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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因为说好午饭跟晚饭是由她负责,所以许箻下了课后就去学生街的附近的一个小市场买了点新鲜的蔬果。

    路过一个卖鱼的小摊子,瞧着那些鲜活的鱼,忍不住就想到了家里头那个嗜鱼如命的家伙。比起鱼,许箻更喜欢虾蟹这类的。就算是吃鱼的话,她也多是吃新鲜的,因为经过冷冻的鱼,肉质比较柴,味道也不那么鲜美。

    要买么?

    冰箱里头还有一堆的冷冻鱼。

    最后许箻还是买了条新鲜的草鱼回去。

    到家的时候,唐溯已经回来了,坐在他的老位置看书——壁炉旁的那张靠椅。

    萌蠢的阿瑟又在楼梯的扶手上乐此不疲地玩滑滑梯,阿加莎坐在唐溯的脚边,梳洗自己的毛发;爱伦趴在落地窗边的小台子上晒太阳,害羞的奎因不晓得又躲到哪里去了。

    一室安宁……

    很快被打破!

    “喵,喵,喵——”两短一长带节奏的叫声,来自于萌蠢的阿瑟,它迅速地从扶手上滚了下来。

    “喵。”阿加莎的声音,就如她的性子一样,高冷范儿。拱了拱身子,像女王一般迈着猫步走过来。

    安静温柔的爱伦,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优雅从小台子上跳下来。

    至于小奎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冒在她脚边,娇滴滴地:“喵~”了一声。

    才前后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在它们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认知:许箻=食物=一日三餐。

    新鲜的鱼腥味让四只喵星人闻腥而动,尤其是阿瑟,不断地动着嘴巴,馋兮兮地看着她手里的那尾草鱼。

    “喵——”

    趁着许箻换鞋子的时候,一扑,整只就挂在了袋子上,抱着那鱼袋子不放。

    “阿瑟,下去。”

    阿瑟不为所动,胖脑袋不断地往袋子口钻去。

    许箻捏住它的后颈肉,要将它带开。小胖子十分执着,四肢并用地巴住袋子不放,害她不敢用力扯,怕把袋子给扯破,弄得鱼腥满地。

    “唐溯,”她看着老僧入定般坐在椅子的人:“麻烦把这胖小子带走。”

    阿瑟是只绝对的超级大吃货。

    猫咪的食物只要放在食盒里,它们自己饿了会去吃,自己会懂得控制食量。

    许箻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第一天的时候,她还特地去宠物店里为它们买了四个猫专用的食盒,贴心地为它们放满猫粮,结果其他三只还好,就阿瑟这只馋猫,吃完自己的后又把其他三只没吃完的也全部扫进肚子里,结果给撑得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打那之后,许箻都是定时定量地喂它们。

    唐溯从书后面探了她一眼,说了句:“阿瑟,别淘气。”表示尽过责任了,然后继续看书。

    唐溯的不作为让许箻气结,亮出杀手锏。

    “唐溯,我买了条鱼。你再不过来搭把手,这鱼今天就当做阿瑟的午餐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靠椅上的男人走了过来,十分绅士地对那只胖小子说道:“阿瑟,我为你的行为感到羞耻,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地阻拦一位女士。”说着,将阿瑟四肢强制性地从袋子上扒开,拎到门口,扔出去:“你该为你粗鲁的行为反思一下。”

    “喵——”阿瑟控诉着他的无情。

    砰!关门。

    唐溯面带微笑地警告其他三只:“相信你们都不会像阿瑟那只笨蛋那样。”然后心情颇佳地哼着小调,回到椅子上:“许小姐,我很期待今天的午餐。”

    新鲜的鱼,想着就让人心情愉快。

    许箻觉得这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喵星人来着。

    唐溯在吃的方面不会挑剔,只要有鱼就行了,可以连饭都省了。

    许箻草鱼一半做了红烧,一半做软溜。

    软溜是许箻一次出差到闽南一个小渔村时吃到的一种鱼片跟面条一起煮的吃法。亦菜亦饭,软滑鲜嫩,十分好吃。

    给唐溯做鱼料理会让人很有成就感,因为他会十分捧场地吃得丁点不剩。

    “我喜欢中国菜,一种鱼可以做出百种吃法。”唐溯对那道软溜草鱼片很喜欢。把最后一块鱼片跟面条一起扫进嘴里,意犹未尽

    许箻瞧着他餍足的模样,像只饱足的猫咪。

    *

    ☆、第十二章:教育沈梦

    因为昨晚心挂着第一堂课的事情,许箻睡得并不是太好。午饭后,她回屋里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醒来的时候,她接到了来自江城的电话。

    是沈梦打来的。

    许箻匆忙梳洗过后,就赶去动车站,搭了赶回去了江城。

    *

    沈梦在许箻离开后,有几个案子都跟进得不错,江城警局同志们对她赞誉有加,人美又能干,一下子成为了江城警局里的一枝花。

    上周,她自己向苏子谦提出了要求,希望能有更大的锻炼,比如出现场。在这之前,沈梦更多的工作是留在发证部门里检验尸体,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永远没个止境的伤情鉴定里。

