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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

      谢清溪也奇怪了呢。

    此时在京城之中,谢清骏脸色古怪地看着面前的婆子,只见这婆子滔滔不绝地说道:“老太太说了,小少爷出生不易,所以这名字该由大师起。老太太还请了重元寺的僧侣,到家里头来做佛事。”

    谢清骏一扬手,淡淡道:“我知道了。”

    许绎心此时正抱着儿子在内室里,她还在坐院子中,这孩子养的实在是太好了,头发又黑又亮的,此时皮肤已经开始褪掉刚出生时候的潮红,慢慢地变得白嫩。

    谢清骏也是今日在有空在家,康王虽然归了藩地,可他先前提出的编撰大齐要典,如今翰林院的一位侍读学士又提了出来。皇上也不知是觉得这事真的造福万民,还是别的原因,居然还真的答应了。

    如今皇上已令礼部尚书组织编撰组,反正谢家的长房的男丁都入选了,谢树元是探花,谢清骏和谢清懋都是状元,他们就算不想参加也没办法。谢清懋如今不过还是翰林小小的编撰,倒也不算烦累。可谢清骏如今又要忙着翰林院的事情,又要入宫教几位皇子读书,还要被人拉着去讨论修书的事情。

    所以今个回来的时候,才听说老太太这事。如今老太太年龄大了,也越发地迷信了,济慈大师因之前被皇上召进宫中讲佛理,所以深受京中贵妇人们的信任。如今重元寺的想法越发地旺盛,但是谢家却自从谢清溪去年跌落山崖之后,再没人去重元寺上香。

    这会老太太也不知是听谁鼓动,居然要请重元寺的人来家里面做法事。

    许绎心正在逗孩子,就见谢清骏进来了。她瞧着谢清骏脸色不太好,也大概知道他并不喜欢老太太的举动。

    谢清骏坐在床边,伸手就抱住孩子,说实话如今他抱孩子的姿势还是有些僵硬,就象是捧着一只易碎的花瓶一样,压根不敢动弹。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孩子,说实话眼睛闭着,嘴巴一点点,鼻子也没别人说的那么挺,谢清骏觉得这孩子有点丑。

    一想起萧氏当日抱着他的时候,止不住地夸赞说,可真是象他。谢清骏又仔细看了两眼,觉得他红通通的,真没瞧出半分象自己的模样,也不象许绎心。

    谢清骏突然想起小侄女谢玮珂出生的时候,谢清湛看着孩子就直念丑。在这个家里头,也就清湛敢说别人不敢说的,所以他才会常常被责骂,不过谢清骏觉得他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这个家里头,已经有他和清懋时时准备着,就是为了振兴和荣耀谢家,让小六做个不用看人脸色的人也挺好的。

    “大爷在看什么呢?”许绎心见他一直偏头看着儿子,便笑着问道。

    谢清骏想了一下,还是率直地说道:“我觉得咱儿子有些丑。”

    他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当,赶紧抬头,便瞧见许绎心古怪的脸色。他知道做母亲的都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孩子不好,所以立即便想解释。

    谁知许绎心却突然轻笑,脸上有种豁然地笑容,她说:“你也这么觉得啊?”

    谢清骏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笑,有些奇怪,却见许绎心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叹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人这么觉得呢。”

    当谢清骏听完这话后,不由一阵错愕,夫妻两人抬头一对视,登时笑开了。

    长宁郡主生子宫中自然是有赏赐的,皇帝和太后都亲自赏赐了东西过来,后宫的妃嫔也跟着赏赐了东西,只是谁都没想到后宫中第一个赏赐东西的居然是林贵妃。

    林雪柔居然就象是一根刺一样,搁在谢舫和谢树元的心中。谢树元早就将昔年林雪柔和谢明岚的事情说了一遍,谢舫没想到谢明岚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也没想到谢树元竟对这个女儿这般纵容。

    按着他的想法,谢明岚当初就不该嫁人,就该去寺庙里头青灯古佛的一生。

    谢舫这会唯一庆幸的就是,如今谢明岚已嫁了人,而且嫁得还是成贤妃的娘家。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折戟了,虽然大皇子没去就藩,可谁都看不出那是因为皇上压根就不愿意给他恢复王爵,他连就藩的资格都没了。

