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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顾长生又摇头:“不了,走吧,下去了再一并休息,岂不好?”

    青瞳也未硬要顾长生休息,不过又带着她寻了路下去。好容易到达山脚之下,顾长生这会儿已经狼狈不堪。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擦伤,身上的裙衫锦缎也都没了原来的样子,破损勾坏,褴褛不堪。

    青瞳住在村落边沿上,他的几间小木屋在林子里。屋顶盖了土泥稻草,一看就是贫苦之家。顾长生喘着粗气来到这里,腿脚并麻,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看到屋中有床,什么也再说不出来,侧身一倒,扑床上为动了几下睫毛,便睡着了。

    青瞳原还想给她烧了水梳洗一番,但见她这般,也只是过去帮她脱了外面脏破衣裙,又脱了鞋子,只留下里衣。又见她手脚都有擦伤,便拿了药来略涂了一番。顾长生被药烧得疼,哼唧两声,实在太困,哼完又继续睡起来。

    青瞳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又哼着小曲儿去做了点吃的,吃罢梳洗一番,在床下铺了席子被褥,便是这么睡了。一早在晨露中醒来,仍是哼着小曲儿,吃了早饭,在顾长生床边放了几块野菜馅饼,背了竹篓子,又出去了。

    顾长生一直睡到晌午才醒,迷迷糊糊掀了被子下床,刚趿进鞋里才意识到衣服被人脱了。心头一紧,再感受一下,好像自己想多了。不过,被他看了脚不是?又想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看了就看了罢。

    既是这般,青瞳这会儿又不在,自然是自食其力下去找水梳洗。因为没有热水,不过洗了手和脸。再见野菜馅饼旁边留有青瞳的字条,又把馅饼吃了,心想着:这小兄弟还识字儿呢?不仅识字儿,还写得一手好字。

    吃罢馅饼,顾长生也是歇够了睡饱了,便搬了小板凳在木屋前闲坐起来。这会儿已是秋时,山间湿气重,到处都是凉飕飕的。唯有这晌午,阳光洒入这林子里,才有些暖气。顾长生坐着发呆,想的却不过就是老皇帝、亲爹他们。

    “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呢?”顾长生低声轻语,却被刚回来的青瞳一声“你醒啦?”惊得一跳。

    青瞳放下身上的竹篓子,顾长生也已经站起了身,青瞳又问:“还没洗澡呢吧,我给你烧点热水。上午我去了集市,给你买了两身衣服,不值什么钱,你凑合着穿。你先前穿那样儿的,我也买不起。发簪钗子什么的,我也都没钱买,给你买了些头绳儿回来。”

    说着就把篓子里的这些东西都稍勾出来叫顾长生看了一眼,看罢又问:“牙洗了没?没洗我给你找青岩。这里着实麻烦,没有牙膏也没有牙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先时我可别扭死了,好在现在都习惯了。”

    说完这些话,青瞳已经把青岩和杯子送到了顾长生面前。顾长生一直听他唠叨这么多,一个小男人,简直比家里的丫鬟还细致妥当,默默伸手接了杯子和青岩,看着他问:“什么叫牙膏……牙刷……?”

    青瞳一愣,然后看着顾长生道:“就是洗牙用的……”

    “哦……”顾长生表示自己还是不明白,却是装着明白的样子点了一下头,不再多问,拿着杯子和青岩洗牙去了。

    青瞳原地眨巴了一下眼,好像嘴又没把门儿的了。眨巴罢了不过把篓子拎进屋去,又在大锅里添了一整锅的水,给顾长生烧热水洗澡。一边烧着热水,一边又吃了几块馅饼,就算午饭解决了。

    顾长生对于青瞳对自己这般的细心照料,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洗了澡,拿了青瞳买的粗布衣裳换了。这衣裳实在简单,就是粗布褂子,下面再配个粗布裤子,衣裤一色,连道花纹都没有。

