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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田骁布局(上)

      一听说那人果然就是孙全兴,嫤娘简直恨得牙痒痒的!

    可转念一想,那人既是孙全兴,那夏承皓岂有不认识的!

    嫤娘倒不怕得罪孙全兴,但问题是,她堂弟夏承皓却不过区区一十夫长,孙全兴是五品团练史,他要是想给夏承皓穿小鞋,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田骁却哈哈大笑,“灵石是个厉害的!要不是孙全兴来了这么一出……咱们谁也不知道,原来孙全兴个头大归大,却是个不中用的!他敢装醉,灵石就装着没有认出他来,和咱们的侍卫一块儿,把他打了个半死!”

    “先你睡着,我刚从军营里赶回来,孙全兴带着满身满脸的伤,负了荆条跪在咱们家大门口,要向你我请罪……还说他冲撞了你的侍女,这就要回去休了他的继室,迎娶你的侍女过门……”

    嫤娘一呆,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二郎!你可不能应了他!我的春红嫁谁也不能嫁给他这样厚颜无耻的……厚颜无耻的……”想来想去,她也知道要怎么骂孙全兴才好,最后只得说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我还真答应他了……”田骁笑道。

    嫤娘又是一呆,面上勃然变色,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什么?”

    田骁笑道,“我问孙全兴,是不是诚心想娶我们府上的侍女……他当然拼命点头。我又说道,那侍女是内人娘家的家生子,世代为奴,你若是真想娶她,可舍得这官场富贵?”

    “那厮果真什么也不懂。我告诉他,咱们大宋国的律令,以妾为妻者,杖一百,摘官职……他被吓了一跳!然后我再问他你还娶吗?他就不吭声了……”田骁继续说道。

    “他到底是怎么做官的?居然连律法都不知道!”嫤娘惊诧万分,说到后来又忍不住骂道,“这人真是恶心!先是冒犯我,居然还想肖想我的侍女……真是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骂完,她又对田骁说道,“春红和我打小儿一块长大,名为主仆,实如姐妹,你可不能在外头随便许诺了她的婚事。她的婚事,必由我做主的。”

    “你还别说,春红的婚事我已经看好了。”田骁笑嘻嘻地说道。

    嫤娘又是一怔。

    “你到底看上了哪家?”她连忙假问道。

    田骁笑笑,去外屋拿了碗热粥进来,坐在床沿,看样子是要喂她吃粥。

    然而嫤娘却急得不得了,只顾着一迭声地催他,大有你不说我不吃的意思。

    田骁只得说道,“……娘子有令,为夫岂敢不从?春红是你的侍女,你和她,不止是情分,这么些年了,她领着你手上不少事儿,那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我身边的几个人一早来回了我,他们几个也都是跟了我多年的人,除了有奴籍之外,其他的并不输给外头的人……到时候你只管做主,给春红挑一个就是。”

    嫤娘一听,连忙说道,“你把名字说给我听听。”

    田骁果然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嫤娘一向知道春红的心思,这妮子是不愿意嫁到外头去的,若是这一回田骁没有发话,嫤娘的意思,就算让春红配了人,也就是田骁的身边人,或者府里的小厮等。

    而田骁说的这几个人,确实如他所说,也就输在一个出身上……那几个若是放了良籍出去,恐怕去考科举功名都够了。

    嫤娘这才先放下了半颗心,说道,“回头我问问春红的意思再告诉你。”

    田骁微微一笑,舀了一勺粥,细心地吹凉了,喂她吃。

    嫤娘没什么胃口,不过只吃了大半碗也就再不肯吃,便拉着他开始问孙全兴。

    “那个孙全兴,他吃了豹子胆了?”她忿忿不平地问道,“……他是真冲着我来的?他这人底有没有长脑子?哎,对了……先前不是说,他也跟着去了一回南唐?那他到底是官家的人,还是卢多逊的人?蠢成这样!”

    田骁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见她实在不肯吃粥了,他便三口两口扒完了碗里剩下的粥,然后起身去了小浴室,打了热水过来侍候她净面洗脚……

    嫤娘一直打量着他。

    他要是不想说,她逼他也没用。

    不过,她这位夫君,从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孙全兴胆敢冒犯她,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田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她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只是就着他的服侍,解衣净面,然后两人上床歇息。

    第二日一早,田骁早早起来,先是好生敲打了一番屋里的侍女们,要好好照看娘子云云,这才匆匆用了早饭,去了外院。

    嫤娘则立即让豆儿去叫了春红进来,又叫豆儿关了门出去。

    春红的两只眼睛肿成了五月间的桃子,不但水润透亮,还红肿得不像话。

    一看到主子,春红又想哭了。

    “昨儿后来我乏了,也不曾问你……你可还好?”嫤娘和声问道。

    春红“哇”的一声又哭了。

    俯在嫤娘的床板上哭了半晌,春红见四下无人,索性解开了衣襟……嫤娘一看,只见少女洁白微鼓的乳儿上,几个触目惊心的黑色手指印儿赫然在现!

    嫤娘吃了一惊,暗恨孙全兴心狠手辣!

    女孩儿那样娇嫩的地方,居然……

    “娘子……”春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姑娘,别哭了,我那里有消於膏,玉肌膏,呆会子你拿两瓶去。昨天得罪你的那个人,竟是团练史孙全兴。他原是冲着我来的,只他是故意仗着酒意……所以你家郎君不好在明面上和他说道,日后寻到了机会,必不会放过他的……”嫤娘柔声说道。

    春红又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下来,抽抽噎噎地对嫤娘说道,“好教娘子得知,昨儿咱们回来不久,郎君也跟着回来了……后来那厮也来咱府上向郎君负荆请罪,结果被郎君揍了个半死……”

    嫤娘一怔。

    果然如她所想。

    不过,田骁可不会是个只暴打孙全兴一场就会消气的人……

    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

    而春红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道,“娘子,我听说,那厮还在郎君跟前胡说八道,说,说什么……娘子,我不要跟了他去!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跟在娘子身边,若是娘子不要我了,我,我就,我就……”

    嫤娘连忙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你既知道那是个满嘴胡言乱语的人,何必在乎他说了什么……他敢冒犯我,我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会将我的侍女双手奉上给他?别作梦了……”

    春红这才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