    所以之前在宁王、康王争斗时,不那么显山漏水的三皇子景王此时就被推到了众多朝臣的面前。有些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旧部,在押错宝之后,急需要找到新的靠山,因此这会慢慢显山漏水的景王就成了这些的目标。

    这几个月来,景王在朝中的声势竟是越发地煊赫。

    此时安阳侯府之中,谢明岚正在罗汉床上歇息,就听见外面有响动。她摸了摸胸口,刚想叫丫鬟,就听见屋外匆匆进来的丫鬟,只听她一进来便跪着哭喊道:“二少奶奶,明少爷不好了。”

    谢明岚心里隐隐作呕,便想斥责这丫鬟,谁知一张嘴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待她再醒来的时候,只见床头隐隐有人影晃动着。

    成洙一到家就听说儿子发了高烧,还有夫人突然昏倒的消息。这些日子他颇为意气风发,景王突然出头,连带着成家在帝都的声势都有些高。

    毕竟要是三皇子真的能登上大位,那么到时候安阳侯府就是皇帝的外家。皇子的外家和皇帝的外家,虽是一字之别,可这中间却是千差万别。就连林家那样的家族,家里头几乎没什么有出息的男丁,可是朝中谁敢小看他们一眼。

    所以他这些日子为三皇子鞍前马后的,结果正在外头应酬呢,就被家丁叫了回来,家里头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成洙先去看了儿子,就听陈姨娘抱着孩子哭哭啼啼的,言语间说的是自己没照顾好,可是却又意有所指。成洙年纪虽不大,可是光是姨娘就有两房,通房有三人。这些妻妾之事,他本不欲管的,可谢明岚看着是个强悍的,压根却管束不了这些妾室。

    之前成洙因在谢家出了那丫鬟的事情,虽然他坚称是那丫鬟勾引了自己,却还是被安阳侯好生一通教训。至此他待谢明岚也比以前淡薄了许多,先前还给她正室的体面,如今却不太管这些后宅之事,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两个妾室都管不好了。

    成洙还真觉得谢明岚实在是有些外强中干的,可如今再看见她这幅模样,成洙又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可怜。

    可不就是可怜,如今虽说娘家可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待谢明岚醒来,幽幽地睁开眼睛看着成洙时,成洙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对她的怜惜之情竟是又被勾了起来。

    谢家长房子女都有一副好相貌,谢明岚的容貌并不差,甚至比起成洙的那些妾室来,还要好上几分。只是她后来自持正室的身份,行事作风都向萧氏学习,不屑行姨娘那等曲意迎人的小姿态,结果与成洙越行越远。

    这会她看见丈夫就近在尺咫,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谢明岚心头登时一委屈,眼泪便盈盈而下。

    谢明岚犹如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紧紧地握着成洙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几个月来,她内心充满了煎熬,整个人就跟时时在火上烤着一般。

    当听到皇上在宫外的那个女人姓林,后来又知道她就是林雪柔的时候,谢明岚就一阵又一阵地害怕。所以她知道林雪柔前夫跳城墙而死的时候,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她以为这个女人会被当成红颜祸水处置了,她以为她可以拜托这个噩梦的。

    可是没想到皇帝跟疯了一样,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抓了,可林雪柔还好好地待在宫里。林贵妃,呵呵,一个破落户也能是贵妃。

    谢明岚心中充满了不屑和恐惧,她一面鄙视林雪柔这个下贱之人居然成了贵妃,一面又恐惧林雪柔会报复自己。

    她思前想后了好久,却一直不明白。她明明知晓前世之事,怎么如今竟是落得这样的天地,明明林雪柔前世只是承恩侯的外室而已。若不是当时林雪柔为承恩公生了一个儿子,被承恩侯夫人发现,要打杀她,却被承恩公拦住。

    前世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整个京师都轰动了,最后还是太后出面了。

    所以谢明岚在再见林雪柔的时候,才会那么痛打落水狗,不过是个外室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一世,她却跟了皇帝。

