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萧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大脑像是没有信号的电视机一眼，播放着满屏的雪花。耳朵嗡嗡作响。

    听不见

    看不见

    他没有停留半刻，只是按照脑子里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图走到停尸房。

    停尸房门口有两名警察。不是便衣，两人都穿着制服。二人在祁萧来的时候还在讨论着些什么。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一位警察抬头恰好和祁萧打了个照面，连忙打住了话题，制止了年轻的警察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两个警察更他说了很多，无外乎，“节哀，祁医生”

    但是除了节哀，他还剩了什么？祁萧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问了些什么。只是怔怔的，没有多余心情和情绪的去回答他们例行公事的回答。

    两个警察看得出来祁萧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本想着稍作整顿再来问，但是祁萧拒绝了。凭着最后的一点毅力回答完了他们所有的问题。

    调查结束了，两位警察自然是要会局里整理信息资料。正准备走，坐在走道外长椅的祁萧突然出声。

    他问道：

    我的妻子为什么会死。

    两名警察听完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祁萧再一次重复。

    “我的妻子为什么会死。”

    “祁医生，您……”一旁年轻的警察出声到。

    “我只想知道我的妻子为什么会死，为何而死。难道……”祁萧缓缓抬起头，双眼通红，充满悲痛和愤怒的眼盯着两个警察，这一刻，他们感受到的，是不可言喻的恐惧感。“这也不可以知情吗？”

    “祁先生，我们很明白您现在很伤心，但是，请您先平复一下情绪。”

    “好的。”祁萧强扯出一个微笑来回应着。他重新埋下了头，整顿自己的情绪。

    “您的妻子是被那个人直接从背后挟持然后用刀具割喉，那个人你大概认识，应该是您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他被抓后说自己的妻子因你而死，所以……”年长的警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祁萧，深怕对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在见祁萧听完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两个警察更加紧张了，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

    不过他们忘了，面前这个风姿卓越的男人，他是个医生。

    看尽生老病死。

    祁萧再叁保证了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后把两位警察送走了。自己一个人又回到了这里。

    医院停尸房是很多都市传说的起点位置。不过对于医院里的医生而言，这里代表的死亡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房间里很凉快，在这样的炎热夏季里，停尸房确实是一个纳凉的好去处。不过这个地方除了那些胆子大的护士和医生愿意来这里凑点凉意，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跑到这里沾一身晦气。

    祁萧凭着直觉找到了苏和澜。

    不过他是在冰柜里找到的。

    她的身躯已经凉透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她的面庞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能让她惊动。血液的凝固让她的脸略微泛着点青紫，腮边没有往日的红晕，只有死寂一般的苍白。病态的白覆盖了她的身体，闭合的双眸和毫无血色的双唇都在昭示着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他。

    他颤抖着，试探般的问道：

    “阿澜……阿……澜……”

    没有任何回应，连最基本的呼吸都没有。他没有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祈求着，讲了一遍又一遍的笑话，声量一点点的放大，成了咆哮。

    “求……求……你……阿澜……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他撑在柜子上，咆哮一般祈求着。

    然而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长眠。

    他没有办法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