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节
“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只有死。”
“不止是你,你们全都要死。”白虚充满杀意的双眼落向深潭边的鳌东与千瀑道:“所有帮助玄清与我为敌之人都该死。”
“你的废话可真多。”大鹏鸟手捂胸口剧烈咳嗽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很正常,但要想杀掉我们,嘿,光是这点手段可不够。”
说罢,大鹏鸟身影坠落,落于第四峰山脚。
他望着峰顶上的白虚长啸道:“玄清闭关之前早就猜到你会有所行动,所以他找到了我。”
“以真正的圣人感悟为条件,换我一次出手相助。”
“虽说这家伙还在闭关中,还在与天赌斗,甚至有可能就此失败,但他开出的条件我依然接受了。不为别的,就为那是真正的圣人感悟。”
“他在赌,我也在赌,我赌他会成功。”
大鹏鸟面色坦然道:“按我事先与玄清的约定,我并不需要亲自陪你动手,而我之所以这样做了,是因为我想知道伪圣与太乙真仙境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现在,我知道了,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陪你玩了。”大鹏鸟冷冷笑道:“白虚,接下来才是玄清特意为你准备的大礼,可千万接住了。”
“轰隆。”
随着大鹏鸟的话音消散,第四峰脉仿佛地震般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无数躲藏在山中冬眠的野兽四处奔逃,兽鸣阵阵。
下一刻,一道绿芒自深潭中涌出,直冲云霄,映照半空。
这绿芒水桶粗细,浓郁如雾。
在它出现的同时,第四峰脉上所有花草树木的生机被瞬间抽空。
大鹏鸟气息暴涨道:“第四峰气运已出,其余八峰何在?”
“第一峰,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轰。”
第一峰上,灵气宣泄,绿芒如龙。
“第二峰何在。”
“轰。”
第二峰上,山崩地裂,绿芒狂涌。
“第三峰。”
“第五峰。”
……
“第九峰。”
大鹏鸟每一次开口点名,所点峰脉齐齐呼应。
就好像他是此处的真正主人,无形操控。
“集昆仑九峰之气运,联合玄清闭关之前卸下的伪圣威力,白虚,这一招你可满意?”大鹏鸟遁于虚空,放声而笑。
第四峰峰顶,白虚神色阴霾的望着天际无穷绿芒,戾气横生。
昆仑九峰间的气运积累了不知数万年,底蕴深厚,磅礴如海。
哪怕他是伪圣,对付起来也不容易。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怕了。
只是他心中迫切的想要除掉洞窟中的闭关之人,不想在旁处浪费时间。
可如今看来,他根本没得选。
他在暗中观察玄清,对方一样提前为他做足了准备。
大鹏鸟,伪圣威力,联合昆仑九峰气运形成的“逆天”防御阵法。
要想进入第四峰,必须破掉眼前的阵法。
还得用最快的速度解决。
因为白虚不敢保证洞窟里的“假死人”到底是真死还是随时都会醒来。
相至于此,白虚不再犹豫,当即化作残影走入阵中。
深潭边,千瀑与鳌东揪着的心微微松懈,长吁口气。
“大鹏前辈,此阵能困他多久?”千瀑小声问道。
“最多半年,最少三个月。”大鹏鸟的身影从虚空中走出,不确定道:“或许一个月就会破掉。”
“这么快?”鳌东面色发苦道:“主人现在的情况,别说一个月了,就是真给他半年时间都不一定能苏醒。”
“一旦白虚走出了阵法,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第583章 你欠我的
鳌东所问,大鹏鸟久久没有回答。
他抬头望向半空,望向身处九峰气运凝聚的防御大阵内白虚不断走动的身影。
准备来说那是白虚数以万计的分身残影。
他在寻找阵法的漏洞,想以最快的速度破阵而出。
幸好昆仑九峰的气运足够深厚,能源源不断的维持防御大阵所需的灵气。否则别说困住白虚一个月,就是一天估计都难。
毕竟白虚不是普通的修行者,他此刻的境界算得上圣人以下第一人。
“走一步算一步吧。”大鹏鸟收回蕴藏担忧的目光,苦笑道:“你家主人留给我的底牌只有这么多,现如今全用上了。他若不能在白虚走出阵法时苏醒,我们都得死。”
“你家主人在赌,我何尝不是拿命在赌?”
