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五百一十六章二郎归来(下)

      其实做出了要刺杀韩德让的决定以后,嫤娘也害怕的。

    只是,当时的她,即使知道自己是个后宅妇人,却也知道家国情况的危急——长城本来抵御外族的防御工事,宋国两代君王之所以心心念念地想要收回燕云十六州,就是想以长城为据点,但辽人赶出关外去……

    然而,北伐的失败不但重挫了宋国的士气,而且失去了长城防御工事的宋国,简直就是将自己肥嫩、富得冒油的腹地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辽人的铁蹄之下!

    嫤娘虽是妇人,却也想尽自己的可能,为国出一把力。

    夫君的责怪与埋怨,她都懂……若不是他疼爱她甚深,也不会着急成这样。

    而她在这段日子以来,也确实担惊受怕了好久。如今被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她便有些忍不住了……后来被他一拉,她索性扑进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哭得累了,她竟然窝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田骁有些心疼。

    他抱着她进了屋里,索性依偎着她,两人一块儿歇了个午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头偏西。

    嫤娘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田骁的怀抱温暖又舒服,不由得又蹭了蹭,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他。

    睡足了的她,面色红润,神态慵懒娇媚,像只猫儿一般,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他。

    看着这样的娇妻,田骁心里是什么气儿也没了……

    夫妻俩温存了许久,起床的时候,外头都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嫤娘让武嬷嬷摆了饭菜,她与田骁对坐而食,夫妻二人这才说起了当日歧沟关一别之后,各自的遭遇来。

    其实嫤娘的遭遇,田骁已经知道了大半,所以主要是田骁将嫤娘所不知道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辽宋大战结束,以宋国战败而告终。

    宋国的东西两路大军,东路军以曹彬米信为首,全军溃败,十万大军化为乌有,死伤过半,剩下的残兵败将约有四万人等被辽兵俘虏。

    而西路军以潘美、田重进为首,潘美折了大将杨业与约二万兵马左右,所幸田重进保存了此次北征所有的力量,带来的五万兵马,只折了近千人。而田家军不但百战百胜,最后还营救了包括伤兵残将、无辜百姓等近二十万人马,并且将这些人安全地转移到了黄河对岸……

    在这其中,田重进曾与辽将耶律斜轸正面对战三次皆胜,打下了……大约是北伐中唯一的胜仗!

    但是,田家人的努力,还是对整体战局来说,影响是微乎其微的。

    听田骁缓缓说起全局战况,虽然嫤娘早就知道宋军败了,但还是很难过。

    田骁也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大半年来,他也算是跟辽人打了不少交道了。要说起辽人来,这十个辽人里,九个半都是脑子里没有任何弯弯绕绕,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壮汉。

    再看看汉人,哪一个不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眼珠子转一转,就有一万个心眼子……

    可偏偏就是聪明过头了宋人,反而处处被头脑简单的辽人给压了一头!

    见说起这场战争来,田骁的面色也不怎么好,嫤娘不再问了,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依例,这开完了仗,众将就得回京受命……你怎么没去呢?”

    闻言,田骁瞪了她一眼,说道,“为了你,我也不能回京……不但我没回去,爹也没回。”

    嫤娘一怔。

    “孩子们也没回去。”田骁又加了一句。

    嫤娘急了,“这,这……”

    他终是舍不得她着急,便又解释道,“爹被任命为定州太守,隔黄河而治,专御越江而下的辽人。我来时,原铎郎也要跟着来,殷郎与叡郎也过意不去,争着要来……最后全被爹赶到新兵营里去,哥几个从头开始当新兵……”

    一说起儿子铎郎,嫤娘就开始抹眼泪,细问在这战场上,铎郎可曾受过伤?可曾受了惊吓?

    田骁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受伤不流血,岂是我田家儿郎?”

    嫤娘又小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叙郎可还好?”

    田骁定定地看着她,说道,“叙郎也去了新兵营,说他的孃孃在敌营呆上一日,他便要在军营里呆上一月,直到他的孃孃回来为止……”

    嫤娘一听,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哗地往下淌,“这孩子,怎么这样傻……当日我其实是为了把曹氏那个祸害留下,有她跟着我们,我们肯定逃不过……啊,对了,二郎,你可曾见过曹氏?她,她可逃了回去?”

    田骁面不改色地说道,“嗯,是听马令说,她逃出来了……不过一直没见着。也不知是生是死……这是在战场上,生死在天!一来啊,是这刀剑无眼,一记冷枪一枝冷箭……不知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那是正常的;二来,她毕竟是个女子,说不定被辽人得了去拿她当了女奴也不晓了……更不用说,她可能已经回了汴京?”

    嫤娘对曹氏也没什么好感,不过随口一问而已。这兵荒马乱的,能凭一己之力逃回去,那是曹氏的造化。但曹氏究竟有没有这个造化,嫤娘是不在意的。

    接下来,她又问田骁,“那汴京里,婆母和我娘可知道我的事?”

    田骁又瞪了她一眼,“我如何敢说?连爹也不敢告诉娘,让二位娘亲知道了,说不定她俩能联手赶到定州来,活活手刃了我!所以只有大哥知道……若不是大哥派出了精锐过来,又在官家面前斡旋,替我拿到了皇城司北辽部的虎符,我如何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摸了过来……”

    “以后你啊,再不可行此危险之事!”他看着她,正色说道。

    嫤娘面一红,心里却暖暖的。

    她看着他,认真说道,“二郎,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为了自己,也为了你,为了家里人,我会好好对待我自己。”

    田骁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