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给他的耳濡目染,或者是受了母亲对奢侈品热爱的影响,盛锦世的衣柜里永远是清一色的dior。
虽然沈碧莲是一付拒子千里的模样,但每年的家族年会她还是会打扮得华贵得体,像拍电影一样,挽着风度翩翩的盛宁宇,右边跟着同样俊美冰冷的盛锦世,一家三口好似最佳拍档似的出现在沈家年会上。
这个一年一度的家庭宴会是盛锦世最讨厌参加的。
小时候参加年会就曾被大表哥沈源恶作剧了好几次,沈源是家族里最放肆的小子,他总是故意把盛锦世的小西服偷偷换成洋娃娃穿的蕾丝长裙,搞得盛锦世长大后一看到蕾丝裙就想撕烂它。
他也曾想过大表哥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恶毒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人,以后谁会跟你结婚?!”
盛锦世曾害怕过惶恐慌过,但现在有了魏司,一个可以不会计较他身体秘密的人,他的心又平静下来,可有些事他还是会害怕,比如怀孕。
因为害怕,他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来找邱进,如果真是事实,那么这个惊天秘密还是让自己第一个知道吧。
邱进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好像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给盛锦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面前平和地问:“这个情况有多久了?是最近的事吗?”
“没多久,就这几天才觉得身体比较累,人也容易犯困,口味也变了,食量倒是大一些。”盛锦世握着玻璃杯对他笑笑,邱进是医生,一眼都看出他心里其实挺紧张。
“你不要太有压力,就算有了也正常,毕竟你跟他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情理之中,那么现在我来给你做个检查,等结果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做。”邱进明白盛锦世的心思,真
要怀上了那么后续的一切准备工作就要提前做,甚至还要有个详细的生产养育计划,这么大的事,估计很难瞒得住盛家。
邱进家里有个小型医务室,他的客人都是豪门贵客和名流巨星,对一些具有高度隐私权的疾病,客人都会选择在他的小型医务室做手术,其也不乏给某家名缓或某名当红女星做过流产手术或接生。
检查结果果然如盛锦世担心的那样,他确实是怀孕。
“还只是个胚芽,很小很小,现在还不会有大的反应,不过既然确定,那么有些事就得提前计划。”邱进坐在医务室的转椅上,他手里还有化验样本,说这里,邱进认真地对盛锦世说:“盛少,现在有两个问题等着你做决定,一个是要这个孩子,第二个是…….弄掉它。”
听到最后三个字盛锦世震惊地抬起头望向邱进,眼里的眸光分外凛冽,邱进忙摆手道:“我只是给你提建议啦,我当然知道你舍不得了,我也不主张你这么做,但是如果你选择第一个的话,那么我们就要来谈谈接下来的事。”
盛锦世喝了口水,犹豫了一会,问:“邱医生你说吧,如果我要这个孩子我该怎么做?”
“首先你要把这个事告诉给孩子的父亲,这孩子是魏司的吧?”邱进又加了一句,盛锦世翻他个白眼,“当然是他的,不然还有谁?”
“呵呵,是他就好办啊,那小子对你一条心,你告诉他这个事没准他真会乐的开了花,那么这一步就算搞掂了。”邱进笑逐颜开地又往下说,“接下来呢,你得准备休假的事,照我的估计你再怎么掩饰也得在近五个月的时候要休假了,不过我想休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做为星亚的执行副总裁,确实休假不是个难事,随便编个理由出国待几个月都没人会在意。
“你是想我在国外生?”盛锦世问。
“安全起见呢,我认为你还是出国会稳妥些,一个是国内的娱记太过凶狠,怕个别不要命的记者真逮着你的事大做文章就不好了,第二个是你的身体特殊,我这里虽然有医务室但还不敢为你做接生,我有几个同学在国外,到时我替你联系一下,安排你去他们那里生产会安全些。平时的检查可以来我这里做,你现在怀孕了,可以说是标准孕夫,每周都要过来我这一趟做检查。”
盛锦世点了点头,对他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他站起来对邱进说:“那就照邱医生的意思去办,麻烦你替我安排好,谢谢了。”
邱进笑着又问:“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个好消息跟魏司分享?他一定开心到要飞起来了吧。”他对魏司的印象很好,从上回魏司抱着盛锦世来他这里时,他就看出来这小子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盛锦世,那种情深似海是没法装出来的,他打心底替盛锦世高兴。
盛锦世被他笑意满满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时候告诉魏司会不会太早了点?要不,等他生日那天再说?想到这里,盛锦世自己也有点小甜蜜,他说:“再过一些时间吧,等稳定的再说也不迟。”
邱进点点头,“别瞒太久啊,孩子是两个人的,要趁早说啊。”末了,他又有点担忧地问盛锦世,“盛家和沈家那里,你要怎么说?”