    呵呵,承恩公和皇帝是表兄弟,两人竟是连看女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这可真够讽刺的,林雪柔本以为顶多是再看一场承恩公府的热闹罢了,可这却成了皇室的热闹。

    此时谢明岚又忍不住庆幸,自己是嫁到了安阳侯府来了。这里是成贤妃的娘家,是三皇子的外家,所以就算林雪柔是贵妃又如何,她肯定动弹不得他的。

    成洙是她精挑细选的丈夫,前世的时候,三皇子就是帝位的最有力的争夺者,那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都相继被皇帝厌弃。但她离世的时候,三皇子还没有登上帝位。

    谢明岚此时靠在成洙肩头,低声地哭泣,那声音柔软又无助。

    可真是可怜啊,她为什么没等到帝位大定之后再重生呢。当时她就是靠着这个才决定赌一把的。

    如今三皇子再次成为储君的有力竞争者,历史总算是又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

    还有那个人,她总算是离开了。这些年来,她就像是个幽灵一样,明明前一世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可这一世就因为她的存在,让她一步步走错一步步落败,如今竟是落得被父亲厌恶的地步。

    一想到她将永远在留在那个蛮荒之城,谢明岚就忍不住地痛快。

    而对于谢清溪的仇恨,放佛是一注强心剂一般,让谢明岚一下拨开了迷雾。是啊,连心中最恨的都滚的远远的了,一个林雪柔何足挂齿。她孤身一身在宫中,靠的不过是帝王的宠爱才能存活至今的。

    可这世间最不靠谱的,只怕就是男人的宠爱了。今日能爱你爱的不惜背弃天下,明日就能爱旁人爱的若痴若狂。

    成洙见她渐渐没了哭声,便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难受地很?”

    谢明岚摇摇头,轻声道:“并不碍事,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什么事情,让你竟是昏了过去?”成洙状似在意地说道。

    谢明岚听着这个男人敷衍的声音,声音微微颤抖,忍不住说道:“也没别的事情,只是梦见在苏州的时候,还有林表姑的事情。”

    成洙一点都不想知道林表姑什么事,他正在想着吏部侍郎的事情,吏部尚书向吉里是个老奸巨猾的,不管是先前康王、宁王,还是如今的三皇子,他都不曾明确表过态。可三皇子急需要用人,吏部便一定要有自己的人,这样安排起来才方便。

    可如今向吉里他们是没办法,但是吏部的左右侍郎却还是可以争取的。成洙忍不住看了谢明岚一眼,向吉里是谢舫的门生,谢家在吏部一向有主事权。谢清骏如今还在翰林院,但再过两年,他们便要被分为六部之中,只怕谢清骏就会前往吏部。

    若当时他娶的是谢家的嫡女,或者是受宠的庶女,那如今也不至于这么一筹莫展。

    想到这里,成洙又开始有些怨恨谢明岚不懂事,竟连自己的父亲都侍奉不好。

    谁知此时谢明岚却柔柔地说道:“其实林表姑二爷你也应该知道的,她便是如今的贵妃娘娘。”

    成洙虽在想别的事情,却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抓着谢明岚的手便质问:“林贵妃是你的表姑,这亲戚又是从何处而来?”

    因林雪柔与谢家这层关系并未在京城大肆渲染,因此谢明岚说出来的时候,成洙不由一紧张。他之前一直和三皇子都以为,林贵妃不过是有皇上的宠爱罢了。他们都是男人,也都理解男人的劣根性,喜新厌旧,更何况是皇上那样的人,本以为这个无根基的女子根本不足为惧。

    但如今谢明岚居然说林雪柔是她的表姑,待成洙着急开口后,谢明岚便将林雪柔同谢家的关系说了出来,并说出了当年林雪柔在谢家住过的事情。

    “当时爹爹是苏州知府,又是探花出身,苏州不少学子都仰慕父亲的博学,不少人都上门求教。我父亲对这些学子素来宽和,所以这才险些酿成大错。也怪我当时年纪太小了,看见林表姑同那外男私会,竟是同父亲说了。所以林表姑当时就对我愤恨不已,以为我是故意告发她的,可那时我才四岁而已,只是不慎说漏了嘴而已,”谢明岚委屈地又险些落泪。

