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步步为营
对方不屑地望着赑屃,随即怼出一句:“什么心甘情愿认输啊,我们又不是比的树的高矮,比树高树低,你自然是赢了,但比树变的精湛程度,你却还远远不够啊,不信你看,你这变术,经不得我法力一击,便要立即破败露回本相!”
对方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剑尖来,这剑尖因为是一柄断剑的头部,看起来倒不像个剑尖了,反而像块五角形的令牌一样,这样的剑尖被赑屃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竟仿佛觉得有些熟悉。
对方也不待赑屃细看,将从袖中掏出来的那个剑尖朝着天空中抛起,那剑尖便凌空而起,在天空中发出一阵殷殷嗡嗡的声音,朝着赑屃变化出的桫椤天树疾杀而去,与此同时,天空中顿时响起一阵念诵经文的声音。
这经文的声音很是奇特,虽小却能钻入人耳直达其心,其声曰:
“那时,佛修行得入神通大光明藏,正定安住不惑,一切是乘如实之道而来成正觉,光明交映炳著,安住不坏不失。这是诸位众生追求的清净觉悟境界,在这个境界中,身心寂灭不妄,平等涅槃不虚。佛所证得的这个境界,实际是遍布一切处,它摆脱了生死二道,随顺迎合了涅槃正道。就是在这个境界中,才可以显现出佛国净土……”
这些经文很冗长,但却只在一瞬间于街道之上迸发出来,就像是烟花从炮口中猛地绽放,繁华似锦,分外神奇,直达人心,直问本性。
赑屃听着那经文,顿时觉得不知为何心中躁乱不安,正自想着自己的变术已有大成,总不至于在这鬼鬼崇崇神神叼叼的断剑攻击中落败吧?结果却是他这想法才生发出他,他衍化在街道上,一直蹿长到了街道上方天穹上的桫椤天树,竟是发出“轰”地一声炸响。
烟花绽放,繁华落尽,原本还达十余丈长的巨树,竟是在对方断剑剑尖一刺之中,炸散还原成悬于天顶的碎石,然后从天而坠,落回到赑屃面前,在赑屃的身旁滚动了几下便尘埃落定了。
望着重新化回原形的指节大小的碎石,赑屃大惊失色,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怅惘之感,但更多的则是不服。
他见对方只用一招,便破败了自己的变术,右手也立即从虚空中抓出自己的蛇剑,朝着对方所变出的那栖凤梧桐掷脱出手!
“哼,能破我变术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能破我的,我就不能破你的吗?”
赑屃说着,手中的长剑已经破空而出,围着对方的栖凤梧桐环绕转圈,他的蛇剑也很厉害,在天空中发出叮叮声响,还绽放出腾腾的精杀之气,但和对方断剑尖不同的是,对方断剑尖飞出来时,不仅有殷殷嗡嗡的声音,还有那种古怪玄奥的诵经声加持,他的却没有外力加持。
这样两相比较起来,对方的那个剑尖虽不完整,但却有着佛门玄奥做为生杀底蕴,而赑屃的则就显得有些无根之萍,无底无蕴了。
赑屃也不待自己做过多遐想,盘旋三周之后,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察知出了对方栖凤梧桐的弱点,遂祭剑而杀,御其蛇剑,杀向梧桐枝上的一个叉口之中!
蛇剑精准杀入那叉口内,引得对方的栖凤梧桐树一阵猛烈摇颤,赑屃以为在这摇颤之中,栖凤梧桐树会轰然瘫落,但让他失望的是,他的蛇剑只是刺入对方栖凤梧桐寸余之后便悄无声息了。
蜍沙真人朝着赑屃露出得意之色,他将手朝着他的栖凤梧桐树一挥,一股强横道力便将赑屃刺入其树体之内的蛇剑弹飞而出,蛇剑随即盘旋着化为弧线落入赑屃手中,被赑屃收入手掌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赑屃败了。
赑屃指着对方问:“你那个剑尖是什么?我怎么感觉在哪里看见过似的,你不会是偷了我叔的吧,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叔原本有一柄剑好好的,后来没了剑尖,变成了一柄只有剑柄没有剑尖的断剑,我看你肯定是偷了我叔的东西!”
赑屃所指,乃是凌峰的折翼剑,只是赑屃撒了个小谎,凌峰的折翼剑是拿在凌峰手中起,就没有了剑尖,不像赑屃此刻所说,原本剑尖好好的,只是被人偷了去。
赑屃的这个联想也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想来想去,没觉得还有什么剑尖,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感受到过凌峰折翼剑的气息,所以对这个剑尖也产生了似曾相识之感。
当然这些不是赑屃最关心的,他说这些就是想转移话题,他不想蜍沙真人说自己败了。
蜍沙真人却是哪壶不提提哪壳,朝着赑屃哼笑道:“你别在那里转移话题了,什么剑尖不剑尖的,我这乃是佛家的蜍沙令,跟你所说的剑尖没关系,你刚才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想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的,现在你可别想着临阵反悔!”
赑屃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计划,看样子是没法转移话题绕过去了,便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道:“谁说我临阵反悔了,你说,你要我什么,你若是说得爷爷我满意,爷爷我给你就是!”
赑屃虽然败了,但手败嘴不败,身败心不败,还在那里自称“爷爷爷爷”的,那脸皮,也是够厚实的了。
蜍沙真人望着赑屃,眼睛中突然精光一放,那精白的眼光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杀戮的气息,那种气息让赑屃止不住微微一颤,他是天蛇,他对气息比之一般人要敏感一百倍,他不知道蜍沙真人为何会露出那种杀戮之气?
但那气息只是一闪而过,对方瞪了赑屃一眼之后,便立即将视线从赑屃身上移开了,然后装作很大方地道:“算了算了,只是一场简单的比赛而已,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你我既无契定,过往便作罢了,我该走了,后悔无期!”
蜍沙真人说着,甩动僧袍,转身又摆出离开的架式,朝着街道更深处继续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