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才华什么的,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他的那些才华,好像并不足以支撑他成为一个艺术家的程度,说实话,在唱歌跳舞方面,他和别人比起来也没有多少优势,这些年也并不是没有动摇过,怀疑自己根本就是进错了圈子。但是,不做这个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像是曾白头之前说过的,不画画她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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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曾白头,我们结婚吧。”东沄突然又来了一句。
“……”曾白头是身体僵了僵,没有说话。
“结婚以后的话,生一个像裴定英那样的孩子,感觉好像也会比较幸福呢。”东沄又道。
“挺喜欢裴定英那孩子吧?”曾白头问道。其实她也挺喜欢裴定英那孩子的,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真的需要看眼缘,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不是嘛,显然她和东沄对那孩子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
“不要转移话题。”东沄不满道。
“那个……你喜欢男孩吗?”曾白头想了想,又问。
“怎么,你喜欢女孩啊?那就生女孩好了。”东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曾白头不吭声了。
“呀……看来一点都不想跟我结婚呢。”东沄这么说道。
“等这部电影拍完以后,我会认真想想看的。”虽然对方是用带点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曾白头听了却莫名地感觉很难受,她伸手摸了摸东沄的后脑勺,这么承诺道。
“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现在不行吗?”东沄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
每当这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用这样的嗓音跟她说话的时候,曾白头就感觉自己好像一点立场都坚持不住了,只想按他说的,什么要求都答应……但是,结婚这件事啊……
东沄凑过去吻她的唇,曾白头却躲开了:“时真还在开车呢。”
“她会好好开的。”东沄说着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将两人的呼吸交融到一处。
爱情就像是一片泥沼,他已经陷得太快了,这个人却依旧保有理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望踟蹰,这怎么可以,得把她也一起拉进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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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曾白头独自在家打包行李的时候,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不安。
她很喜欢现在这种自由的生活,也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泥足深陷。虽然她的心里也并不是没有向往,但是等到真正走到近处的时候,心底还是会莫名地生出一些排斥的情绪,她其实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勇敢不是吗?
但是,就算是心里有着那么多的忐忑和不安,她还是让自己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因为她想要去那个人身边。
因为这样的心动,在她的生命中好像不会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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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曾白头拖着一个旅行箱,在那一扇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门板外面站了片刻,然后伸手按下了密码。
随着这扇门的打开,从屋子里传出一阵略显嘈杂的放电视的声音,曾白头有些疑惑,她拖着行李走进去,关好门,又换了鞋子走进客厅,然后便看到裴定英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怎么会在这里?”曾白头诧异道。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东沄家里吗?
“昨天晚上就是在这里住的,东沄兄也搬过来了。”裴定英听到响声,这时候也刚好回过头去看她。
曾白头四处看了看,果然发现这套房子里多出来不少东西。最近经常看到东沄在穿的那些衣服,这时候正通通都挂在主卧室的衣柜里。内裤、袜子,也都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衣柜下面的抽屉里。
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平时用惯了的东西,比如说像洗手间里的那把不是很新的牙刷以及和它配套的半管牙膏。曾白头最后又打开鞋柜看了看,发现那里面现在已经被填满了小半。
“你吃饭了吗?”曾白头暂时按下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心情,问裴定英道。
“吃了,东沄兄刚刚给我叫了外卖。”裴定英说道。
“那就好。”曾白头点点头,然后她也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因为那边的房子还没有到期,所以曾白头并不着急马上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今天就只拿了一些经常穿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那边的房子,暂时就当成是画室来使用也很不错,反正离得也不算远。
