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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田骁谋划(十八)

      世间最最为难人的,便只有一个“情”字。

    嫤娘站住了脚步。

    张氏也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她退后了半步。

    嫤娘凝神细听。

    此番突然听到耶律隆绪的声音,倒让人心生意外。

    特别是,从耶律隆绪嘴里叫出来的那声“诺敏”……

    嫤娘从耶律隆绪身边的其他女官,如阿茹娜和乌兰嘴里得知,其实萧太后一直都很属意让贵女萧宝音入宫,成为耶律隆绪的妃子的。

    毕竟萧宝音身份尊贵,先在宫里住上几年,日后有了子嗣再封她做皇后,那也不迟。

    可偏偏耶律隆绪却看上了萧宝音的庶姐萧诺敏!

    辽人虽并不十分看重礼仪和规矩,却很看重血统……特别是对对权贵来说,他们一般认为只有嫡妻、或者身份尊贵的侧妻为自己生下的孩子,那才是孩子。一般侍女和女奴为权贵们生养的孩子,基本等于半个奴仆。

    而萧宝音的母亲,是耶律隆绪的堂姑母魏华公主;萧诺敏的母亲,却是魏华公主的女奴……

    若是萧太后同意让萧诺敏进宫,并且堂而皇之地成为耶律隆绪的妃子,那岂不是狠狠地打了魏华公主的脸?

    这大约是萧太后与耶律隆绪之间的死结。

    之前嫤娘也隐约听说……据说萧宝音嫉妒庶姐诺敏得到了皇上的喜爱,故此让她母亲把诺敏许给了部落里的一个马夫,好像那马夫还是个奴隶?

    “皇上,您听谁胡说呢?”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听着似乎有些懊恼,“是谁在乱嚼舌根子?我……我还没成亲哪!”

    “真的!”听得出来,耶律隆绪似乎高兴得连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诺敏……太好了,呆会儿你就跟我一块儿入宫!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不会有人再让你受委屈……”

    “皇上!”女孩子打断了耶律隆绪的话。

    “我为什么要跟着皇上入宫?皇上,诺敏虽然还没有成亲,可是,诺敏已经在备嫁了!母亲为诺敏说了一门好亲事……再过一个月,诺敏就要风光大嫁了……”

    “你说什么?”耶律隆绪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

    嫤娘与张氏互换了一个眼神。

    “母亲已经向太后娘娘讨了个恩典回来,要封诺敏为县主哪……下个月,诺敏就要带着丰厚的嫁妆,包括四户牧民、两百头羊,二十匹马和一块地,嫁给族里的勇士卓力格图了……皇上,以前的事,请您都忘了吧!诺敏不配陪在皇上身边……您这样的尊贵人儿,只有宝音别吉才配得上你啊……”少女的声音有些委屈,还有些哽咽。

    嫤娘心里一动。

    谁说辽人性子直率,不懂得弯弯绕绕的?这个叫诺敏的少女,分明就生了一副玲珑剔透的心思,给人上眼药还不带一点儿痕迹的!

    匆匆的脚步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某人已经渐行渐远了。

    “诺敏……”耶律隆绪颓废的声音默默念叨着少女的名字。

    嫤娘与张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很有默契地躲到了一旁,武嬷嬷也避到了一边。

    “文殊奴?文殊奴……”洋溢着青春甜美嗓音的女孩子声音突然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

    嫤娘听得真切,那是萧宝音的声音。

    而这边,耶律隆绪正在拼命地深呼吸、再深呼吸……

    “文殊奴,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肯定不知道洛克西送了一样什么礼物给我!走,要不要去看一看?如果你喜欢那件礼物,我可以借给你看……哎哟!”一句话还没说完,萧宝音就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走开!别碰我!”耶律隆绪愤怒了低吼了起来,“萧宝音,你再也不要费尽心思地接近我了……我告诉你,我讨厌你!永永远远的讨厌你!你走开,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萧宝音一呆,“你,你……”

    小姑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然后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萧宝音跑开以后,栅栏的那一边彻底安静了下来。

    毕竟要避讳着些耶律隆绪的皇帝身份,所以嫤娘和张氏对视了一眼,既不好说话、也不好走动——辽主耶律隆绪应该还呆在那儿。

    没过一会儿,不远处的帐篷里突然响起了热闹的喧哗声……

    嫤娘和张氏听到了两声吸鼻子的抽泣声,又过了好一会儿,耶律隆绪从栅栏那儿慢慢走了出来。

    这时,嫤娘与张氏、并武嬷嬷三个人悄悄地走到了一旁,所以耶律隆绪并没有发现她们。

    少年君王独自一人朝着帐篷那儿走了过去。

    嫤娘与张氏只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与耶律隆绪打上照面,所以两人又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猜想耶律隆绪应该已经走远了,两人才慢慢地绕到了另外一边儿,亦朝着……不知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儿,而被众人层层包围起来的那个帐篷走去。

    可两人越走,越离那个帐篷越近,就感觉越奇怪……

    好些人看到她们俩,立刻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嫤娘与张氏对视了一眼。

    这些人,这什么要用这样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们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氏一向不招人待见,所以她认为……这些人应该是针对丁氏芙妲来的!

    而嫤娘在一时之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在大京根基未稳,平时又低调又小心,从不敢轻易得罪什么权罪,就怕给田骁惹上什么麻烦……

    那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

    直到她们听到了有个男人用愤怒到有些破音的嗓子大骂道,“贱人!”

    张氏陡然瞪大了眼睛。

    嫤娘也忍不住转头看向张氏……

    ——骂人的这个男子,正是张氏的夫君,韩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