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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对面语调轻快了起来,“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最近蒋寒和叶静来往频繁。你这个做未婚妻的,还不知道吧?”

    这消息让方明米怔了一时。

    “当时你选中叶静,不是说她性子比较独,身边没人好下手吗?怎么蒋寒和她... ...什么情况?”

    对面说不清楚。

    “叶静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用太心急,说不定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他说完,安慰了方明米两句,说天还早再睡会,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方明米恍惚着向卧室走去。

    最后的安慰她没有听进心里,却想到了蒋寒。

    “他... ...和叶静?”

    *

    城郊废弃工厂。

    四下里漆黑一片。

    悬在檐下的灯闪了一下。

    蒋寒的面目在明暗中交替。

    陈梵走了过来,跟他说了说胡友欢后面安置的情况。

    陈梵是有手段的人,蒋寒交给他全权处理。

    墙外漫过一阵风,把烟气吹散了些许。

    蒋寒突然问了陈梵一句,“这种事情,你经手过吗?”

    陈梵看了他一眼,说经手过,“其实我最初,是怀疑过方小姐的,只不过您和叶律都没有提供关于她的有效说法。”

    蒋寒垂头轻笑了一声。

    “是啊,我怎么会想到呢?叶静她... ...”

    他顿了一下,想到了叶静说起宴会遇见人的情形。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停住了,当时,他没注意她的欲言又止。

    蒋寒指下攥了攥。

    陈梵又续起了刚才的话。

    “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奇怪的。如果您和方小姐已经结婚,倒还容易理解。但是你们没有结婚,看她的意思,本来也不是准备和您结婚的,反而是... ...”

    陈梵没有说下去。

    蒋寒知道,那天晚宴如果真的闹出事情,对他和叶静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危害。

    方明米针对他,也许可以解释?

    那么叶静呢?

    夏夜的风也如白日一样闷热。

    蒋寒在闷热的夏风里,沉默了许久。

    直到陈梵问了一句。

    “所以蒋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为什么不查?”男人缓慢抬起了眼眸,看向了陈梵。

    “我不会打草惊蛇,希望你能帮我,查个彻底,然后把证据,全部都交到我手上。”

    风紧了些。

    陈梵看了回去,在蒋寒的目光中点头。

    “好。”

    *

    傅厦没想到,换班前就诊的最后一个人是蒋寒。

    “能耽误傅医生两分钟时间吗?”

    傅厦面色不虞地摘了眼镜。

    “说。”

    傅厦脸色没有一点待见,蒋寒也不生气。

    “她... ...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傅厦在水池边洗手,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发现做享齐人之福不易,良心受到谴责了?”

    蒋寒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说,“她不肯接我电话。”

    傅厦冷笑一声。

    “那当然。叶静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那么干净的人,会和别人的男人牵扯不清?她不需要你,也不会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蒋寒抿了抿嘴。

    傅厦却从抽屉里翻出一只计算器。

    “说那些没用。你反正不差钱,我看就给钱吧,她和孩子的开销你本来也该承担。”

    她说着,暴躁地按了几遍计算器,计算器里发出“归零——归零”的声音。

    蒋寒说了好。

    “你算吧。”

    但傅厦又把计算器扔到了一旁,抬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就剩这几个臭钱了... ...”

    话没说完,被蒋寒打断。

    他说不是,“我想照顾她。”

    “你?照顾她?”傅厦目露惊奇,“你是觉得,这样你良心就会好过一点,是吗?你信不信我告诉你未婚妻?”

    蒋寒看了过去。

    “我不会和方明米结婚了。”

    傅厦怔了怔,目光在蒋寒脸上扫了一圈。

    不过她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将计算器收了起来。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蒋寒开了口。

    “我是来跟你说,如果叶静她有什么... ...不好的地方,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中仿佛压抑着什么。

    傅厦看了他两眼,叫了他的名字。

    “蒋寒,你这就让我看不懂了。当年你是自己做了决定的,决定从叶静生活里彻底消失...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蒋寒没有回答。

    良久,他说。

    “我犯的错,不能让她来承担。”

    第18章 熔断    她始终不认识他。

    离开了傅厦的科室,蒋寒回到了车里。

    停在太阳下的车里出奇的热,蒋寒没有散热也没有打开冷风,就那么坐了进去。

    车内闷热如同蒸笼一般,一瞬间,多年封存的记忆,好像被熔断开了锁链一样,溢了出来。

    他好像回到了去首市上大学的那个夏天。

    天也是那么热,暑热中带着丝丝清凉。

    他以高考市状元的身份被清大录取,一个夏天参加了好几场宣讲,直到临近开学,才被放过。

    父亲一直盼望着他考中清大,要亲自送他去学校。

    原本母亲也是要送他一起去的,可惜火车票太过紧张,他们只买到了两张卧票。

    从老家到首市,坐火车要十二个小时,那趟车在晚上,没有卧票太过难熬。

    母亲就没有去成。

    天热得厉害,父亲因为从前的车祸事故,有一条是跛的,蒋寒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带过多的生活物资,只带了学习的书本和几件四季衣服,就上了火车。

    他们买到的两张票,一张上铺,一张中铺。

    以父亲的腿脚,他准备着跟下铺的人商量一下,补个差价跟人换过来。

    下铺早已有人,是个和父亲年纪相仿的阿姨。

    蒋寒跟她一说,她就同意了。

    他提出把差价补给阿姨,阿姨也没有收下。

    阿姨笑着问他,“是你爸爸送你去上大学吧?跟我一样,我也送我女儿去上学。你不用给我钱了。”

    蒋寒很不好意思地道了谢,让父亲留在下铺,自己去了上铺看书。

    刚打开书,就听见“咦”的一声。

    声音细细轻轻的,他移开书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女生站在床边。

    她眼睛眨着,细密的睫毛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