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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郑西珠看到林珑上前,立即两眼微含泪地看向她,说到底她只是势微人轻的庶女,在这些人的面前越发显得卑微。

    林珑上前一把欲扶起郑西珠,一旁本来正冷眼看着庶妹出糗的郑南珠一个箭步抢先一步扶起郑西珠,“你看你连行个礼也行不好,这下可好了,闹了笑话,林妹妹,没出什么乱子,王爷、郡主您们说是不是?”

    九王爷只是嘴角微勾,并不去附和郑南珠的话,两眼却盯着郑西珠瞧了一会儿,看得郑西珠背脊生凉。

    慧明郡主轻笑道:“南珠倒没有说错,叶世子夫人不用担心。”斜睨了一眼郑西珠,这种类型的庶女非她所喜。

    “没事就好,我看到三妹在这儿还怕她做错了什么。”林珑不着痕迹地将郑西珠拉到身边,“我这三妹倒是个腼腆的,不过她兄长姐姐都在,倒没有什么让我好担心的。”

    这话打得郑华翰与郑南珠都只能尴尬一笑,毕竟林珑没过来的时候,他们身为兄姐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为郑西珠解围。

    “原来西珠在这儿,走,母亲找你有事。”郑夫人适时同现,把郑西珠拉到自己身边,朝九王爷还有慧明郡主微行一礼,“珑姐儿,你不介意吧?”

    “没有,义母与三妹先行。”林珑笑道。

    郑夫人这才一脸含笑地拉着郑西珠离去,只是拉到后方的一个没人的偏僻处时,她一把甩开这庶女,不顾郑西珠险些站不稳摔倒。

    “早知道你会坏事,我就应该把你留在苏州,西珠,我一向待你不薄,如若你敢破坏你兄姐的好事,我就煎了你的皮,从现在起,给我警醒点。”

    郑西珠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又不是她想去坏事的,是郑华翰硬扯她过去丢脸的,只是这些个辩驳的话她不敢说,不然嫡母对她的嫌隙会更厉害。

    “好了,做这可怜样给谁看啊?想要人说我这嫡母欺侮你这庶女?好让我名声扫地?”郑夫人不甚温柔地用帕子把郑西珠噙在眼里的泪水抹去,“现在跟好我,别再乱跑,若再给郑家抹黑,回去苏州后我必跟你爹说。”

    “是,母亲。”郑西珠眼睛红红的,并且微微生疼,这都是郑夫人不甚温柔抹泪所致。

    郑夫人没好气地看了眼这庶女,这才转身往人群热闹处走去。

    郑西珠也认命地跟在她身后,与郑夫人一道交际应酬,别人开始不知道她是庶女时,一听说是郑巡抚的女儿,都表示亲热,知道她庶出的身份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对她感兴趣。

    贝明绯与郑西珠也算是旧相识,看到她在郑夫人身后卑微的样子,不由得微叹一口气,她家父兄前途虽然未明,但处境还是比郑西珠好太多了。

    “贝姑娘无须叹气,人各有命。”一旁的方辩撇了眼那边的热闹,同样一眼认出郑家的庶女。

    贝明绯轻笑了笑,“只是念及大家都来自苏州,忍不住心生同情罢了,方爷打算在京城呆多久?”这次开业,方辩能前来,贝明绯更是亲自招呼,林珑那边太忙了,能打个招呼就不错了,反倒自己闲得很,反正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姑娘,她一个也不认识,同样也不想去认识。

    “过些日子就回去。”方辩看了眼这明朗的少女,“你爹关押在天牢,你若是想要去见见他,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他与那群富贵人家没有共通点,所以到来后就一直在这个角落里呆着,会前来也是看在林珑与贝明绯的份上。

    “小女子谢过方爷,不过我与娘见过爹和哥了,他们还好,只是不知道圣上何时才会将此案了结?”贝明绯笑起来还是有两个小酒窝,显得挺可爱。

    方辩想着林珑那夫婿的身份,倒是自嘲一笑,贝明绯是林珑的好友,早就有所安排了,“倒是我多事了。”

    “方爷,不是的,你能关心小女子的事情,小女子是万分感激的。”贝明绯忙道,就怕眼前这个男人误会了自己,在这世上,除了父兄之外,方辩是对她最好的男人了,她欠他的亦多。

    “贝姑娘,我那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莫放在心上。”方辩笑道,这贝姑娘太实诚了。

    贝明绯听后,脸色潮红起来,“方爷真不够朋友,拿小女子来打趣,小女子可不是那脸皮厚如城墙的人。”

    方辩从未发现贝明绯还如此好玩,一时间逗起她来,贝明绯也有意配合,她喜欢与方辩这样轻松说话,把鬓边碎发撇到耳后,脸微微一侧,她看到郑华翰一脸殷勤地给慧明郡主斟茶,还有搬肤膏给她选,登时睁大眼睛,郑华翰不是正与权家姑娘打得火热吗?这会儿又去讨好一个瘸子?