    成洙点了点头,林雪柔能以妇人的身份和皇上勾搭在一块,可见自小就不是个本分的。

    所以他立即安慰谢明岚,而此时谢明岚把自己暗害林雪柔的事情,颠倒黑白,诬陷她当年是和男人私会。如今当年之事知情者甚少,她便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成洙知道林氏的事情还得再重新商议,便又安慰了谢明岚匆匆离去。

    而谢明岚在他走后,却一扫之前的颓势,眼睛虽还是红通通的,可整个人却容光焕发地。可见这人一旦有了目标,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她可是谢明岚,是活了两世的人,怎么能被轻易打败呢。

    ☆、第192章 温居小聚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对于这个满血复活的四姐,谢清溪是一点都不知道。她这几日刚好清点了要送回京城的东西,谢清湛拖着腮帮子看着她拟的礼单,有些吃惊地问道:“要送这么多东西回去吗?”

    谢清溪看着他一脸吃惊的模样,才是一脸吃惊地回望他:“这可是咱们第一个亲侄子,这可是大哥哥的儿子啊。”

    谢清溪恨不能晃着谢清湛的肩膀,让他重视重视再重视起来。

    谢清湛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送的那个玉佩,虽说这是他亲自买的,可好像确实还是有点简陋了些。

    谢清溪知道他如今手里没东西,于是小手一挥,就要让人开了库房让他去选。不过谢清湛却不要,没在院子里头多呆着,就往外面去了。

    谢清湛刚走,汤圆就溜了进来。说实话,谢清湛也不知是有什么魔力,他稍微逗弄逗弄汤圆,就能把它唬得不敢靠近谢清溪。

    这会这位魔星走了,汤圆才敢过来。

    谢清溪这几日正在忙着收拾汤圆的院子,走的时候叮嘱他们把汤圆的秋千带好,结果呢,一到了这里才发现秋千圆桶磕破了边。

    陆庭舟这几日一直在王府之中,哪里都没有去。对于叶城他并不陌生,几年前他主持边关马市的时候,就曾经途径叶城,只是当时远远地看着城池,而如今是要在这里生活。

    现在边境虽还算安稳,但是胡人不时地烧杀抢掠大齐边境村庄的百姓,而驻扎在叶城的军队有时候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听说你大婚了,也没办法回京跟你讨一杯酒喝,”聂峰看着面前的陆庭舟,原本京城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形象早已不复存在,此时他即便是一身常服,那笔挺的坐姿仍透着军人的威武。

    “咱们兄弟之间,你若是要喝酒,只管随时来便是了,”陆庭舟看着聂峰沉声说道。

    聂峰长相俊朗,只是面目有些黝黑,叶城处在边关,这里长时间的日照以及风吹,让聂峰这样俊俏的白面书生都活脱脱成了如今的模样。

    陆庭舟还是有些看不惯他如今这幅样子,想当年在上京城中,他、聂峰还有邓时骁三个人,何等的鲜衣怒马,各个面如冠玉,好一个偏偏少年郎。

    三人之前早就分隔几处,他和邓时骁在京城的时候见过,至于和聂峰则是在叶城见过。当初他失踪的消息传出,聂峰险些不顾守城的重任,要亲自去找他。

    好在卫戌等人及时地稳住了他,又迅速地找回了陆庭舟。

    其实陆庭舟在辽关的失踪,并非象他对谢清溪所说的那样轻松,若是一着不慎,只怕他也要马革裹尸还了。

    聂峰摇了摇头,笑道:“说来我还没见过王妃呢。待过几日,我让拙荆上门来给王妃请安。”

    “我方才已说过咱们是兄弟,嫂夫人上门来,自当礼待,更何况我还有一事要请嫂夫人呢,”陆庭舟难得这般尽兴,说话间都带着平日里没有的随意。

    聂峰咧嘴笑了一下,道:“你还说让我别客气呢,你如何又和我客气什么,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便是了。”

    陆庭舟便点头,他也摇头轻笑说道:“倒是我不对。”