    穿好衣服,那一头长发放在屋前阳光晒了干。青瞳见她诸事都做不顺手,除了洗澡穿衣没帮,其他都有上来帮上一帮。这些都是举手小事儿,青瞳没什么其他感受,就是这被他救了的姑娘生得实在是好看,甭管做什么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便是换了这一身布衣,还是盖不住那浑身的气韵。

    而顾长生呢,本来对青瞳存有戒心,一来他是陌生人,二来他是男儿身。可大半日相处下来,顾长生与他之间全然没有男女之间该有那种别扭,竟好似姐妹一般。便是青瞳伸手帮她梳头发,又或者把她拽拽衣角等事。都是那么的……自然!

    等长发晒干,顾长生自己不会绾发,青瞳又自告奋勇上来帮她绾发髻。瞧着是个男人,却又梳得一手好头。便是几根红头绳儿,就把顾长生的头发绾得规整服帖。那脑后余下的发丝,还编做了四花儿辫子。

    顾长生把辫子拉到身前看了看,转头看他:“你跟谁学的呀?”

    “有些是我自个儿本身会的,还有些,是我这边儿的娘教我的。”青瞳说得十分得意。

    顾长生笑了一下,“你一个男人,会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青瞳:==

    “你这边儿的娘是什么意思呢?还有哪边儿有娘?”顾长生仍笑,突然对眼前这小男人感兴趣起来。他说得话也多有奇怪的,十分有意思。

    “啊……”青瞳拿着木梳在自己胳膊上蹭了两下,“就是那边儿。”

    “哪边儿?”顾长生仍追问。

    “我说了你也不懂的,等有时间,我好好跟你讲讲。你别急啊,你越急,我越讲不出来的。我这人就有这么个毛病,不能被人追着问东西。你越问我,我越不知道怎么讲呢……”

    听他碎碎念完的顾长生:==

    顾长生在青瞳的木屋里住了几日,日日男女共处一室,自然也没发生什么。先时顾长生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留一份警戒之心,睡了两个晚上见青瞳在床下睡得比自己还死,便也没了戒心,睡了个踏实。

    几日下来,身子算是修整了过来,恢复了元气。顾长生又想,总不能一直呆在这深山里,更不能一直呆在这小木屋里。一来呆在这不出去,要青瞳养着,实在麻烦人家。一日两日还行,若是长年累月,岂不尽给别人添麻烦。二来,若不出去看看情况,必是不知怎么回去,也更是不知如何打探老皇帝、老爹、三皇子、五皇子和雪棋他们的下落。

    也是这几日下来,顾长生与青瞳更是相熟许多。瞧着青瞳处处照顾她,里外都不是坏人,便拉了他问:“这里真没有人出去过吗?”

    青瞳一听就是她想出去了,不过看着她道:“鲜少有,但还是有的,怎么?你想走?”

    “自然是想走的,我得出去,得知道我的家人都如何了。”顾长生微蹙眉心,看着青瞳。

    青瞳却说:“从寿山出去是难事,要是容易的,我也早不在这里了。我也想出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来都来了,总不能在这深山里过了一辈子,那才是白来一遭呢。我原不想来这里,唉……天意这个王八蛋啊……”

    顾长生:==

    青瞳确实想出去,常年在这深山里转,了解探勘地形,为的就是出去。若不是这样儿,也救不到顾长生,更是不会把顾长生救回来养着了。他穷成这副鬼样子,哪里能再养得起另一个人?不过是瞧她富贵,又来自上京,想着若是能一道出去,也好傍一傍啊!即便傍不到,那她爹妈也得还他这恩情不是?——不需许儿嫁女,给钱就行!

