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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闻歌微怔,连语气都有些发虚:“怎么突然说这个……”

    “想到了而已。”温少远吻了吻她的手心,有些无奈:“想和你说的话太多,不说会忘记。”

    话落,他握住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从来a市后就一直戴在无名指上没取下来的戒指,望向她的眼睛沉如深海:“不够……总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够用。”

    无论是再多一个占用她的时间,亦或是别的琐碎分散她的注意。

    温少远突然发现,他对闻歌的占有欲已经不知不觉地积累到了这种可怕的程度。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样的表达对于闻歌而言,并不全部是甜蜜的。她了解的温少远,做事总有自己的一套理由,而说给她听的话,那就是他真的想要告诉她的。

    闻歌一时哑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这才推了推他的胸口:“我没有着急的意思啊……”

    不知道这句话触到了他的哪个笑点,他突然低下头来,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笑起来:“不急就好。”

    他弯着腰,看上去有些辛苦。

    闻歌由他抱了一会,才抬手戳戳他的手臂:“等吃过饭,回家一趟?”

    “恩?”温少远站直,看向她。

    “不是说……”领证吗!

    闻歌默默咬住下唇,嗔怒地看他一眼,为什么一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表情?

    “你以为我去客房是找什么?”温少远抬手擦了一下她沾上细绒毛的鼻尖,眼底是浓浓的笑意,带了几分坏,难得一见的痞气。

    闻歌愣了足足有五秒,这才回过神来,一时憋屈又郁闷。想了想,她扭头就走:“下午哪也不去了,陪我侄子玩。”

    温少远没跟上去,他偏头看了眼沉沉睡着的小侄子,表情显得无奈又柔软。

    ……

    就在病房里和老爷子等一起聚着吃了午饭,辛姨下午要陪着老爷子针灸,吃过饭抱过小宝宝心满意足地催着恋恋不舍的老爷子走了。

    温景梵要去机场一趟,接丈母娘。闻歌就暂时留下来,陪随安然说说话。

    多年的闺蜜,已经熟稔到彼此一个眼神便能交流的程度。这会,在午后的阳光下闲散地坐下来聊聊天,却是那么久以来很难得的一次。

    不匆忙,随意而就。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闻歌以后的就业问题。

    温少远不在这里,闻歌便没有顾忌:“我是打算开一家店混混日子了,但具体想做什么还没有想好。虽然喜欢吃甜的,但开甜品店又觉得太腻了……咖啡厅又有些太慢节奏了。”

    闻歌撑着下巴,一双眼睛缀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暖得一塌糊涂:“想来想去好像只能先在家里再待一段时间,想好做什么才有大方向,大计划。”

    随安然对这些是一点都不担心,尤其是知道闻歌已经决定要和温少远下午去公证结婚,甚至比当年自己亲身经历的还要感动。

    谁也不知道这段长跑的艰辛,哪怕是她这个最近的旁观者,也无法细数这两个人在这段感情里承担的所有。很多时候,她甚至在担心,如果到最后,他们依旧还是两条平行线……这样的结局,无法想象。

    但所幸。

    “是不着急。”她咬着红枣,眯着眼看向窗外:“正好没有工作没有压力,让大哥辛苦几天,抽个小长假把蜜月先度了。”

    闻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长长的林荫道里,被她们谈论着的男人正信步走来,阳光在他的身后落下,他的身后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

    好像……从他说了那句“现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一声不吭突然不见了”后,他一个人的时候,闻歌总会觉得有些心疼。

    那些曾经被压抑的感情,如今如洪水一般被他释放,凶猛而来,让她整个世界都被满满的爱充盈着。

    她看着看着,弯了唇角:“嗯,先度蜜月。”

    三天后,l市。

    刚过完年,l市的年味还远远未散。河道两边,依旧是悠闲的慢节奏。一到清晨,就有骑着车买早餐的,摇着铃,那叮当声一路远去,响彻整条老街。

    闻歌在一大片晨光的笼罩里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温少远。

    窗帘向两侧被拉开,他修长的身影被白光笼罩,像是随时都会被吞没一样。纱窗外是清冷寒凉的空气,丝丝缕缕的,带着沁骨的冷意。

    那远去的铃铛声和就在木楼下的叫卖声重叠,挡不住的人间烟火之气。

    好久好久……没有在这样的清晨里醒来了。

    “醒了?”温少远在她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床边,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床边,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下来。

    闻歌回过神,眯了眯眼,伸出手来要他抱。

    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三天……她却是一天比一天要更娇气了。

    温少远低声笑了起来,一条长腿微曲,就在床边坐下来,抱了抱她。尔后,似乎有些不太满足,干脆掀开被子钻进来把她揽进怀里。

    温少远看了看她还微微肿着的双眼,低头亲了亲。

    ……

    三天前的下午,他们走进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有一点意外,也没有太大的惊喜,就像是理所应当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直到闻歌亲眼看着那钢印落下,这才有真切的,嫁给温少远的感觉。

    随安然后来还特意打电话来采访她的感受,闻歌偏头看着正专心开着车的温少远,想了想,词穷的只有一句:“好像早就应该这样了,总感觉我之前就和小叔领证了啊……”

    正专心开车的人转头,那墨黑的双眸里晕开笑意,笑声浅淡又清澈,莫名地就笑得闻歌面颊发红。

    这么特殊的一天,也不过是去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权当庆祝。

    回到家的时候,温少远问她:“就这样的一天,会不会觉得委屈?”