    苏子谦在询问过法医部主人王石王哥的意见后,同意了她的请求,将一个现场交给了她。

    法医出现场,在对尸表做了初步的检查,结合现场的勘查情况,需要在最短的时间给出命案是属于正常死亡事件还是非正常死亡案件,这项工作对法医来说,是十分严苛而责任重大的。

    因为如果判定错误,把非正常死亡案件判定成正常死亡事件,那对死者及家属将造成莫大的伤害,冤案也是如此形成;而将正常死亡事件错判成非正常死亡案件,那则会浪费大量的警力资源。

    不管是哪种,情况严重都会造成不良的社会反应。

    所以,必须且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细心再细心。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的线索。

    这是沈梦第一个独立出的现场。

    是在江城城郊的一户人家,男主人被发现死于院子里。经过沈梦的现场勘查以及尸体的检验结果,认定是一起非正常死亡案(谋杀案)。

    沈梦得出的结果是:“死者刘某因为头部遭受暴力重击,导致头颅破裂,脑部重度损伤至死,结合现场的勘查结果,死者家里并没有遭翻找的颈项,也无贵重的财务丢失,所以排除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仇杀的可能性更大……”

    根据沈梦得出的结论,刑警队的队员们展开了调查,对刘某的人际关系进行梳理。

    梳理到最后的结果是,按键的侦破陷入了僵局!

    所谓的僵局,就是所有跟死者有矛盾关系的嫌疑人都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让案子的侦破无法继续。

    命案的侦破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而沈梦人生第一次的现场,就出了这样的状况,许箻作为她的导师,走一趟是必要的。一来是为了这个案子的侦破,二来是为了沈梦,毕竟是她带的学生,她不希望因为这个事而给沈梦心理造成了不好的阴影。

    *

    江城警局,法医部,解剖室

    许箻换上法医专用的解剖服跟手套,看着躺在解剖床上的死者,依着惯例,平静而沉稳地开始复查,沈梦作为她的助手在一旁边看边学习。

    “三腔检验过了么。”

    所谓三腔,即是头腔,胸腔,腹腔。这“三腔”是法医尸检最常用到的解剖检验。

    许箻的手指,落在尸体的后背,沿着脊柱一路慢慢地摸索下去。尸体在冷冻柜里放过,现在取出来后,尸表上的冷气因为温度的变化而溶成一层薄薄的水汽。

    沈梦点点头:“检查过了。死者头部遭受到钝器的重击,造成了头皮撕裂,在对应的头皮下,有一处严重的颅骨粉碎性骨折……”

    沈梦把自己的检验结果,一一说给了许箻听。她认为自己这次的检验结果没有问题,案子会走入到僵局,是刑侦警员们有哪些地方疏忽掉了,没有找到关键人物才导致的。

    “背部呢?”

    沈梦的思绪被许箻平静的声音打断。

    “背……背部?”她学着许箻,在尸体背部一阵摸索,伸手摁压了下许箻所指的地方,并没有沈梦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不打开背部检查看看。”

    “因……因为……”

    “理所当然认为就是命案?还是你希望这就是命案?”

    “我、我我没有”沈梦心里微慌,因为她心里明白,确实被许箻说中了。

    这是很多法医最开始都会犯下的一种“潜意识病”,渴望第一次接到的案子不是简单的小案子。如果是正常死亡案,就不能体现出法医的价值跟能力。

    许箻在之前就一直跟她强调过,不许有那样的念头。

    “刀。”

    许箻没有看她,接过沈梦递来手术刀,划过尸体的背部,刀落皮开,露出了表层黄白色的皮下组织跟红色的肌肉,切口平整,足以见得持刀人稳定的心态和高超的手法。

    “色泽很正常,并没有明显的出血和损伤。”沈梦说出了自己所看到的结果,心里有几分的窃喜,从心里希望是许箻出了错。

    许箻没有回她,而是进一步,小心地将尸体的背部肌肉逐层分离,而沈梦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地消失。

    尸体的后背,真的有损伤,而且是大面积损伤!

    许箻平静地叙说:“五根锥体棘突顾着,深层肌肉大面积损伤出血。沈梦,我问你,这样子大面积的损伤,通常是在什么情况下形成的。”

    沈梦脸色乍白乍红,大脑一片空白:“我、这是……”甚至连许箻提的这个,在平时她就能把答案信手拈来的问题都答不上来,最后还是许箻替她给出了答案。

    “作用力大,作用面基大,通常见于高坠伤。”

    沈梦哑言。

    接着,许箻又连着指出了沈梦尸检里的几处失误,句句有理有据,将沈梦自认为成功的验尸结果一一推翻,直戳红心,让沈梦面如死灰。

    “沈梦,这是你第一次现场,会紧张可以理解,一些地方考虑不周全也能原谅,但是,你是用猜测的结果来指引你的尸检,而不是用尸检的结果来验证你的猜想,这种态度,是绝对不允许的!”

    许箻的话音里,难得出现了厉色。

    沈梦眼眶一红,这段时间里因为这个案子,她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而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检验并没有错,现在这份她自认为严谨而完美的验尸报告,在许箻面前,成了一份漏洞百出的报告。

    这种落差带来的屈辱感,太强烈了。

    “对……对不起。”

    沈梦哽着声音,冲许箻道歉。

    “不。你要说对不起的,不是对我。”许箻说。

    沈梦咬了咬唇:“我、我知道了。”说完,掩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