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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

      接下来的一周里医馆的工作步入正轨,求医问药的患者渐渐多了起来,我们忙碌而充实。

    不得不说白莲聪明又勤奋。她学东西很快,做事情干净又利落,真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我手把手教她好多医学知识和护理操作技能。指望她将来能依靠这门手艺,在这里开辟自己的一片天地。

    白莲很感恩,与我虽是差不多的年纪却以师徒相称。

    那个口口声声形影不离保护我的阿信,早就成了白莲的小尾巴,天天长在医馆里,跟着跑前跑后,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孤傲气质,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

    偏偏白莲假装看不见,对他不冷不热,礼貌而疏远。

    沈畅经常过来找我商议生意的事儿,他与白莲是旧识,两家又遭受了相同的境遇,所以不免会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我感觉每次白莲面对沈畅时都会收起她的保护色,变得恬静淡雅。

    我想这种神态也许是出于惯性,自然而然的流露。未必是因为喜欢。

    毕竟他们相识于家族兴旺显赫之时,再见彼此难免就会勾起那时的回忆。

    那时无忧无虑的白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样的微妙心理阿信肯定是不懂的。

    每次一看见沈畅来他就像只炸毛的斗鸡,头上顶着一股邪火,转来转去的找茬儿,恨不能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打个包扔出去。

    可偏偏他越是这样,白莲姑娘就越不待见他,急得他抓耳挠腮也没治。

    傻乎乎的直男癌,真是活该啊活该。

    工作之余看阿信吃瘪,成了我目前的一项顶顶重要的娱乐活动。

    真是让我扬眉吐气、一雪前耻、浑身舒泰啊!

    要说这阿信真是个好人,还救过我的命,对白莲也是诚心诚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总和他不对盘子。

    我想也许是因为知道他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人,我潜意识里就对他存在敌意。

    又或许是因为他几次三番的越界来管教我,让我心里很是不爽,总想找机会报复一下?

    总之,白莲同志的区别对待和高冷做派,令本小王爷极其欣赏!月底一定给她多发奖金!

    那个切磋牌技的聚会,定在了二月十四。虽然是阴历而且这时候也没什么情人节,但因为受前世的影响,我对这个数字有着莫名好感。

    感觉那一天很适合做这件牵红线的事儿,增添了一种仪式感。

    我按照约定,每天晚上用膳后都会去给秦初岚补课打牌。

    大概是因为这女人从小跟他爹跑生意,脑子极其好使。

    扑克牌的几种玩法她很快就学会了,技巧上基本属于无师自通。

    她轻松记牌的技能让我望尘莫及,一个礼拜下来,我就很少能赢她了。

    牌技上的优越感让她找到了自信,前所未有的明媚起来。

    这样的集体活动本来就容易增进感情。几天下来,两个院子的丫头、小厮,热热闹闹打成一片。

    我和秦初岚也熟络起来,她不再拘谨,跟我聊天、开玩笑都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种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方式,倒是像极了真正的老夫老妻。

    我不禁想:是不是任意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只要能敞开心扉、真诚相对,最后都可以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不管多么激情似火的开始,最终都要归于平淡。

    如果,我能跟眼前这个不爱的人,以一个彼此舒服的模式相处下去……

    如果,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当激情退去,面对琐碎平淡,反而未必可以一直包容对方……

    那么,当初那段“爱情”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和乔楚排除万难也要在一起,会获得这样平静快乐的日子吗?我们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这样的质疑让我心慌,我能感觉到随着时间流逝,我曾坚定的信念正慢慢动摇。

    我需要他的肯定。可是自从那次收到一张纸条之后,他便再没了动静。他的人明明能找到我,为什么不找了?

    “乔楚,你还想我吗?我怕我会忘了你。你是不是,也开始动摇了?”

    二月十四,在许多人的翘首盼望中,很快就到了。

    事先就跟医馆告了假,在家陪“媳妇”迎接宾客。

    这是我心里的情人节。我将要为别人做一次月老,我也希望自己能收到来自那人的意外惊喜。

    尽管知道这都是我自己的妄念,还是有着隐约的期待。

    今天要来的,除了我的前未婚妻,今天的女主角郭盈盈,还有十来个被我找来凑数打酱油的,都是些王公重臣家的贵女命妇,名单是照着上次婚礼的礼单上抄的。

    傅明义作为特约嘉宾,来充当牌桌上的记分师和裁判员。

    我打算狠狠与“媳妇”秀一波恩爱。趁郭盈盈心灰意冷之际再让傅明义对她多加宽慰,趁虚而入。顺便也帮秦初岚找回上次婚礼上丢掉的面子。

    当然傅明义作为一个单身男人出现在这里非常不合规矩,为了不遭人诟病,我也早有准备。

    教了他专业的发牌洗牌技术,和几个简单的扑克牌小魔术。

    这一手目前全天下就他独一家,牌桌上自然也就少了他不行。

    大姑娘小媳妇们看的热闹,也就不会去计较他的“不合时宜”了。

    陆陆续续来了十个女宾,加上我妹妹和媳妇。十二个人。两桌“手把一”,一桌“够级”。

    一切进行的顺利,只是几桌女人玩闹起来,就如同几千只鸭子叽叽喳喳吵得我头疼。

    我的媳妇儿,着实为我长了脸,不管坐在哪桌都是稳操胜券。

    因为是带着赌注的,一上午功夫,她跟前的碎银子就如同一个小山头儿,堆的冒了尖儿。

    我发现她有招财猫的特质,不禁窃喜自己误打误撞的倒是捡了个宝。

    她赢起来没完本就够叫人嫉恨了,这还不算,当大家问她怎么这么厉害时,她回头冲我傻笑,说:“世子爷天天陪我打来着。”

    这句话的威力堪比十吨柠檬,在深闺怨妇面前极具杀伤力。

    我怕她被众人的怨念反噬,赶紧拉她起来,说:“坐了这么久对身体不好,起来走走。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小点心。休息休息再玩儿。”

    我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带着傅明义和几个丫头去后面拿点心,大家净了手过来品尝。

    正如我所料,反馈好极了,简直口碑炸裂!

    尤其是面对晶莹剔透的山楂和橘子罐头,有几位简直连大家闺秀的形象都不顾了,刚吃完一盅,又跑过来盛下一盅。

    我看她们吃的热闹也极有成就感,想问问“媳妇爱吃哪个?”却发现她不在屋里。

    见身边的傅明义也在东张西望,我才注意到郭盈盈竟然也不在。

    问大家她们去哪儿了,有位圆脸的胖夫人咽下嘴里的蛋糕,笑眯眯的说:“世子妃说是去上茅房了,郭小姐还真是没留意。”

    我见时间不短了,正准备叫人过去看看。

    突然有个陌生的丫头闯进来,气喘吁吁的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