曾白头把自己的漱口杯拿进洗手间,就放在东沄的那个漱口杯旁边,衣服也都挂起来,就在主卧室的衣柜里,跟东沄的那些衣服挂在一起,常穿的鞋子也都摆放到鞋柜里,跟东沄的那些鞋子们放在一起……
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悸动……
这时候,在这个屋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孩子正在看着电视,电视的声音不错,让这套略显空旷的房子变得好像有些热闹起来。
也许,她其实也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一个人的生活。
☆、第八十三章 丑化
前些天从f国回来以后,曾白头就一直忙个不停,她的那一幅《哭泣的女孩》直接被徐明栋拿回家去了,但是关于价格,他们之间还没有一个定论。
之前徐明栋打电话过来,让曾白头有时间的话,过去找他谈一谈这个价格的事,曾白头想了想,便约他到郑天元老头家里见面。
郑老头对于画作的定价从来都很实在,对于目前这个社会来说,他是有点实在过头了,所以不少的观众都说他把曾白头的作品价格定低了,但是曾白头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这次的这一幅《哭泣的女孩》,曾白头并不打算对徐明栋卖高价,所以找郑老头定一个不夸张但是却合理的价格,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等一下要和我一起出门吗?”曾白头看了看时间,问沙发上的裴定英道。
裴定英这孩子实龄八岁,算虚岁的话也才九岁,但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这孩子比现下绝大多数同龄人还要显得早熟一些,刚好曾白头也没有和这么大的小孩相处的经验,于是干脆就把他当成大人一样去对待了。
“去哪里?”裴定英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视线,转头看向曾白头道。他对于现在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好像并没有什么留恋。
“先去办一点事,然后再去超市采购。”曾白头回答说。
“现在就走吗?”裴定英又问。
“等一下,两点五十五分出发。”曾白头说道。她和许时真约好了三点钟在楼下碰面。
三点钟的时候,两人一起来到小区楼下,许时真有点晚了,曾白头和裴定英站在花坛边的阴凉处等待。
裴定英身上的衣服有点旧了,裤子有点短,曾白头打算等一下从郑老头家里出来以后,就先带他去买两套衣服,
许时真过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那么好。
“怎么,挨骂了吗?”曾白头知道她刚刚是见柳京媛去了,这两人要说吵架那是绝度吵不起来的,要有的话,也只能是许时真单方面挨骂。
“是啊。”许时真待他二人都坐好了之后,发动车子往小区外面开去。
“因为什么事?”曾白头直觉能让许时真挨骂的事情八成跟自己有关。
“上网搜一搜自己的名字吧。”许时真说道。
曾白头拿出手机搜了搜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条的信息,是这样的一个标题:《这个女人果然不同凡响》,副标题是:说说z国女画家曾白头和她身边的男人们。
简单浏览了一下这篇文章,发现那里面并没有什么编造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把曾白头自从来到h国以后的经历整理得相当清楚,只不过文中一些措辞意有所指让人充满想象,通篇文章看下来,曾白头基本上就成了那种心机深沉的形象,长得不算突出却很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那种类型。
这样的一篇文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曾白头只是不太理解它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点击。现在一搜曾白头这三个字,首先跳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不用说也知道,影响相当不好。
而且标题上还点出曾白头的国籍,利用了在民众心中存在的普遍偏见,这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法,但是却非常有效。
“就为这个事情挨骂了吗?”曾白头放下手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这事跟许时真又有什么关系呢。
“前两天就已经出现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点击不是很多,我也没有发现。”许时真说道。
“前两天不是在拍吗。”许时真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有些疏漏也是正常的,再说许时真的身份只是助理,虽然她事实上一直是在做着经纪人的工作没错。
“你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吧?艺人的形象一旦被抹黑,就算明知道是无中生有,人们还是会在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都很难再翻身了。”许时真郑重道。
“我知道。”曾白头说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一个人一旦被人泼了脏水,就算明知道她是无辜的,旁人还是一样会嫌弃绕着走。一个人一旦被人踩进泥泞里,就算明知道她是个受害者,旁人也一样会在心里生出轻视来。
“放轻松一点,等这一期播出以后,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过了一会儿,曾白头这么对许时真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许时真肯定也是很在意的吧。从她的角度看来,曾白头就算是不当艺人,还能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很好地生活下去,但是她自己呢?才刚刚燃起了一点希望,就这么被掐灭的话,她又怎么能甘心?