“圣人大道如雾里看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顿悟了这么多年,依旧找不到其中的关键,所以才将希望寄托于玄清身上。”
“他若真的成为圣人,其感悟景象对我而言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珍贵契机。”大鹏鸟说到这语气火热道:“成与不成,就看玄清能否熬过这一劫了。”
鳌东与千瀑面面相觑,轻声叹气。
大鹏鸟继续道:“行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接下来能做的只有等,等玄清苏醒,等白虚破阵,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鳌东沉吟道:“扶桑前辈呢,我们能不能找他帮忙?”
大鹏鸟摇头道:“扶桑也在顿悟,躲在何处无人知晓。”
“更何况扶桑与我境界相同,就算来了也无济于事。”大鹏鸟皱眉道:“我和扶桑不甘成就伪圣,不然区区白虚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即便杀不死他,他也奈何不了我。”
“我们不是玄清,做不到成就伪圣后还能寻找到历经圣人的生死大劫。”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而易举认命于天道的。”
“机会只有一次啊,谁舍得浪费呢?”大鹏鸟喃喃自语的说着。
鳌东脸色难看的抿了抿嘴,颇为丧气的坐在深潭边,随手拿出一壶烈酒,大口大口的灌着。
千瀑伸手道:“给我来一壶。”
鳌东错愕道:“你不是滴酒不沾吗?”
“想喝了行不行?”千瀑没好气道:“死到临头了,哪还有平日里那么多忌讳。”
“呵,这倒确实。”鳌东自嘲一笑道:“平时让你陪我喝酒,你理都不理我。不曾想第一次和你喝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
“算我一个。”大鹏鸟朗声笑道:“喝它个昏天暗地醉生梦死。”
“别……”鳌东肉疼道:“我这酒还是从茶女那求来的,总共只有二十壶,经不起你们牛饮。”
“这是在昆仑山,不是红尘俗世,喝完了想买都买不到。”鳌东嘀咕道。
“小气。”大鹏鸟怒骂道:“老子振翅一飞,华夏大地哪不能去?喝完了再去买就是了,还能少你酒不成?”
“哈,再来几碟小菜行不行?”鳌东立马谄媚讨好道:“喝,使劲喝,大不了我再去茶女那边死缠烂打求一些。”
……
洞窟内,巨大的石椅上。
身穿青衫的白发老头面无表情的端坐着。
他双眼紧闭,气息全无。
浑身上下被一团浓郁的死气包裹。
他的血肉已经僵硬,似干瘪枯竭的泥土,紧紧依附在骨骼上。
黑暗中,无数的绿色星点盘旋飞舞在他的四周,如夏日夜里的萤火虫,闪烁不停。
他的胸前挂着一枚掌心大小的竹牌,四四方方,隐隐颤动。
下一刻,竹牌尽碎,化作一缕模糊不清的虚影,汇聚在石椅前方。
“陈安。”轻柔温和的呼唤声从虚影口中发出。
她的模样逐渐清晰。
她呆呆的望着石椅上的老者,眼眸泛红,捂嘴哽咽。
“陈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你答应过我的,等事情全部了结后带着我回老湾村隐居。”
“光明正大的娶我,给我一个交代。”
“你不能言而无信,不能骗我。”
“朝暮和思意还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呐。”
女子小声抽泣,断断续续的说着。
她伸手,紧紧握住他早已冰凉刺骨的干瘪大手。
“陈安,阿姨还在等你回去,她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不能让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