    方辩看到贝明绯愣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郑华翰的身影,微皱眉,“贝姑娘,那等攀权附势之人有何好看的?”为了权势,居然去讨好一个瘸子,这郑家人的无耻真的让他大开眼界,之前那个权姑娘好歹还四肢健全,美貌无比。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贝明绯不可思议地道。

    从她情窦初开起,第一次随父亲到巡抚衙门拜会,第一眼看到郑华翰,他就是她心目中的翩翩佳公子,是这世上最为华贵的公子哥儿,就算日后见到身份更高的叶旭尧,她也从未将郑华翰的形象放低,此时所见,真真颠覆她以往所有的认知。

    “为了权势,别说是个瘸子,就算是瘫痪在床,也会有人啃得下。”方辩批评得难听,他对郑家父子没什么好感,只是郑巡抚好歹不太离谱,在任上还是有所作为,比他这儿子强得多。

    贝明绯一阵唏嘘难过,很快就不忍再看,“我以为他对权家姑娘是真心的,现在看来,权家姑娘岂不是很可怜?”

    “被那样的皮相所迷,还被那有所目的的暧昧动作所惑,她有何可怜?识人不清也只能怪自己,与人无尤。”方辩不留情面地批判。

    贝明绯脸上一阵火热的羞赧,因为自己也是方辩口中的一员,思及在苏州,郑华翰对她是若及若离,那会儿她还暗就地开心,现在却觉得周身好像有蛇在爬一般冰凉,顿时打了个冷颤。

    “贝姑娘,我不是在说你。”方辩忙辩解,眼里有几分歉意。

    “我晓得的。”贝明绯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却感到眼里酸酸涩涩的难受,多年的暗恋对象一朝形象被打破,她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方辩掏出帕子递给她,“贝姑娘,难受就不要忍着,我且给你挡着,不会有见到你在这儿抽泣。”

    他的身子往前一站,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后面娇小的贝明绯,不管是何人往这边投注目光,也看不到他身后的贝明绯。

    贝明绯握紧手中的男用帕子,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下,隐忍地低泣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到前方这高大的身影,这身影她在船上那段日子见过很多次,每次都能让她感到心安,这次也是一样,他还是那般讲义气地给自己遮风挡雨。

    “方爷,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她轻柔地道。

    方辩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小脸看,果然没看到她再流泪,“哭过就好,以后可要擦亮眼,不要再轻易被表相所惑。”

    贝明绯点点头,努力挤出一抹笑给他看,“这帕子我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方辩本来想说不用,随后却又是改变主意地轻微晗着。

    这一日下来,玉肤坊客似云来,光是胭脂水粉与肤膏就卖出了不少,这些都不是缺钱的主,花起钱来也不计其数,倒是让首次当大掌柜的福瑞与账房马先生高兴得合不拢嘴,照这势头下去,玉肤坊还能更赚钱。

    而且这次邀请的客人阶层分明不太明显,大家也卖一个面子给林珑与襄阳侯府,这生意虽说是林珑的,但谁不知道她的背后就是襄阳侯府。

    这场合也给了不少有心向上爬的人予机会,一如郑家。

    离去时,人人都面带微笑,个个侍女更是抱了个满怀的胭脂水粉与肤膏。

    林珑一一送宾客离开。

    之前用了林珑特制肤膏的蔡夫人更是握住林珑的手,“叶夫人,什么时候也请您再给我特别调制一款肤膏?”

    林珑仔细地看了看她皮肤复原的情况,真是半点疤痕也没有留下,看来之前调制的肤膏很是好用,“等我闲暇时,必定会给夫人特制一款。”

    “还有我呢,叶夫人。”蔡晓蓉忙道。

    “蔡姑娘的皮肤很好,正值青春年少,又没有问题,用我们玉肤坊的润肤膏即可,无须特制。”林珑道,看到蔡晓蓉嘟着嘴,知道她没有明白,遂指了指,“我自个儿也只是用这款润肤功能的肤膏,像我们这年纪,不用弄得太复杂。”

    蔡晓蓉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珑,伸手轻戳她的脸颊,这白里透红又满含弹性的皮肤,真的没有用特制的肤膏?

    “蓉姐儿,不得无礼。”蔡夫人忙喝止女儿的举动,林珑的身份之高也不是她们可以比拟的,本来求林珑特制肤膏就挺失礼,若不是有之前的交情在,她可开不了这个口。

    “不碍事的,蔡姑娘与我的年纪相当,皮肤没有硬伤处,也就无须大废周折,不然是得不偿失。”

    “叶夫人说得是,我这女儿真是个惹事精。”蔡夫人不悦地瞥了眼女儿,人比人气死人,林珑嫁了个好人家又风光无限的,自己家这个女儿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真是愁死人了。

    林珑与蔡夫人母女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送她们出去了。

    “大舅母也要回去了?”林珑微转回来看到权吕氏要走,忙相送。

    “你先忙你的吧,我自个儿家去即可。”权吕氏不让林珑相送,由侍女扶着就往外走。

    林珑看她走得急,正自诧异着,随后就看到郑夫人追了出来,刚好马车扬鞭离去,郑夫人扑了个空。

    “珑姐儿,你怎么不拦着你大舅母?”郑夫人折返回来朝林珑不悦地道。

    林珑耸耸肩,“我又不能拘着大舅母的脚,还能阻止她离去不成?义母,今儿个是庆贺开业,可不是适合谈论婚事的。”

