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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话说碧兰和程三将程长清送到了徐文兰屋中,程三不好久留在姨娘这里,将人送到立刻便离开了,留下碧兰一人与徐文兰说话。

    碧兰在门外挺直腰杆,言语傲慢地说道:“夫人命我将老爷送到姨娘这里,还望姨娘好好照顾老爷。”

    徐文兰立刻扶着程长清,放下了姿态,对着碧兰甚至有些卑微,“多谢碧兰姑娘,还请姑娘与我搭把手,一起将老爷扶到屋里。”

    碧兰皱了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既如此,那边走快些,夫人那里还有事等着我做呢。”

    “好,好,好。”

    等进了屋,徐文兰示意金簪银簪将程长清扶到她白日里休闲的踏上,自己带了碧兰去了内间。

    徐文兰脸上的卑微不见,带了些居高临下的味道看着碧兰,低声说道:“今日里多谢你了,你将老爷带到这里,不管是不是你的功劳,我都让徐家再给你娘50两银子。”

    碧兰自是没有在外面的高高在上,神态却也不如徐文兰预想当中那样感激涕零,她甚至有些冷漠,“多谢了,今日里这事与我无关,是夫人叫我做的,不知她是不是疑上我了。”

    徐文兰肯定地说道:“莫要多心,我未曾直接联系你,传话都是通过杨柳,她比你到程府的时间还早,夫人肯定不会怀疑她。”

    碧兰神态放松了不少,“想来是我多疑了。不过夫人对我不如往日信任,我又做了这等事情,只怕在程府不能久待,你若有什么事情,早点吩咐我做了,我要尽快出府。另外与你说清楚,我虽拿了你家的银子,伤人性命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徐文兰笑道:“放心,我也是弱女子,哪有胆量做那等事情。你快走吧,莫让人怀疑了。我过两日会让杨柳去找你。”

    碧兰苦涩地看了一眼徐文兰,咬了嘴唇离开了。

    程心玥的屋子里,葡萄正在向主子回报刚从小丫鬟那听来的消息,“守门的婆子说老爷由程三扶着回来了,约莫是喝醉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由程三和碧兰扶着去了徐姨娘那里。”

    程心玥有些呆愣地坐在床上,半晌没说话,葡萄担忧地喊道,“姑娘?姑娘?”

    程心玥回道:“没事,你下去休息吧,让人赏那婆子一两碎银。”

    “那奴婢下去了。”葡萄又看了发愣的程心玥一眼,犹犹豫豫下去了。

    程心玥表现不如一贯的淡然,自然是因为心中忐忑,事实上,她已经许久没体会到这种心情了,她一贯是从容的,似乎一切尽在把握,因为她一直是只要付出一点点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她甚至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吃穿住行,样样都是精品,日子悠闲,又有人伺候,这还是她第一次有了很迫切的心愿——她想要嫁给一个声名远播的将军。可是,这个愿意很有挑战,而她本人却使不上什么力气,程心玥不禁后悔自己往日过得太逍遥,浪费了一手的好牌。这样想,她又忍不住责备与埋怨自己,心中更是升起无数的沮丧。

    伴着这沮丧,她许久不能成眠,脑中不自觉地回放这些年她在大宴朝的十年。她从落水被救起,“失忆”了一段时间,原主母亲早逝,性格蛮横,逼走了比她更尊贵的嫡姐,她花了心思哄好祖母,在家中树立聪慧体贴的好形象,深得父亲信任。

    可是这些年她一直处在半游离的状态,每日里活在古色古香的世界里,却只用了一半的心力,开心与哀伤都只有一半,另一半的心思都还在怀念着以前,所以她从来不着急着嫁人,因为她感觉不对,似乎嫁人就像个玩笑,并不属于她该做的事情。她可以接受别人的伺候做个享福的小姐,可是她不应该嫁人生子。

    这几乎是她第一次这样的担忧,忐忑,也是第一次这样的投入,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程心玥,家中有个三妻四妾的父亲,有个厉害年轻的继母,家世了得,她想要嫁给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因为这位将军人很出色,另外能提供给她比较满意的生活,她可以很大程度避免不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另外她可以在条件艰苦的地方得到更自由的生活,说不定可以在草原跑马,拿了银子去外面做生意。可是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梳理了自己的身份,程心玥忍不住露出微笑,这感觉才对,迫使她得到这样的定义的原因是她感受到自己要嫁人,要一辈子在这里过日子了。

    就在她露出笑容的时候,她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似乎有她爹严厉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叫声。程心珊翻过了身子,不管这些了,她需要好好休息,明日里为自己做一番努力。

    第40章 劝解

    半夜三更,程长清从醉意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感到浑身不舒适,高声喊道,“来人,点灯。”

    “老爷稍等,贱妾这就去点灯。”屋中传来女人的声音。

    程长清呵道:“你是谁?”他只记得自己喝了酒,怎么回家的都记不太清楚,听到陌生女人的声音,心中一噔,很怕被齐州一帮人下套被塞了个麻烦的货色。

    “贱妾是徐氏,昨日里夫人将老爷送到了这里。”徐文兰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身子慢慢贴在了程长清背上。

    徐文兰?程长清记起来了,虽不是下套的,却也是麻烦货色,突然程长清蹙紧了眉头,这徐文兰说不定就是齐州佬给他下的套。他使了力气,啪地一下将徐文兰摔倒一边,也顾不得穿好衣服,直接套好鞋奔正院扬长而去,留下徐文兰一人在床上蓬头落泪,好不伤心,却又无比憎恨,“柳氏你这贱人,居然算计我。”

    坐着哭了片刻,摸到一块潮湿的帕子,徐文兰又仰头大笑,她如今可算是名正言顺,若是柳氏明日见了这块帕子,不知如何反应了。

    柳氏正睡得酣畅淋漓,突然就听到了程长清闯进来的声音,她立刻被惊醒了,一下子睁开了眼,看见程长清,好奇地说道:“老爷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程长清不好意思地摸摸胡子,“惊到夫人了,酒刚醒。”

    柳氏整理了一下衣裳,起身给程长清拿了厚的衣服,“老爷可是要沐浴?”

