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手术很成功，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哦！阿姨，铭溪没事！太好了，没事！”

    方晴搂着也站在医身生身前的赵婧，满眼激动。

    赵婧点头，轻轻拍了下方晴的手臂。

    她轻微的一声闷哼。

    微微收回那只手。

    “怎么了孩子？”

    赵婧看到了方晴的不自然。

    “哦没事！没事！”

    “阿姨啊，您要感谢您这位未来儿媳妇儿啊，血库告急，是她一个人执意献了500毫升的血！”

    赵婧愣了下，方晴赶紧解释。

    “不是！我来的时候正好铭溪需要动手术，我就给他签了字。我没说我是铭溪的……”

    “嗯，谢谢你孩子！阿姨明白！没关系！”

    赵婧欣赏地看着方晴，方晴则含羞带笑，挽着赵婧。

    沈月站在她们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明白，她和沈铭溪之间。

    一直都隔着一段距离。

    与年龄无关。

    **

    沈铭溪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

    方晴正轻轻地帮他擦着脸。

    “月儿！”

    沈铭溪大手蓦地握住她手腕。

    方晴先是怔住了。

    而后微笑着说：“你醒了，铭溪！”

    沈铭溪待看清眼前是方晴，收回手，唇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

    “你怎么在这里？”

    “哦，阿姨刚刚去医生那里了，我正好过来，被阿姨临时抓来照顾你一下！”

    方晴故意说并不是她主动提出照顾他，收起毛巾，十指收拢。

    沈铭溪没有再说话，想要撑起身体坐起来。

    “你别动！”

    方晴赶紧阻止他。

    按下床下的开关，床头缓慢升起。

    沈铭溪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

    翻开通话记录。

    眉头略微蹙了下。

    “对了，昨晚你在医院受伤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听到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就接了，是月儿打来的！所以……对不起铭溪，如果不是我，月儿昨晚也不会……”

    “没关系！”

    沈铭溪打断她的话。

    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方晴下意识地去抚着昨晚献过血的手臂，目光略微往门外瞟了一眼。

    沈月立刻退后一步，背抵着墙壁，心脏微微跳着。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是沈铭溪打来的。

    深吸口气，她微微扯开一丝笑容。

    “哥，你醒了？”

    “嗯，你在哪儿？”

    “我……在……”

    “月儿，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赵婧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月吓了一跳，知道电话里的沈铭溪一定是听到了，随即就挂了电话。

    “哦，我等着和妈妈一同进去！”

    “傻孩子，你等我干嘛？你这一夜都没合眼，不就是担心他吗？快进去吧！”

    赵婧摸摸她冰冷的小脸，拉着她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方晴见到赵婧站起身。

    “阿姨，月儿，你们来了就好，我可以退居二线了！”

    她笑着让出床边的位置。

    “看你说的，铭溪这次多亏有你一直在旁照顾着！还一次性输了那么多的血，大清早也不休息就又过来！阿姨得感谢你！”

    赵婧过来，慈爱的看着方晴。

    方晴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阿姨你说的，照顾铭溪是应该的，工作上他还是我的老板呢！”

    她故意开玩笑，目光还调皮地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沈月。

    沈月握紧十指，一直远远看着沈铭溪。

    他的脸色很差，苍白如纸。

    眸光却仍温暖如初。

    他朝她招招手：“过来，小姑娘！”

    他笑，唇角染着清晨的阳光。

    沈月心下一悸，不由自主的往他身旁走去。

    他拍了拍自己左侧方晴并未坐过的位置：“坐这儿！”

    沈月看了一眼赵婧妈妈，她亦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方晴虽笑意盈盈，眼神却极为复杂。

    沈铭溪没有在意旁人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手覆在了她的腰部受伤的位置。

    “这里还疼吗？”

    沈月摇头，眼眶酸涩。

    可她不想在沈铭溪面前哭。

    她已经很没用了，如果还总哭鼻子，那可真是一无事处了。

    可她一整夜都未合眼，眼睛也哭得跟核桃似的，尽管早上听说要过来，用冷水敷了很久，可依然遮不住明显红肿的眼。

    沈铭溪抚了抚她眼角，深吸口气。

    “我不会有事的！”

    “嗯！”

    沈月点头，垂下眼，热热的眼眶泄露了她脆弱的心。

    方晴跟赵婧打了招呼出去了。

    赵婧也跟着出了门。

    室内，只剩下沈铭溪和沈月两个人。

    “往我跟前儿坐坐，让我好好看看你！”

    沈铭溪身子往旁边挪了下。

    “小心伤口，哥！”

    沈月着急，赶紧去抱住他的身体。

    小脸儿也因此与他近在咫尺。

    呼吸缠绵。

    有种无言的静好。

    沈月收回手臂，咬咬唇瓣重新坐下来。

    沈铭溪则握住她的小手在掌心里抚娑。

    好久，抿唇笑道。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我的小姑娘已经长大！”

    心头微微一窒。

    沈月目视着沈铭溪满眼的温柔，小脑袋被他大手托起，按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因受伤被包扎过。

    沈月生怕碰到他，硬是挺着身子。

    “月儿，我突然有点害怕，如果你长大了，反悔了怎么办？”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躺到手术台上，突然清醒。

    在得知小姑娘的情况后，撑着最后的力气，凭着定位找到她的位置时的那一刻。

    他很害怕，怕从此失去她。

    于是，他看不到她时就在想，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姑娘，真的可以潇洒的将她交给别人？

    沈月喉咙哽咽。

    第一次，不确定未来的自己。

    是否还会站在他身边。

    不是她不想，而是他的身边，应该有更好更适合他的那个人。

    这个世上，有很多互相喜欢的人最终没有在一起，不是他们不够爱，而是，他们太过爱对方，不想因为自己成为对方的负担。

    以前，她从没有想过，她贪恋的小美好，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如今，她不要再成为他的负担。

    **

    因为到年底，赵婧妈妈家里有事要忙。

    沈铭溪又恢复得很好，索性让沈月在一旁照顾着。

    腊月二十八的早上，沈月带着亲自煲的汤到了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时，看到方晴刚好从病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