    郑夫人暗地里撇嘴,这开业能比婚事重要吗?再说这玉肤坊再能赚钱也是有限的,她也不大看得上这笔小钱,嘴上却是道:“倒是义母糊涂了。”

    林珑冷冷一笑,没有再搭腔,郑南珠占着这一成股份不停地以玉肤坊东家自居结交各路人马,她看了也不喜。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所僵持之际,郑南珠扶着慧明郡主出来,亲热地道:“郡主,那我们说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撇下我独个儿玩。”

    “南珠,你放心,我们交上朋友自然要一块儿玩才像样,到时候我给你帖子。”慧明郡主高兴地道。

    “那我等着。”郑南珠喜滋滋地道。

    慧明郡主却是掩嘴一笑,随后却是四处睃巡没看到堂兄的身影,“咦,我这堂兄到哪儿去了?”

    “我刚好像看到九王爷往茅厕的方向去了。”郑南珠微垂头道。

    “那罢了,我不等他了。”慧明郡主道,她的腿脚不利索,上那马车之际还摇摇晃晃的。

    郑华翰一把扶住她的胳膊使力,慧明郡主这才稳稳当当地上了马车,收起那拐仗时,她双眼紧紧地看着郑华翰那张俊脸,这个男人在给她献殷勤,她焉能感觉不到?手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那瘸的一只腿,心里对霍香玉恨之入骨,若非这腿,她要分辩别人的好与坏要方便得多。

    如今她也不知道这郑华翰是不是故意为之?

    “郡主,保重。”郑华翰拱拱手。

    慧明郡主矜持地点点头,朝侍女使了个眼色,马车帘子放下,很快车夫就扬鞭让马儿奔跑起来。

    玉肤坊后院一角。

    “你真像个小可怜。”

    郑西珠听到这声音,猛然地自台阶站起来看向那笼罩住她的阴影处,这九王爷是不是不找她不痛快就不甘心?

    嫡母不在身边,她狠狠地瞥了眼这年轻的王爷,“要你管。”

    真觉得她可怜,刚才就会为她解围,不会任由她像个丑角儿似地屈膝蹲在那儿,现在又来说风凉话。

    “本王高兴管就管,不高兴管自然不管。”九王爷此刻笑得邪魅。

    郑西珠的心跳加快,咬紧下唇硬是撇开目光不看他,觉得在这儿不太自在,转身欲走。

    九王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走这么快做甚?”

    “你快放开我,给我嫡母看到,她会拆了我的皮来煎。”郑西珠带着哭腔道。

    九王爷看到她在哭,不由得一怔,随后松开自己的手。

    郑西珠得了自由,不敢再逗留,拔脚就走。

    九王爷的神色阴沉起来,这如小鹿般的庶女似乎更为有趣。

    躲在暗处的郑南珠看到自家庶妹与九王爷这一幕,拳头当即握紧,这死丫头背着她勾引九王爷,真是找死,果然庶出的没一个好东西,娘说得对。

    她深呼吸一口气,上前去给九王爷行礼告辞,九王爷态度疏离地点点头,完全没有兴致与她说话,气得她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

    在回去坐上马车之时,她把郑西珠遣在外不让她进车厢。

    “南珠,你这是怎么了?”郑夫人皱眉问道。

    “没事,娘你不用担心。”郑南珠狠瞪郑西珠的背影,回头要把她关在府里哪也不让她去,看她还敢不敢背后勾引她看上的男人。

    郑华翰坐在那儿沉思,对于妹妹间的龃龉并不关注。“娘,权家那儿先放放。”

    “为何?”郑夫人不解地问。

    “没有什么为何,既然权家对我们郑家不在意,我们又何必去看人家的冷眼?”

    “翰哥儿,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目标?”

    知子莫若母,郑夫人一语中的,只是她真的中意权英姿,哪肯轻易地放弃这到手的儿媳妇?“儿啊,你可不要三心两意,我们若能与权家结亲,那也是造化了……”

    “娘,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郑南珠知道兄长又有了更高的目标,自然乐于推波助澜,“我们先把权家冷一冷,没准他们一急,这婚事就成了?再说我哥把权英姿迷得不行,还怕她飞了不成?”

    “南珠说得对。”郑华翰附和,他已经彻底征服了权英姿,这会儿自然不怕她走掉,比起男女情爱,他更看重家族前程。

    “你们兄妹都把我绕糊涂了。”郑夫人皱紧眉头,随即想到自己的一对子女万般讨好九王爷与慧明郡主,顿时茅塞顿开,立即紧张地问,“翰哥儿,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上那个瘸子?”

    郑华翰沉默不语,只是这态度等于是默认。

    “娘,人家可是郡主,若能嫁到我们郑家来,我们也成了皇亲国戚。”郑南珠满心地响往,“这可不是一般的旁枝,清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堂叔,关系近着呢,哥若能得到慧明郡主这个媳妇,还愁仕途不畅吗?往后我们郑家的血统也能高贵起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