    程长清将衣服穿上,上床半躺着,“刚已洗好,你也躺了吧,天将半夜,歇了吧。”

    柳氏抿嘴轻笑,在灯光下格外温柔,“被老爷吵醒,一时睡不着了。老爷明日里还要公干,快快歇着吧。”

    “我睡了一觉,酒也刚醒,倒是睡不着了。夫人既睡不着,便与我说说话。”

    这正是柳氏所想,她缓缓开口,与程长清说了今日的事,“老爷以后莫要这样任性,下了徐姨娘的面子,让她在府里不好做人。”

    程长清皱了眉头,很是不知道柳氏在想什么,柳氏前段时间并不同意纳妾,以前也不为了故意便是贤惠将他推到姨娘那里,何至于今日这样反常?不过女人的心思一贯难猜,程长清也不纠结,只与柳氏说了徐文兰的不妥,“这徐氏莫名其妙就进了府中,也不知什么底细,夫人千万用心提防于她。”

    柳氏失笑,“怎是莫名其妙进了府?不是老爷可怜她一家老小无依靠才纳进来的吗?老爷爷也莫怀疑她不怀好意,她无非是爱慕虚荣的女子罢了,天底下哪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不想找了高门嫁入?我往日里着相,不想老爷纳了这年轻的女子,现倒是想明白了,老爷年纪不大,便该多纳些年轻女子,也好让家里源源不断有子嗣出生,老夫人说的对,人丁旺盛,才是兴家之道。”

    “你与娘去信说了我纳妾的事?”

    柳氏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这等鸡皮蒜毛的小事,哪里用得着千里迢迢写了信说。娘说的是二爷的事,他因玥儿的事一直不想娶亲,高家一再派人来催,娘在信中催他回去。”

    徐文兰的事情柳氏不放在心上,程长清也不多说,想着自己另派几个人看着她。他与柳氏说起了程流珅的事,“老二才学比起老大更甚,高家这些年在吏部钻营,去年高兄更是升了吏部尚书,与我曾祖父从前的官职一样,只怕以后高家在江城的声望更胜过我程家了。高家这一辈里到没有特别有才气的,若是老二中了进士一榜,定是能某个好缺的,若是再争气些,只怕能接了老丈人的班,也能再光耀我程家门楣。”

    因程长清身体状态好,程家的争斗一直摆在台面下,这还是柳氏第一次听到他对程家未来的安排,让她心中很是诧异。程流璟不过三次进士未中,而外家自古老太爷去世后未再有人出仕,就让程长清彻底放弃了。他若是知道了,只怕受不住吧。男人真是狠心,为了埋在地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祖宗,将活人的感情这样子糟蹋。柳氏有些冷心,不过对接下来的事情更有把握了,汪氏一双儿女不顺,而马氏儿女一贯是程长清看中的,“我与你说的却不是老二的事,他这次中了解元,高家姑娘不过刚及笄,怕是能等上段时间。如今迫在眉睫的便是玥儿的婚事。我今日里去了贺府,贺老夫人与贺夫人很是喜欢玥儿,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想是十分满意。不知老爷怎么看?”

    程长清坐直了身子,精神振奋了许多,“那镇南小将军如何?”

    “我瞧着十分煞人,玥儿却是不怕的,说起他十分欣赏,说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程长清摸了胡子笑道,“那便好。等我见他一面,再与镇南将军聊聊,这桩婚事便可定下。”

    不是说圣上忌惮两家通婚困难吗?柳氏不解,带了些急迫地说道:“老爷不是说怕圣人忌惮吗?”

    程长清解释道:“今日里齐州官员设了鸿门宴,赴约后心有所感,这齐州总不是故土,便是再多任几届,根基也不在这,不如早离了。今日马柳成隐晦提示圣上身体欠佳,如今太子监国,吏部考核要提前。他是贺阁老门生,只怕消息不会错。我找人活动一番,看时候有机会调回江城。我既离了这齐州,朝廷自然也不怕我与镇南将军合谋夺了这北方大权。大姑娘嫁入宗室,若是女婿又从中斡旋,只怕圣上便不会多心。不过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如今圣上对镇南将军颇多怀疑,若是不慎,怕是招来杀身之祸。算了,我心中澎湃,也难入睡,不如去书房写信。”

    说着程长清起身穿衣,给两个弟弟程长池、程长沛,女婿宗原庆,以及王阁老、王老太爷各书信一封。写完之后,只听公鸡啼鸣报晓,程长清收拾一番,便去衙门了。

    程长清离开后,柳氏也未能入睡,她一贯得到官场的消息少,今日里程长清说的话她在心里咀嚼了许久才消化。事关重大,又与她一贯接触的迥然不同,柳氏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随程长清安排。

    柳氏心中堵塞了许多事,不得安宁,醒来是就特别想见到自己的儿女。她也顾不得好名声,只单独将程流珀和程心珊两个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