    顾长生得知青瞳也想出这深山,更是一拍即合心在一处。不过先还是想办法温饱肚子,没事儿继续探勘地形,看哪里可以出去。只是,这探勘地形之事,又是难事中的难事了。凭她俩这没有入海过湖经验的,只能是先瞎琢磨着。

    不能万事俱备,自然不敢瞎行动,否则送了两条命,自然也是不值的。于是,还是花更多些心思怎么赚钱吃饱肚子再攒点银子,比较靠谱。若真有机会出去了,身上又没银钱,那也是白搭。

    接下来青瞳又带着顾长生往集市里去了去,大致把这寿山镇都了解了一番。顾长生对寿山镇了解着实不多,一番走下来,却也知道了大概。但她心里还惦记着,镇南山后,面南山腰上,还有那个别馆么?

    “有啊,还住着人呢。”青瞳看顾长生问出别馆的事情,这么答道,又问:“你怎么知道的,外头人也知道咱们寿山里的事情?”

    “只知道一些罢了。”顾长生笑道:“人都以为这是仙山,所以要来寻仙呢。”

    青瞳眸子一动,“你就是跟着寻仙来的,半途遇上了风暴的吧?”

    顾长生笑得干,点了下头,转移话题道:“要不咱们去南山的山南看一下,我想瞧一瞧那别馆。”看是不是与记忆中的,是一个。

    青瞳一扯顾长生的袖子,“别处都好去逛逛,只不想往那处去。那里住着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咱们去了,没的看人眼色,还要被人撵呢。”

    “那里住着谁?”顾长生问。

    “咱们镇上土豪姜家姜老爷的四姨娘。”青瞳答道,又说:“走吧,带你去看看圣母庙,那里人多,又热闹些。那别馆有什么好看的,看了要长针眼的。长了针眼可麻烦,我还得花钱给你治。可我没钱啊,就不给你治了,你便自己难受……”

    顾长生:==

    顾长生觉得青瞳这胡扯又唠叨的毛病要改,但他却在遇到旁人的时候又不唠叨了。一面正经,买米买菜改砍只一口,说话不超三句。脸上的英气,在外人面前就更盛了几分。于是顾长生放了心——这小兄弟只在自己面前乱扯又唠叨。

    青瞳不想去山南别馆,顾长生自也没硬着要去,心里想着自己没事偷偷去看好了。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就是想去看看。这么多年,时间倒回反复,这时候的别馆,与她那时候住过的别馆,不知是不是一个。看见了,不知又是怎样的心情。

    既暂时去不了,顾长生便撇开了这心思,跟青瞳往圣母庙去。圣母庙又是依山而建,在村镇东边儿的下半山腰上。往圣母庙上去,亦有阶矶相接,瞧着不长,却也有一里之距。

    据青瞳说,圣母庙是寿山唯一的一座庙。这圣母也不知是佛教的还是道教,看那白石塑像的飘逸仙姿,想来应该是道教的。只是镇上的人不管她是佛教还是道教,只把她当神拜,甭管是求姻缘还是求子嗣还是求平安,都来拜她。

    顾长生跟着青瞳往上爬,阶矶之上全是人。有成年男子的,看到顾长生还是多看两眼。青瞳把她往边上藏了,感叹道:“红颜祸水啊……”

    顾长生:==

    到了圣母庙,上头人更多些。庙前有摆摊的,多半是摆卦算命的。有人到庙里求签,有人花些香火钱给圣母烧些,求些事情。顾长生也买了一把香,在蒲团上跪了,拜了几拜,只求出海寻仙众人都能平安。

    拜罢起身,来看青瞳:“你怎的不拜?”

    “我不信这个……”青瞳脱口而出,随即便觉得周遭飞过来无数把目光化成的冷刀子,于是忙皮笑肉不笑又接了一句:“那信什么?不过是没钱……没钱……”

    人把目光全收了,青瞳才也收了笑。目光往眼前的圣母像上扫了扫,心道: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相信一尊像呢?信这像,不如信人呢!想到最后目光就扫到了顾长生脸上,再往圣母像上扫一下,再扫到顾长生脸上。

    “你又怎么了?”顾长生瞧着他不对劲,不知道他又在脑子里想些什么。

    青瞳却是眸子一亮——他想出了一个生财之道!