不过,这篇文章不是把曾白头形容得像个狐狸精嘛,在看过她现在这个脑门光光的形象之后,大概没多少人能把她和狐狸精的形象联系起来。
而且在这一期的中,曾白头除了以往的搞笑形象,也稍微展示了自己作为一个画家的精神世界,只要看电视的人不要带有太多偏见和先入为主的恶感,应该可以留下不错的印象才对。
就是那场发烧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一旦被打上的心机深沉的烙印,所有无意中发生的事情,都会被曲解成有意的安排。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等到了郑宅以后,曾白头问裴定英:“你要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和时真努呐在这里等一会儿?”
“我在这里等。”这是裴定英上车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刚刚曾白头和许时真因为网络上那篇文章的事情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没太注意他,他也就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我很快就会出来了。”曾白头对他笑了笑,轻轻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推开车门走出去。
在郑老头家里,徐明栋这时候已经到了,他和郑天元也有些交情,两人在谈话中说到曾白头最近的几幅新作品,然后郑老头便把节目组拿过来给他估价的那一幅《瓜地》拿出来给他看。
“怎么样,不像是出自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的手笔吧?”郑老头见徐明栋看得目不转睛那样,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种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智慧,确实不像是这么年轻的人该有的,这孩子很通透。”徐明栋说道。作为一个艺人来说,曾白头三十二岁的年纪着实已经不那么年轻了,但是作为一个画家来说,她还是相当年轻。
“所以我才更加感到可惜啊……”郑老头叹了一口气,这么说道。对于曾白头决定要踏足演艺圈的事情,他一直都有些耿耿于怀。
“再经历一些磨练的话,这孩子说不定还可以更加出色。”徐明栋的观点和郑天元有些不同。
郑老头一时沉默,过了半晌之后,他才终于又说话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不应该再贪心了,每个人的生命中所能承受的重量,都是有限度的。”
适当的磨练确实是可以让一个人的生命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彩,但是过度的磨难却同样可以摧毁一个人半生的坚强。此刻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他见过的一块最好的璞玉,又如何舍得轻易拿它去赌。
这时候门铃响起,然后很快,佣人便带着曾白头走进客厅,郑天元和徐明栋齐齐转头看向曾白头,这个他们刚刚那段谈话中的主角,看着她顶着一颗光头,面带笑意目光清亮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她的生命中曾经有过一些什么样的磨难。
但是,她的画却是不会骗人的。
“怎么了?”曾白头见这二人都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刚好在说你的这幅画呢。”郑老头说着,便招呼曾白头过去坐。
曾白头在郑宅里待的时间并没有太久,闲话几句之后,又在郑老头的建议下,很快和徐明栋谈好了那一幅《哭泣的女孩》的价格,然后便说外面有人正在等着自己,没有多坐。
至于最后的价格,徐明栋要比郑老头说的多给些,他坚持这样做,并且让曾白头以后如果有了好的作品,也别忘了跟他说一声,他有继续收藏的意愿。
作为一个画家来说,现在的曾白头,她艺术生涯究竟是才刚刚开始,还是已经迈入了顶峰,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全看她自己以后能不能有更好的发展和突破。
但无论如何,她目前的作品,确实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收藏价值。若不论个人情感,单单只从收藏的角度来看,如果她就此陨落的话,这些画作的收藏价值可能还会更高。如果她有一天能够冲破云霄的话,那么这些早期的作品,同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从郑宅出来,曾白头先是和许时真一起去给裴定英买了两套衣服,然后三人又一起去了一趟超市,等回到东沄那套房子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他们刚刚也已经在外面吃过一点东西,但曾白头还是做了晚饭。裴定英那孩子会给她帮忙,这让曾白头感觉很欣慰,一起生活的话,家务当然也应该要一起做才对。
晚上十点四十多分的时候,东沄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现在在路上,很快就到了。”东沄这么说道。
“知道了。”曾白头答应道。
“所以以后每天都要这么打电话吗?直接回去不行吗?”东沄问道。
“你是不是一早就决定了要这么做?”开始的时候一点都没说自己也要搬进来住,这跟骗人有什么区别?
“我也是昨天才临时决定的。”东沄说道。“呀,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想背着我和其他男人单独生活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