    闻歌正在脱鞋,站不稳,东摇西晃的,闻言抬头看他:“很多情侣在去民政局领证的前一小时都还在攻单做业绩,我的今天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也一直陪着我,哪里会让我觉得委屈?”

    更重要的,是在一起的人。既然是你,那就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委屈。

    “婚礼……”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让她只能看着自己:“还有婚礼,想要什么样的?”

    事实上,闻歌并没有想象过婚礼,女生的梦里总有一件白婚纱,可她即使想到,也是匆匆而过。

    喜欢温少远的那几年,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能看见他,对于闻歌而言就是一种满足,哪里还敢想得那么遥远?

    她甚至害怕,当她哪一天穿上了婚纱,嫁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

    闻歌婚后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想回l市祭拜下外婆和父母,然后回n市,住两天后再开始他们的蜜月。

    温少远只用了一天,安排处置好酒店的事情,隔日就自驾带着她出发,直到昨天上午到了l市,在景区的老街里租了一家主题客栈住下。

    下午就去见了外婆和闻歌的父母,祭拜过后,看着她依旧像没长大那样,从石阶上蹦蹦跳跳地跳下去,他稳稳地牵着她,直到走到了最后一层台阶,他才看见,她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不再流离失所,不再寄人篱下,不再漂泊不定。

    女孩就像是水做的,揉都揉不得。从墓园回来的一路上,闻歌就抱着纸巾盒掉眼泪。

    快到景区老街时,他突然地一转方向变道,直接在街道旁的临时停车位上停下。抱在怀里哄了一会,这才渐渐停了下来。等回到客栈,只来得及吃个饭洗完澡,一沾床就睡着了。

    耳鬓厮磨了一番,温少远的手正往下探时,被她反手握住了手腕压在了枕头上。她低下头来,柔软的短发就落在他的脸侧,被晨风吹动时,晃动着拂过他的脸,微微的痒。

    温少远挑眉,突然笑了:“想在上面?”

    闻歌刚要伸出的爪子被他这一声立马戳得缩了回去,她低下头来,闷在他的颈间,也笑了起来。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下,那指尖像是有火苗在燃烧一般,所到之处酥酥麻麻的。闻歌张嘴在他的锁骨上咬了咬,那尖尖的牙齿磨上去,就像是助燃的东风。

    温少远原本还体谅着这两天她太辛苦,不料,一大早就这么挑战他的自控力……

    他抬高她的手腕,温热的唇印上来,就在她手腕上轻轻一吻。就像是一场绅士的邀约,一吻定情。

    欢/愉和木楼下嘈杂的人声相伴,真是一场别样的盛宴。

    毫不意外的,到梵音寺便已经是下午了。

    即使不是周末,梵音寺的香客也格外的多,大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还未到门口,就已经闻到了山间空气里飘扬着的浓浓的檀香味。

    山雾缭绕间,整个黄墙红瓦的寺庙显得格外的巍峨,伫立在山腰上,颇有些云雾仙气的意思。

    闻歌在山脚下的时候就买了香,起先还自己抱着,等爬了一段路就觉得累了。撇了撇两袖清风,爬了那么多路依旧云淡风轻的温少远,自我安慰着:“夫妻本是同林鸟……谁拿诚心就好!”

    温少远走了几步,回头见她没跟上来,看她鼻翼上一层细密的汗,远眺看了看远在台阶之上的寺庙:“要不要先休息下?”

    路边就有为游客修筑的凉亭,可供香客休息。

    闻歌坐了一会,又喝了几口水,等爬到山腰上时,已经累得整个人都有些焉了。

    脚下的石阶上三步一莲,或绽开的,或含苞待放的,在光滑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栩栩如生。沿着黄墙的小径一路往里,先看到的是梵音寺正前方放着的香炉,正袅袅冒着白烟,那圣洁的烟雾,在阳光的细碎下,就如同一层轻纱。

    闻歌就着那一桶香拜了菩萨和佛祖,又去求签。

    窗前拢着一层阳光,桌前坐着个小和尚,大殿里络绎不绝的香客,唯独他那里很是清净,鲜少有人打扰。

    闻歌刚走进,那小和尚便抬起头来,他正在抄经书,看了一眼闻歌和温少远,轻声嘀咕:“师傅不在,没人解签。”

    闻歌瞄了眼他手掌下压着的纸页。

    小和尚的钢笔字隽秀,粗粗一眼扫去都能看到他的笔锋温润,一笔一划都用了不少力道。

    见闻歌看他的字,小和尚低头看了看,忽然松了口:“你要是不嫌弃我不太会解签,可以来求一求。”

    还有这样的说法?

    闻歌和温少远对视一眼,倒也没客气,跪在绣着莲花的蒲垫上,闭眼摇着签筒。

    这一处安静之所就在经幡的遮挡之下,她就跪在那里,整个人拢在宽大的外套里。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格外平和。

    清脆的一声签响。

    闻歌睁开眼来。

    小和尚已经拿起那根签,翻来覆去地扫了眼,摇头晃脑地去后殿了。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他这才想起后面两位香客没跟上来,回头叫了一声:“两位施主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