    ☆、第七十七章

    而青瞳所谓的生财之道,就是让顾长生扮成圣母,给别人解签文——

    顾长生觉得没有比这更馊的主意了,且不说她没解过签文,就是这抛头露面做生意这事儿,做起来也还需要扫除些心理障碍呢。再者,那圣母,能是凡人说扮就扮了的?世上到底有无鬼神顾长生不知,但自己得以重生是真,便不敢去亵渎那些圣母娘娘啊!

    青瞳却问:“识字儿么?会说话么?还想揣着银子出去么?”

    罢了,顾长生还是把青瞳破费买的白布轻纱亲手缝制的圣母装给套到了身上。衣衫换罢,又让青瞳再绾了发髻,手里拿一拂尘,盈盈往那一立,竟比圣母庙的娘娘还有仙姿。青瞳看罢十分满意,不住点头道:“甚好甚好。”

    原寿山镇只有山坳里平地这么大块的地界,人口有限。那圣母庙里服侍的,也不过只有三两人等。镇上人来祈福,求了签文,或自己看,或找了识字儿的人看,总归庙里没有解签的人。好坏与否,皆自己去悟。这庙里不过那点子香油钱,自然是请不起解签人的。如今有人愿意自发来解签,庙里姑子也是欣然同意。

    顾长生一身仙气凭空而降,坐于庙中一侧,不过半日,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寿山镇——圣母娘娘显灵,现凡身来给世人解难啦!

    顾长生解签之余往那圣母娘娘像细瞧一下,确十分与自己相像。心里想着,莫不是这里人记着她前世的样子,把她当做了圣母娘娘?想罢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仍旧给来者解签文。

    至于解签文这件事儿,青瞳是这么说的:“寿山识字儿的人不多,也没人能出去考个功名。世世代代活在这深山里,不过是稍识几个字儿,能记账即可。自然也有那天生爱读书的,比如我……你识的字儿多,又明白许多她们不明白的道理,先把字面儿上解了,再做延伸。三两句古诗、一两句古语,唬他们,足矣!”

    顾长生如是照做,果有成效,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得到了寿山人民的极大认可和尊重。求了签文皆来找她求解,得了解,不是留下一篮鸡蛋就是留下萝卜蔬菜。那家里境况再好的,便有直接留银子的。

    青瞳得了银子双目射光,学着她从别处看来的,把银子拿到嘴里咬了一下,欣喜道:“我到这边儿后,头一次看到银子。之前,干些杂活或于集市上卖点东西,顶多赚些铜钱。”

    “你咬它作甚?”顾长生问。

    青瞳乐得很,便是傻笑:“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能咬得出来?”顾长生好奇。

    青瞳干脆摇头:“不能。”

    顾长生:==

    到第三日,顾长生扮圣母解签文这事儿已经做得上了手。那来求完签要解签文的人,也都随带“贡品”排成了长队。其中多是真心求解而来,自然,也有那山中顽劣男子,心有他意,来一瞧“圣母”姿容,并攀着说两句话的。

    顾长生皆不理会,只做解签。

    原圣母庙到晚间就会冷清下来,自顾长生来解签开始,这晚上也得不了清闲。庙里姑子也愿多挣些香火钱,自然是掌灯接客,卖香收钱,不在话下。沾着“圣母”顾长生的光,圣母庙收到世人所捐的香火钱,亦比平日里多了许多。

    却说这寿山有一门大户,姓姜,也就是青瞳口中的土豪姜家。这姜家三代人口,又有钱有势,在这寿山镇中无人不惧无人不羡。原这姜家不是寿山本土人士,是在八年前后迁入的寿山,从陆上而来。入了寿山之后,兴土木建房屋。所建屋宇,也与本地大不相同,皆是青砖朱户,以木为架,不似当地房屋多以石头堆砌而成。

