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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只好问其他:那你几岁了呀?

    hygge:干什么。

    她一本正经:我得知道叫你哥哥还是叔叔。

    理由不能信服但又似乎合情合理。

    hygge想笑:倒是礼貌。

    小哭包乘胜追击:那你几岁?

    hygge反问:你几岁。

    小哭包:我高三,你不都能猜出我年龄吗?

    hygge:不是小学三年级?

    沈暮有被内涵到,吸管里的奶液倒流回去,她郑重其事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哭包:高考完18周岁啦,就差两个月。

    小哭包:你呢?

    对方言简意赅:比你大。

    小哭包:……

    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思想里都住着一只天真的幼稚鬼。

    沈暮也不气馁。

    灵机一动拐着弯问:你属什么?

    兴许是觉得小朋友挺可爱。

    故而男人当时多了点闲心和她周旋。

    hygge慢条斯理:你今晚要能问出来,数学我帮你写。

    做梦都想摆脱数学这个大魔王。

    沈暮闻言合不拢嘴:真哒?

    hygge心安理得欺负她:问得出来就是你的本事。

    当然最后并无意外,沈暮旁敲侧击了个寂寞。

    不过对方还算是个人,那天晚上百忙之中花了点时间耐心教她数学。

    后来遇到数学问题,沈暮就很顺其自然地进微信戳他,时间久了,他们也会闲聊。

    起初沈暮还在想方设法探他年龄。

    小哭包:你的头像怎么是空白的?

    那人回答平静:懒得找。

    小哭包开始下套:我奶奶说小孩儿才懒。

    hygge:我不是。

    小哭包露出真面目:那你告诉我年龄,证明你不是小孩。

    hygge兴许被她逗笑。

    几秒后反问:你懒么。

    小哭包理所当然:我不懒。

    hygge:所以这是悖论。

    多话再一次以沈暮的无语告终。

    高考结束后的某天暑假。

    沈暮思忖一宿后对他说:我过段时间要到法国念书了,走之前请你吃顿饭吧。

    沈暮诚意满满。

    小哭包:谢师宴。

    小哭包:多谢您这几月的悉心教导。

    紧接着又调皮地着重说明:用你以前买画的钱。

    如果现在去问,某人可能自己也说不清,当初怎么就答应她了。

    他只说:不花小孩零用钱。

    沈暮以为他是不想见面。

    半嗔半怨地咕哝:吃个饭能花多少钱……

    随后便看到他淡定回复:我请。

    其实那时候,沈暮性格还是开朗的,可能要比普通的女孩子内向那么一点,但同样对外界有着天生的向往和好奇。

    她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他。

    最后一段向阳的时光也都给了他。

    后来鱼惊鸟散,美好的年华四分五裂,她青春的终曲是一首悲歌。

    在法国四年她那点并不明朗的活泼都被磨灭。

    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躲起来偷偷地哭。

    每次哭完都有他隔着手机陪,她又觉得独自一人在国外也没有那么可怕。

    只是她总压不住委屈。

    可能是因为他的存在。

    客厅很静。

    沈暮眼前升起一层雾,画在视线里逐渐朦胧。

    仔细想想,她一直都在亏欠他的。

    到现在见面都要他提,她还有什么资格畏首畏尾。

    “小暮,书页是散的,给你装盒子里。”

    不多时秦戈抱着资料下楼。

    沈暮心绪难以平复,还来不及掩藏那双水朦朦的眼睛,就和他正正撞了面。

    木质方盒像是收着什么经典藏书。

    沈暮深吸口气,忙不迭接过:“谢谢秦老师。”

    她已经尽力维持声线平稳了。

    但依然容易听出蹊跷。

    秦戈慌了神:“出什么事了吗?”

    沈暮连连摇头,努力扯开唇角:“没有。”

    情绪顽劣地拉扯着她,沈暮难耐再多,屏息和他道谢告别后,离开得匆忙。

    秦戈送她到门口,只说当心走倒没追问。

    不解地望着她身影消失视野,略一思踱,低头打开微信。

    他径直点进空白头像的某人。

    直言不讳:江总,你女朋友哭了。

    那边忙三五分钟后回复疑问号。

    秦戈点明:小暮。

    hygge:说。

    干净利落的一字显然是说他多此一答的意思。

    秦戈三两句陈述清楚刚刚目睹的情况。

    盲猜:可能是发现你把定情之物送我,不开心吧。

    hygge疏冷:那你还我。

    秦戈被猛一榔锤:……人干事?

    秦戈试图挣扎:人家肯定就是想你了,到我家一趟你都不送送。

    对面没回,聊天框静得诡异。

    秦戈开始劝某位不懂情趣的男人。

    秦戈:眼眶都红了,小姑娘哭我是没辙。

    秦戈:您自己哄哄?

    ///

    从沈暮坐进副驾驶喻涵就发觉她不对劲。

    走前还巧笑嫣然,乌发雪肤,小白裙优雅,清丽得能掐出水来。

    这么会功夫,娇艳欲滴的芙蓉花就萎了,看起来意志消沉。

    关键是喻涵敏锐留意到她睫毛湿湿的。

    但见她靠在窗边不太想讲话的样子。

    喻涵一开始就没出声。

    开了会儿车。

    喻涵终于还是憋不住问:“宝贝儿,哭过了?”

    沈暮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瞳仁涣散,飘出一丝轻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