋，她们就能自己奔向阴间，不需要黑白无常前来索命，这是她们千百年来保持神秘的根本。”方脸汉子像是在讲故事，她一步步后退，一句句将他知道的告诉我们。

    我也在他的话后心逐渐沉入谷底，因为方脸汉子说：“一旦有苗婆的蛤蟆鞋被人阻断没有按期到达阴间，黑白无常就会延展黄泉路顺着苗婆生前的足迹游走，那曾经在这个苗婆神秘蛊术害死或控制过的人的灵魂都将被黑白无常驱动来寻找蛤蟆鞋，一旦找到，那些厉鬼就将蛤蟆鞋方圆千里土地上的生灵都要杀死，作为它们重入轮回的祭品，敬献给黑白无常，而你们最终造成这一切杀孽的罪魁祸首，将会被黑白无常强行拉入地狱走一遭十八层地狱。”

    我被方脸汉子的话吓得整张脸都没了丝毫血色，我甚至一直没怎么感觉到的水中的冰凉也在此刻涌入了我的体内，像是一条条幽灵侵入我的身体吸取着我的阳气，我感觉我这就要死了。

    可忽的，欧阳雪冷笑啐道：“少吓唬人了，当我不知道苗婆与蛤蟆鞋的传说吗，你不过是想我们被你吓死然后被你赶尸，省的你寻不回那因为惊煞丢失的尸体回去无法跟雇主交代砸了招牌，还编出这样一段唬人的故事，你真不该赶尸你该去说书！”

    我听着欧阳雪的话身体内一点点恢复热度，我急切地看向欧阳雪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知道吗？”

    二狗此刻也有些慌神，但这傻大憨居然还举着那双蛤蟆鞋，游来的他一把被我推开，我冲他骂道：“还不丢开这双鬼鞋，万一真特么的跟那方脸死鬼说的一样，咱们俩不就完了吗？”

    二狗刚要丢开，却是听欧阳雪喊道：“不要，别丢，想活命，只能听我的！”

    欧阳雪的话让二狗重新将目光看向了我，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二狗谁也不相信就相信我。

    我却是不知道如何安心，我看向欧阳雪，很认真地问：“你快些说，不许骗我。”

    “否则，我就不对你负责！”我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

    “好好好……人家哪儿敢骗你吗！”欧阳雪风情万种地白了我一眼后，整理肃荣说：“这蛤蟆鞋的确是苗婆死后专用，也的却是送苗婆魂魄入阴间的东西，但一旦被人阻断，也并没有这家伙说的那么吓人。”

    欧阳雪说着指着那方脸汉子说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但年纪大了赶尸匠的名声很重要，一旦惊煞丢了尸体，他回去根本无法跟雇主交代，而在行当里，就有些没什么良心的赶尸匠会杀人越货偷梁换柱，选些别人的尸体化妆后送给雇主，反正死人一般都是雇主家常年在外的人，死后尸体自然会有些形貌上的变化，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拆穿。”

    我点头，然后瞪向方脸汉子吼道：“妈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老子当时就该在吊桥那把你摔死！”

    然而方脸汉子却是冷笑道：“她也是赶尸匠，她的尸体也丢失了，你就没想过她也会这么做吗?”

    我一愣，扭头看向欧阳雪，却是看到她一脸急切辩驳道：“我都是你的人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江湖儿女今天跟这个人睡，明天和那个人缠绵，这都是家常便饭，口头上的一些说法，做不得数的吧？”方脸汉子满脸嘲讽看着我说道。

    我再度看向欧阳雪，欧阳雪更显得急切问：“小邪，你真的相信他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似乎在两个赶尸匠之间，我如何选择都是危险的。

    此刻二狗却是想也不想就对我说道：“小邪，管他呢，先听她说说看呗，要是她说的好咱就听她的！”

    我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以为这是买菜说媳妇呢，还谁说得好听谁的，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啊……

    而欧阳雪听完二狗的话却是眼前一亮，她急忙对我说道：“好，我继续跟你说！”

    我点点头，眼下反正没有危险，就听听咯。

    “一旦蛤蟆鞋被人阻断回阴间的路，就会……啊挖呀！”欧阳雪还没能将话说完，猛地我只觉得我手上的她瞬间全身肌肉一紧，然后她就一声惊呼扑通一声被拽入水中，这一下比先前拽我们的力量都大，似乎是另外一个大力士在水下抓住了欧阳雪的腿脚做的。

    我眼看着就要听到解救二狗和我犯傻的行为的法子，却忽然发现欧阳雪被水鬼拉入了水中，没有办法，我对二狗喊道：“快……快快……快快快……快下去救她！”

    与此同时，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方脸汉子，我总觉得这人不是好人，同样的那么大的力气，会不会水下的是他的同伙，一般赶尸匠不都有个师傅带着一个学徒的吗？

    但救人要紧，我也没时间跟这满肚子坏水的家伙理论，深吸口气，鼓胀起胸腔，尽可能让自己在水下能多待会儿，准备就绪后，我身形往下一沉，睁着眼，入水的那一刻就感觉冰凉的水温刺的眼睛生疼，但想着这小妖精可能掌握着救我和二狗的法门，忍住剧痛，双手快速滑动，借着头顶微弱的绿油油光团洒下的光线，我看到，三团黑影在水里快速纠缠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