    这姜家在八年前来到寿山时,便就有三代人口。姜老爷无正房,还是后来娶了第四房姨娘,养在了山南别馆里。至于为什么是四房,那自然前面是有过三房姨娘的了。但那三房在哪,没人知道,想着不在,那便是死了。而这唯一的四姨娘,为何又要单单养在别馆中,也没人知道个中原因,只当那老头子十分宠爱罢了。

    这姜老爷有个儿子姜大爷,来时亦有正房,又有两房姨娘。只是他这正房命薄,来到寿山后不久便死了,据说死的时候才发现肚子里怀有孩子。正房死后,这姜大爷也未再续弦,便扶了二房为正,现今被人唤姜大奶奶的。那三房姨娘想是不生的,至今没怀上过。

    这姜大奶奶则育有三子,大的是个儿子——小姜大爷姜煜。余下两个都是闺女,大姑娘叫姜惠,二姑娘叫姜慈。三人皆未婚嫁,也是寿山寻常老百姓都想攀却不敢攀的婚事。寿山也不是没有其他大户,只是家中孩子皆入不得这姜家小大爷、大姑娘和二姑娘的眼,可没急坏了姜大奶奶。

    只说前些日子,这小姜大爷姜煜和大姑娘姜惠二姑娘姜慈出去玩儿,玩着玩着竟让家丁从海边儿抬回两个人来。两人眉宇间有几分相像,只是风格全然不同,一贵气一仙气。姜大奶奶又在两人身上摸出金制鱼符来,当即惊得就要跪了!

    “快请大夫!”姜大奶奶也不耽搁,还对姜煜、姜惠和姜慈道:“你们捡着宝了。”

    “什么宝?”三人皆过来问。

    姜大奶奶把姜煜推开去,跟姜惠、姜慈道:“醒了好生服侍,拿下了,我找媒人帮你们成了婚。”

    “娘亲怎么知道咱们就瞧得上了?”姜惠、姜慈略羞道。

    姜大奶奶笑:“你们若连这两个都瞧不上,也嫁不出去了。”

    姜惠和姜慈越发羞,不过又暗瞧了瞧两个还在沉睡的人。这面容样貌,这衣装服饰,这浑身的狼狈亦掩盖不住的贵气,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姜大奶奶知道自己这两个闺女欢喜,自不多说,只道:“你们瞧着办,我看大夫来了没。”说罢便去了,留下姜惠和姜慈对望半晌,面有喜意与红霞。

    等大夫过来,诊脉无性命之忧,只是呛得海水多些,泡晕了,也咸晕了。不过对症下药,开了两副方子,也就去了。

    昏睡中被姜家姐妹灌了药,醒来时已是当日太阳下山。姜惠和姜慈在旁守了小半日,看人醒了,十分欢喜,便过来问:“还有什么不适?可是饿了?要不要喝水?”

    两人口渴是真的,不过先是问了下情况,又谢过一番,才要了茶水来喝。喝罢茶水,又问:“这是哪里?”

    姜惠和姜慈你一言我一语把“这里是寿山”、“我们从海边儿捞了你们”、“你们在木板上飘了来”云云一起给说了,又问:“你们叫什么?”“来自哪里?”“怎么在海上飘着呢?”

    两人互望一眼,又看向姜惠和姜慈道:“我叫许琰,他是我哥哥,名叫许璟。来自内陆,因来海上有事,不巧遇上了风暴,才飘至这里,多谢姑娘搭救。只是,从海上而来的,只有我们两个?”

    姜惠和姜慈都拘着,脸上压着笑意,心里默默把“许琰”“许璟”这名字念了几遍,复又开口道:“只有你们两个,未见别人。既是内陆来的,那一时半刻也是回不去了。你们先行在这里住下,我们叫娘亲给你们收拾个院子出来,也好住下。”

    许琰知道寿山是什么情况,也知道自己和许璟这个样子不可能短时间内回去,心里还惦记着顾长生,便只好道:“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