终于还是提到最担心的事,盛家只有父亲盛宁宇,自从跟盛宁宇吵了一架后,两父子都选择冷战,谁也没有再理会谁,但盛锦世知道以盛宁宇的性格是绝不对轻易放过自己,他在等着与父亲决裂那一刻,如果说父亲真的无法接受他与魏司的话。
而沈家,说实话,盛锦世并不把这个名义上的外婆家放在心上,他一年才见一次的外婆和亲戚,亲情早就淡薄的连路人都不如,而那个母亲沈碧莲,盛锦世更是宁愿选择沉默也不会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她听。
就算说了沈碧莲也只会当成个笑话一笑而过,对她来说,盛锦世还不如她衣柜里的奢侈裙子。
盛锦世弧起一抹笑,“现在不考虑这些事,他们都不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啊,外人看来无比光鲜的豪门,实际里头的冷暖险恶又有谁知道?在盛锦世心里只有魏司才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
离开邱进家时他的心情很好,夜风清冷,拂在自己温热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快意,他整了整大衣领子,步履轻快走向停车场,临到保时捷跟前时,旁边一辆车的车灯闪了闪,盛锦世下意识地挡了下眼睛,这时他看见杜一昕从车里走了下来。
冬天的夜晚四下都是清静无声,几朵细小的雪花落在杜一昕的黑发上,灯光与雪花将他映照的像暖阳般温柔。
他对盛锦世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宠溺,“嗨,好久没见,能陪我喝杯咖啡吗?”
附近的咖啡厅里到了夜晚人头涌动,这是杜一昕经常来的地方,开店的老板据说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选了个角落,杜一昕还像从前一样很有绅士风度地替他拉开椅子,然后帮他把大衣收好交给服务生。
“还是以前一样,拿铁?”杜一昕微笑地问,他好像忘了眼前的人已经跟他说了分手,已经还了戒指。
盛锦世无心喝咖啡,再加上身体有异,他淡淡地说道:“我就不喝咖啡了,来杯温开水吧。”
杜一昕不介意地微笑,转头对服务生交代,“一杯温开水,不要太烫,还有一杯拿铁。”
“你找我什么事?”盛锦世平视着他,那餐摊牌的家宴后,杜一昕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给他,几乎每天都会打,而且相当的挑时间,都是选在他空隙的时间打电话,像个小心冀冀又锲而不舍的孩子一直执着的寻找自己的宝贝。
“我想见见你,这么久没见到你,心里挺想念的。”杜一昕脸上总是浮着温暖宠溺的微笑,他真是好男人,无论盛锦世做什么他都能无条件的包容,只是现在这种温暖的爱已经成为盛锦世胸口上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一昕,那天晚上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真正爱的是魏司,你也知道,我跟他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爸爸的欺骗还有种种误会,我是不会离开海城,一昕,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会让你不舒服,但我不想再骗你,我们可以是好兄弟但绝不会是情人。”
杜一昕垂着头半响没有说话,盛锦世发现他握着玻璃杯的手上居然还戴着那枚戒指,心里不由喟叹一声,他诚恳地又道:“一昕,我真的谢谢你,你一定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说完后,盛锦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不想看到杜一昕受伤的神情,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但盛锦世也绝不想杜一昕太难过。
“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再来找我,我们仍是朋友。”盛锦世站起来走了,他走后一分钟,服务生才端着温开水过来,“先生,您要的水。”
杜一昕抬起头目光忧伤地望着透亮的玻璃杯,半响,他突然起身抓起水杯猛地扔在地上。
“啪!”一声碎响,满地的玻璃渣子四下飞溅,服务生们都惊慌地看着这个温和的男人。
“对不起。”杜一昕从钱包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神情阴郁地疾步离开咖啡厅。
“一昕,你去哪啊,怎么一来就走?”迎面而来的一位男子拦住他,杜一昕没有看他,直接推开他往外走,“我有点事先走了。”
“宏少,刚刚杜少好像心情很不好,在那里砸碎了水杯。”一位主管上前小声道。
宏城脸上流露出一股了然的神情,“呃,大概是失恋了,嗨,他不是早失恋了吗?还放不下啊。”宏城叉着腰回头看向杜一昕离开的方向,扯了扯唇角,“真是个要命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